最後,這場群架並沒有打起來,馬球自然也是草草結束,因為,張昌宗和薛崇簡的一幹小夥伴都沒心情打球了,幾人都是被嚇的,不同的是,薛崇簡和他的小夥伴兒們是被囂張跋扈的武氏子弟嚇的;張昌宗是被突然冒出來的蓮花郎的綽號嚇的。


    張昌宗馬球也不打了,拉著薛家兄妹倆兒就直奔別業,也顧不得是否會驚擾到太平公主與男寵玩樂,一到別業就請人去通報求見。


    沒等多大一會兒,太平公主便接見了他們。見他一臉憤憤地進來,而隨後進來的女兒薛崇秀臉上卻滿是揶揄之意,不禁一怔,看看兩人,訝然問道:“六郎這是怎麽了?還有二郎,怎麽這般低落?可是在外間受氣了?來,說與為娘,阿娘替你做主。”


    薛崇簡張了張口,想到武延秀的說辭,最後又搖了搖頭,什麽也不想說了。太平公主心下疑惑,抬頭眼帶疑問的看薛崇秀一眼,薛崇秀搖搖頭,太平公主便忍下沒問,隻是把薛崇簡摟入懷裏,細聲撫慰幾句,然後朝嬤嬤看了一眼,張嬤嬤立即一臉慈愛笑容的上前,把薛崇簡哄走,順便哄他說心事。


    等著乳母去哄薛崇簡說心事的空擋,太平公主撥冗關懷張昌宗:“六郎這一臉憤然之色,到底怎麽迴事?”


    張昌宗唉聲歎氣,感覺有些不好開口。倒是薛崇秀輕輕一笑,對太平公主道:“母親,六郎知道他在外間的綽號叫蓮花郎了,這不,現在正糾結呢!”


    竟然是因為這個!


    太平公主道:“蓮花六郎……這綽號不好嗎?我看著,與六郎挺挺貼切的,對吧?秀兒?”


    居然還尋求薛崇秀的支持,而薛崇秀居然笑眯眯地點頭道:“迴母親,女兒也這般認為。六郎生來膚白,發黑如墨,皮相俊美,身姿挺撥,姿容行止,美如盛蓮。”


    太平公主細細打量著張昌宗,一邊聽一邊笑著點頭:“我兒所言,正是為娘所想。六郎這臉,便是看著也叫人心情愉悅。”


    張昌宗:“……”


    對方不想和你說話,並且向你扔了一隻小狗.jpg


    男人被誇帥,被誇英俊,那會高興,但是,被人取個綽號叫蓮花郎,而他還是名字叫做張昌宗,天天在女帝陛下麵前行走……講真,這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好嗎?這不是提醒女帝注意他的美色嗎?這美色被注意到了,離貞操被強占還遠嗎?這裏李唐也好,武周也好,為了美色,可都沒什麽節操啊!


    張昌宗的危機意識空前高漲,想也不想的問道:“義母,煩您告知一下,這綽號到底誰取的?”


    太平公主看他一眼,疑惑的問道:“你問這事作甚?莫不是還想上門酬謝別人?”


    張昌宗撩袖子:“酬謝?義母您想多了,昌宗隻想上門拜訪一二,跟他聊聊,討論一下什麽才是蓮花以及用花來形容一個男人是否合適的問題,是很嚴肅的探討。”


    太平公主認識他這麽多年,哪裏還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裝了什麽藥,含笑問道:“若是探討的答案不如意,是否還想與人動動手?”


    張昌宗理所當然的道:“他害了我的名聲,揍他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隻揍一頓已經很顯得我胸懷寬廣、胸襟過人了!”


    太平公主失笑,笑了一會兒,才道:“那義母隻能對你抱歉了,我也不知是何人取的,知道的時候,在朝野已經傳遍了,似乎大家都認為這個綽號很適合六郎。對此,楊琳似乎還讚過,說你,人言六郎似蓮花,非也;正謂蓮花似六郎。”


    說著,又看了張昌宗兩眼,笑道:“餘深以為然也!”


    臥槽!


    張昌宗不樂意了:“義母,您怎麽也這樣?您到底是哪邊的啊?怎麽幫外人說話,嘲笑您的義子呢?”


    太平公主笑眯眯地道:“若是旁地事,自然是幫你,若是蓮花郎這個稱謂嘛,義母卻是讚成支持的。”


    這天沒法兒聊了!


    張昌宗果斷的轉向薛崇秀,滿臉正氣:“秀兒妹妹,今日的練習還沒做,不如我們迴去練習吧。”


    太平公主失笑,擺擺手道:“六郎這是害羞罷?無妨,姿容乃天生,生得好看便是生得好看,這有何可害羞的?”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害羞了?


    張昌宗蛋疼了,又不能告訴對方說,生成美男子在別的時候是沒事,在你娘跟前就是大事了,還是那種一不小心就變成壞事的大事。媽蛋,就怕有一天,女帝陛下被他的美色迷昏頭,然後貞操不保啊!


    然而,這些話沒法兒說啊!於是,張昌宗隻能果斷的閉嘴,可憐的朝薛崇秀拱拱手。薛崇秀微微一笑,朝太平公主一禮,道:“不敢再吵母親,我們便先迴去練習了。”


    太平公主笑著點點頭,看一對小兒女相攜而去,待兩人出了門,麵上的笑容一斂,也不見如何作態,臉孔線條便莫名的冷了幾分,淡然道:“出來吧。”


    屏風後立即出來一人,十六七歲的年紀,俊俏白皙的五官,言行恭順,語氣嬌膩:“十一郎拜見殿下,殿下,身子可是乏了?十一郎給您捏捏?”


    太平公主淡淡掃他一眼,盤著的腿緩緩伸直,任由他捏揉小腿,雙目微闔,徑直出神,想及方才張昌宗那滿臉的憤憤不平之色,不禁莞爾。旁地人被人稱作蓮花郎,多半嘴上推辭幾句,心底定是暗自歡喜的,唯有他,居然想去揍取這綽號的人,也是異數,嗯……反應也挺可愛的,就像他小時候一般可愛。


    這麽想著,唇角不禁就多了一絲笑意,十一郎悄悄覬眼看了一眼,軟聲道:“殿下在想什麽開心的事情?不知十一郎是否有幸聽聽?”


    太平公主笑容一斂:“你聽了作甚?”


    十一郎一笑,嘴角立即兩個甜甜地笑渦:“看殿下開心,十一郎也開心,若能有幸聽了,那就更加的開心了。”


    言語寡淡無趣。太平公主臉上的神色莫名便淡了幾分,這長得再如何俊美,腹中無東西,也是無用,天下間又如何能有人再像六郎那般,既長得好,又說得好,還不會讓人覺得言語乏味無趣,便是詩詞歌賦文章也能拿得出手,無論說什麽都能侃侃而談。有這樣的一個人在母親身邊,卻把旁地人比下去了。


    十一郎——


    太平公主扭頭看他,恰好迎上對方含羞帶怯、欲拒又迎的目光,不禁頓覺索然無味,閉上雙眼:“行了,不用捏了。”


    十一郎立即停手,跪著移動一下身子,輕輕地伏到太平公主身前,握著她的手掌,一邊嗅一邊親吻,胡渣子紮在手掌上,有些癢,太平公主的手掌最怕癢了,不禁笑出了聲來。


    十一郎心中一喜,更加殷勤。太平公主笑得有些喘:“行了,又不是小狗,這是作甚?”


    十一郎一雙眼眸帶著情意的看她一眼,眼神溫溫柔柔地,不說話倒有幾分動人的意味。太平公主眼光一柔,招手喚他:“過來。”


    “喏。”


    十一郎乖巧的靠過去,看太平公主愛不釋手的撫摸他的臉孔,看她眼中的喜愛之色,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問道:“這張臉……殿下可喜歡?”


    太平公主輕輕地摩挲著,道:“自然是喜歡的,若不喜歡……又如何會把你帶到跟前來?”


    十一郎不禁一喜,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道:“比之蓮花六郎如何?”


    “嗯?”


    太平公主的手一頓,麵上神色不變,手掌還在十一郎臉上摩挲著。十一郎強忍著興奮之感,連聲道:“六郎姿容俊美,被人喚作蓮花郎。殿下看,我的臉長得如何?能以何花讚之?”


    “放肆!”


    太平公主撫摸他臉的手掌一抽,轉手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把猝不及防的十一郎打翻在地,不敢置信的捂臉看著她:“殿下?!”


    太平公主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方才還滿是喜愛之色的眼眸裏全是厭惡:“憑你也配與六郎比!不過是個區區男寵,居然還敢存著與六郎比高低的念頭,端是放肆,來人,帶下去杖責五十。”


    “喏。”


    十一郎滿臉驚駭之色,還想說什麽,已被人熟練的一把堵上嘴,直接拖了出去。太平公主神情淡然的理了理衣袖,重又在座榻上坐下。


    旁邊伺候的人恭敬地詢問道:“殿下,可要喚旁地人來陪您?”


    太平公主頓了頓,道:“不用了,我去看看二郎,今日不要喚人過來,無趣至極,沒得讓人惡心。”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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