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問酒家何處有,我還沒有女朋友;


    牧童遙指杏花村,好大一隻單身狗!


    這個惡搞詩很熟悉,是張昌宗前世時編了自嘲的,若說對哪位女士說過……張昌宗僵住,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不是害怕,是出於尊重的心理。


    “別動!”


    薛崇秀製止了他,然後,伸出手,抱了抱她,說話的語氣仿佛在歎息,帶了無限的感慨:“黑炭頭,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張昌宗愣愣的被抱住,一時還有些懵逼,打死他他也沒想到,薛崇秀居然會是那位女士——


    他最後一次任務對象,也是他為之犧牲的人。


    張昌宗轉業後,進了政委介紹的某安保公司工作,他們公司業務做得挺好,手頭有一群高端客戶。張昌宗身手好,腦子靈活,文化水平也不算低,整體素質拔尖,在公司裏是服務高端客戶的職業保鏢。


    那位女士便是他最後一次的任務對象,而他為了救她而死。而那位女士呢,明明看著是那麽端莊優雅的人,偏偏喜歡逗他玩,老喜歡喊他黑炭頭,講真,他又不是保鏢隊伍裏最黑的,隊伍裏還有非洲兄弟好不好。


    薛崇秀輕輕抱了他一下後便放開。黑夜裏看不清楚,但是,感覺薛崇秀一直在看他,用她特有的平靜溫和的眼神。每次被這麽看著,似乎心頭所有的躁動都會歸於平靜,說話都不自禁的降分貝,唯恐太大聲驚到她——


    如果是她的話,會隻憑一個照麵便看出他出身軍旅就不奇怪了,畢竟,對方也是出身軍旅的藝術家。不過,搞了半天居然是曾經的客戶,真是萬萬沒想到,還不如學姐呢!張昌宗有些鬱悶:“您怎麽知道我做過特種兵的?”


    薛崇秀道:“你犧牲後,我找人看過你的檔案。黑炭頭,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語氣不禁有些哽咽。然而,張昌宗更鬱悶了:“話說,何老師,咱能別再黑炭頭、黑炭頭的叫了嗎?我現在挺白的,好歹也是將來有名有姓的小白臉,未來的男神,老被您這麽叫,多破壞我在大唐女性心目中的形象!”


    薛崇秀“噗嗤”一笑,語氣親切:“你還是那麽逗,為什麽在意的點總是與人不同呢?”


    那是因為他是個大大的逗比呀!


    張昌宗在心裏做了個鬼臉,一不小心又暴露逗比本質了,然而在薛崇秀麵前,他是一點偶像包袱都沒有。


    薛崇秀提醒道:“說來,我也該改了才對,以後不能再叫你黑炭頭,你也不能再叫我何老師,你如今是張昌宗,我是薛崇秀。”


    張昌宗點點頭:“對,你如今是太平公主的女兒,我跟太平公主的關係是……”


    臥槽!這個就尷尬了,有點無法說出口。


    薛崇秀似乎抿唇笑了一下,黑夜裏依稀看見她的嘴唇動了動,然後便聽她道:“應該不同了吧?畢竟,你現在可是長安城內小有名氣的神童,曆史上的張昌宗可沒有這等名聲。”


    “真的嗎?”


    張昌宗有些驚喜,能減少一個覬覦貞操的人也是極好的。


    薛崇秀又道:“不過,你現在就這般好看,可以預期未來定然會有惑人的美色,若是因為長得太好看而被……也並非不可能。”


    媽蛋,話不能一次說完嗎!


    張昌宗憂傷了,想不到有一天也會因為長得太帥而發愁,人生真是萬萬沒想到。還是換個開心的話題好了,左右他現在還是個小孩子,隻要某些人不是喪病到想玩正太養成,基本上還是安全的。


    張昌宗問道:“你怎麽看出來是我的?”


    薛崇秀歎了口氣,正要迴答——


    “有人來了!”


    張昌宗飛快的說了一句,然後身子往被子裏縮,薛崇秀配合默契的拉高被子,把他遮起來,側身與他貼在一起,好讓被子的突起沒那麽大,於是,張昌宗就被偽蘿莉抱在懷裏,嚇得他動都不敢動了!


    是春曉!她進來查看薛崇秀是否睡得安穩,可有踢被子,看了一眼後,方才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張昌宗聽著她腳步聲走遠方才鑽出被子,大口的喘氣:“這人太負責任了也是困擾,我們接著說。”


    “嗯!”


    薛崇秀應了一聲,道:“說來還是因為那首打油詩,我想這世間應該沒有幾個人會選抄打油詩,畢竟,曆史上那麽多出名的詠雪詩。”


    說起那首打油詩,張昌宗也挺鬱悶的:“我就是隨口說的,不知道怎麽就傳那麽開!原先是想抄別首的,完全破壞了我的神童養成計劃。”


    薛崇秀輕笑一聲,道:“打油詩隻是讓我知道在這大唐並非隻有我一人在此,還有與我一般的異世之魂。隻是,受限於自身條件,無法多打聽關於你的消息,好在機緣巧合在三月三時,你竟然與家人走散又被春曉救了。我設法讓太平公主起意見你,一見之下,你的言行坐臥,一些不經意的小習慣,還有給我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出於直覺我便覺得是你,今日一試,果然是你!”


    張昌宗驚訝至極:“你先前並不肯定?所以你今天一開始確實是試探我?”


    薛崇秀微微一笑,不說話。


    終日打雁,今日竟然被雁啄。張昌宗心下隱隱有些懊惱,暗自反省,是否因為他太過在意身份暴露的問題,而且還是暴露給太平公主的女兒,所以他才失了冷靜呢?不應該啊!要引以為戒!


    大概是看張昌宗一直不說話,薛崇秀道:“我的直覺曆來很準,又敢大膽假設,以有心對無心,你自然瞞不過我。不過,我一直提醒你,你居然想不到是我……還一直猜我是你的那位學姐,張昌宗,難道你便那麽掛念你那學姐?”


    語氣似乎有些惱怒。


    張昌宗撓撓頭,完全搞不清楚薛崇秀的惱怒從何而來,笨拙的解釋:“你是客戶,學姐是我曾經的心上人,關係不一樣,我沒想到也不奇怪……哎喲,你打我幹嘛?”


    腦袋被薛崇秀毫不猶豫的拍了一巴掌!


    “有蚊子!”


    “這麽黑你能看得見?”


    “我聽見蚊子叫了!”


    “我怎麽沒聽見?難道妹妹你還練過,懂得聽聲辯位?”


    “是又怎樣?”


    “……不怎樣!”


    張昌宗揉揉鼻子,自認比賴皮肯定比不贏某女士,幹脆利落的轉移話題:“對了,怎麽看太平公主和您的便宜哥哥薛崇胤對你的樣子,似乎別有內情,您……到底怎麽了?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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