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肯定不會是一個人一蹴而就的,背後恐怕是一串勢力,而他們既然暗示出了這個意思,顯然對她有企圖的並不止一個人,不過男人的眼界跟女人的眼光還是有區別的,至少在嚴謹微的心裏認為,這件事,江年華應該隻是一個附帶條件或者幹脆就是一個導火索,真正的意圖肯定不止如此!但他不能跟江年華明說,因為這隻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跟猜測,但有一點幾乎是可以肯定的,未來真正的結局跟導向如何現在還不得而知,但她隻怕注定了會淪為這場爭鬥的犧牲品。


    這種選擇幾乎是不用考量的!一個女人跟一個龐大、還千絲萬縷的商業帝國,隻怕現在連池赫手下的人都不一定支持他,所以,她被放棄,幾乎是不用考慮的答案。


    看兩方的處事態度並不想鬧開解決,更傾向於光明正式的方式,就明白這兩邊的人不止權勢大還都挺要臉麵,這場博弈怕是牽一發動全身啊!所以,連旁觀者都嗅到了危險氣息,幾乎沒有人敢蹭熱度,生怕火上澆油被殃及了池魚吧!也正是因為覺得她可能不是最至關重要的點兒,所以,他才想著可以借這個機會金蟬脫殼,帶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之餘他來說,這個世界幾乎哪裏都是一樣的,這麽多年兜兜轉轉,他的生命中唯一剩下的依戀與熟悉也僅僅是她而已。


    要問嚴謹微他後悔曾經的決定嗎?


    其實,他非常非常後悔,如果沒有當年的意外,他現在也許已經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生活與一切,而且可能過的並不差,畢竟江家的條件不錯,兩個人攜手努力這五年的話,日子也許無法大富大貴,但總不至於窮困潦倒,一定是未來可期的!可是現在呢?


    他所有的時間幾乎全是在奔波蹉跎各種折騰中,時光一點點流逝,年歲一天天的增長,他卻找不到一點安穩安定的感覺。


    他想要安定下來,太想太想了,可是老天像是要跟他作對一般,他越想安定就發現他越找不到那個合適的人,他不能不恐慌,他總有種非常強烈的、奇妙的預感,除了她,他找不到了,他再也找不到了。


    現在連老天都在幫她,他不用等很久,他不用等能力可以跟池赫相較高下、也不用去等池赫厭倦她放棄她這漫長的時間,機會已經來了!嚴謹微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現在摻和其中帶她走、他要冒很大的風險,但隻要離開這個國家,就是天高皇帝遠!“年年,給我走吧!”


    苦口婆心地說著,說話間,嚴謹微還將手中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的提袋掛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而注意力恍惚甚至更多地是在自己手機之上的江年華此時恰好看到了相關的熱推新聞,對他的話基本也是過耳不聞、聞過即忘,當然也沒注意到他這個討好的小動作。


    視線一落,她的注意力更是全都落在了手機屏幕的一張碩大的照片之上,那應該是池赫被保釋走出的照片,背景及其的威嚴巍峨,他戴著墨鏡,四周還是一群黑衣的保鏢,身邊還跟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都試圖在保護他、近乎是人牆的方式為他辟出了一塊喘息的空間,應該是律師跟保鏢在遮擋或者阻攔外界的采訪或者拍照:他出來了?


    報道是剛發的,是剛剛出來、被保釋出來沒不久!他是個低調的人,她從來沒見過他動用如此大的排場,交了上億的保釋金才出來的!提著的一口氣瞬間又像是鬆了幾分,視線快速的一掠而過,江年華才驚覺大部分新聞的標題都是很震驚他被帶走調查的,然後多數相關的也是在猜測發生了什麽事,或者在質疑是否有問題?


    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之類!看新聞的動向多數都是他被保釋了出來才知道的他被叫去配合調查過,難怪她什麽都不知道!看新聞最早也就應該是昨晚被叫走的,今天已經辦好所有一切出來了,而且,池名集團的公關近乎同時連正式的官宣都出來了,很大氣的幾句話,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大概的意思就是:池名集團是合法的企業,從上到下,不管哪一個層級都是合法公民,作為普通公民在需要的時候配合調查是公民的義務,池名集團行得正坐得端,並不怕調查,有錯改錯,無錯勉之,相信會給大家一個公正的說法,請大家不要以訛傳訛、妄自猜測,謝謝!說辭也算是給自己留了空間、滴水不漏,全篇也沒掃過任何提及自己的名字跟事件,江年華還甚至特意去搜了下自己,除了工作的通告,除了他,她近來幾乎沒有別的任何新聞,而此時也是寡淡的很。


    待不住地,江年華轉身飛速拉開了車門:她要迴家!“年年!”


    一急,嚴謹微再度拽住了她的胳膊,眼底的不敢置信是難以言說的,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傻地要迴去送死嗎?


    伸手推開他,江年華卻是一股腦地將包包物什全都塞進了後車座,連看都沒細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可是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管了!”


    隨後,拉開車門,江年華就跳了上去,也沒給他多話的機會,她已經發動了車子。


    ……路上,她已經接到了池赫的迴電,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江年華眼淚都直接飆了出來:“老公,我沒事,我現在開車迴家,在路上,你還好嗎?”


    聽他的口氣沒有責備沒有不善,隻有關切、問詢與解釋,刹那間,江年華激動地無以複加:他不是不迴她電話,她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想到他不迴電話的原因是因為手機暫時被收走了,沒法迴她!難怪沒人跟她通氣,原來是柏川去應酬了,迴來就忙著保釋他的事兒,還沒顧上她!她怎麽可能會怪他?


    “我沒事,別慌!既然開車就專心開,有話迴來再說,我也準備迴家了!”


    有些舍不得,但聽池赫的話裏話間,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在電話裏講,特別是這個時候他的電話被收走過、他還處於保釋的狀態,說不定就已經被監控了之類,江年華的腦子反正已經是補了一場嚴重的大戲,然後隻知道點頭:“嗯~”直至那頭掛斷了,她才取下了藍牙耳機,然後踩著油門往家裏趕。


    ……江年華迴到家的時候,竟然比池赫還晚了一點,看到院子裏多出的黑色轎車,江年華又是一通百裏衝刺,蹬蹬瞪地就上了樓,一口氣衝迴了臥房裏,見房間沒人,她愣了愣,又想起什麽地正準備往書房裏去,一迴身,門口佇立的高大身影陡然進入了視野,一如往昔幹淨儒雅的白色襯衫配著黑色的西褲,一如往昔的偉岸幹練,沒有絲毫頹廢狼狽的氣息,麵色雖然已經明顯的憔悴,幽深的眸子依然閃亮,連唇角都是帶著笑意的,瞬間,江年華的喉頭就酸了,抬腳就往前衝去:“老公!”


    撲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半天,江年華卻隻憋出了這兩個字,淚水控製不住地啪啪往下砸,她其實並不想哭,因此話音落便死死地咬住了唇,試圖往他懷中蹭著自然地抹去眼角脆弱的淚痕。


    迴抱住她,池赫撫了撫她的秀發:“生日快樂,讓你擔心了!”


    沒想到他出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江年華抬眸,淚水奪眶而出,刹那間像是泄洪而出、再也忍不住了:“嗚嗚~”這麽溫柔的聲音,都是她惹的禍,他都不怪她嗎?


    他還記得她的生日?


    一直撐著的那根神經突然像是崩斷了,半天江年華都說不出話,哭得整個身體都仿佛要軟癱了,最後還是池赫拖著她轉向了一邊的沙發。


    “我沒事,別哭了!這不是迴來了嗎?


    隻是例行公事,沒什麽大問題的,你別擔心!”


    開始不想告訴她,就怕她會這樣!這女人啊就是膽子小不經事兒更不經嚇!撫去她眼角的淚滴,池赫還是禁不住歎了口氣:“就是原本還想訂個房間給你慶祝下生日的,這一耽擱雖然沒錯過去,可能也不能讓你風風光光過一個生辰了!”


    不停地搖頭,江年華緊緊攥著他的手,激動地無以複加:都什麽時候了,還提什麽生日?


    正要說什麽,結果電話嗡嗡的震動聲先響了起來,是池赫的,然後接連的就是池爸爸跟江爸爸打過來的,還都急吼吼地說要來看他,然後大半天的時間,江年華就一個人在沙發上平複情緒,還聽著池赫挨個跟長輩溝通安撫:“爸,沒什麽事,真的不用過來!要是需要錢、需要幫助,您不讓我迴家我也得求上門啊!嗯,需要我一定開口,知道,一家人!”


    “沒事的,我能處理,暫時不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年年的,她就是嚇著了點,沒事的,女人膽子小!不是什麽大事,談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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