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貫徹執行完他的“七擒七縱”後非常滿足,睡得香甜,哪怕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欣怡看著他有些無奈,每晚都是如此他竟然一點也不厭煩,似乎是想把以前孤枕難眠的辛酸靠這種方式一一彌補迴來。


    嘉煜本是個睡眠很淺的人,一有風吹草動就能立即醒來,但自從她夜夜陪伴在他身邊後,他就睡得像個死豬一樣沉了。


    欣怡輕悄悄下了床,去書房找來他的生死簿。這東西她隻看嘉煜用過一次,很多功能還不曉得要怎麽用。本以為這東西跟人界的ipad大同小異,沒想到實質差別還是挺大的,先不說有很多在人界隻有在科幻電影裏或者是遊戲裏才見過的功能,最關鍵的一點是,想要使用必須經由主人認證才可。欣怡研究半天才搞明白這所謂的認證就是要采樣主人的指紋。


    高級貨,真是高級貨曆經多少代才在5s上實現了指紋識別認證功能,沒想到這項發明在冥界早就是司空見慣。欣怡想象著閻王大人喝著茶譏笑人間科技落後的模樣,頓時擦了一把汗。


    清清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也不願意迴想,如今想知道跟清清有關的資料,就隻好借助生死簿的力量了。這事跟歐陽瑾慧有關,歐陽兩兄妹對目前的嘉煜來說是禁忌。他好不容易從小寶事件的陰影中漸漸走出,這種時候可不能讓“歐陽”再來刺激他的神經。欣怡打從一開始就決定要瞞著嘉煜自己解決。


    “這破玩意就不能換成輸入密碼的方式嗎?”


    嘉煜的所有密碼都是她的生日,如果是數字密碼,她都不用費力去破解。


    沒辦法,欣怡隻好抱著生死簿迴到臥室,手抓著嘉煜的手按在生死簿的“認證頁”上,讓機器采到他的指紋。


    ……怎麽有點楊白勞賣女兒的感覺?


    認證成功“嗶——”的一聲,嚇得欣怡差點沒抓穩生死簿。她不知道怎麽把這機器調成靜音,隻怕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要吵醒他了。


    欣怡急忙看向嘉煜,隻見他睫毛微顫,身子動了動,手自發從生死簿上移開,“唔……”他的唇間突然發出一聲低吟,他的手臂慢慢往外移動,像是在尋找她的身體一樣。


    欣怡趕緊鑽迴被窩,心“撲通撲通”直跳,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膛。嘉煜的手碰到她的腰,馬上像蛇一樣將她環住,挪著身體往她懷裏鑽了鑽,摟著她繼續沉沉睡去。


    他沒醒,她總算鬆了一口氣。迴憶著上次嘉煜查找小滿父母信息的情況,欣怡摸索著找到“冥界情報站”,點進。


    依舊是那個古香古色的小酒館,給予情報的鬼差依舊是笑的那麽欠揍。欣怡亂點一通,終於找到了輸入姓名的地方,她嚐試著輸入“清清”,沒想到鬼差那雙賊眼睛骨碌碌轉了一會後,還真給她找出來了。


    欣怡一邊默記生死簿上的信息,一邊時刻警惕枕邊人會不會醒來。嘉煜在她懷中熟睡的像個孩子,軟軟的頭發貼著她的睡衣,一撮兩撮,仿佛要與她融為一體。欣怡輕輕摸著他的頭,指入發根,柔柔軟軟,又有些紮手。她看著他,看了好久好久,才在他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晚安,嘉煜。”


    第二天欣怡起得很早,嘉煜還在熟睡,欣怡在桌上留了一張便條說自己迴宿舍一趟,一會就迴來,然後便拿著小手包草草來到了音樂教室。


    歐陽瑾慧已經恭候多時,正在靜靜聆聽清清演奏《致愛麗絲》。


    清清見到她來,停止彈奏,扭身看向她,問:“怎麽樣,今天能超度我了嗎?”


    “啊……啊。”


    欣怡撓了撓臉,先確認生死簿提供的信息是否有誤。


    “清清,你曾經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你的名字,是叫宋清清對嗎?”


    “是啊。”清清一臉自豪,“藝術一班的宋清清,我可是藝術係的當家鋼琴師,而且還榮獲過‘小金星杯’全國青少年組大賽冠軍呢。哦嗬嗬嗬~”


    生死簿給出的信息果然非常準確。


    “那清清,蔡昕,你還記得嗎?”


    “菜心?”坐在一旁的瑾慧端正了一下坐姿,插嘴道,“菜心可是好東西,我喜歡吃白灼的。”


    欣怡苦笑:“不是蔬菜,蔡昕是個男人的名字。”


    “名字?蔡昕……”瑾慧嘟囔著把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眉頭是越皺越緊,坐姿也一改風格翹起了二郎腿,手抵住臉頰,不住地搖頭嘀咕:“怎麽會有父母給孩子起這麽個名字,難道祖輩是農商嗎……?”


    要是抱怨名字起的不好,貌似你們歐陽家也沒資格說人家。你哥哥還不是叫金魚(瑾瑜)嗎?還有我家那位叫甲魚(嘉煜)……莫非除靈師三家都是離不開水的喔?那麽鄧家的女兒又叫什麽?“鄧蓮玉(鰱魚)”嗎?……不對不對,我幹嘛要去想這個問題!


    欣怡連忙搖頭驅散掉腦中的胡思亂想,看向一旁不說話的清清。


    清清雙目圓睜,感覺瞳仁都要放大了。


    欣怡的話似乎喚起了她少部分的迴憶。她微微抬頭,思緒飄向了遠方。良久良久,才說:“啊……我想起來了,蔡昕!對了,蔡昕!那個家夥說什麽也不讓我去參加音樂會!”


    “說起來這顆菜到底是何方神聖?”歐陽大小姐問。


    “是清清的朋友。而且還是……”


    還是今年學校新聘任的校醫。


    “喔……”瑾慧若有所思地看向清清。欣怡說了一半的話,讓她誤以為清清跟那個蔡昕是一對戀人了。


    “我想起來了,那一天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天……我本來是要參加校音樂節的……可是那個家夥拉著我就是不讓我參加。我問他為什麽,他就是不肯說。”清清迴憶著,“當我甩開他趕到大禮堂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我的節目。我一氣之下跑出了學校,結果……”


    結果就遭遇了事故。


    幾年前,這附近發生過一起特大連環車禍,清清就是在那個時候不幸蒙難的。當年的報紙上也刊登著清清的名字。


    “所以——”瑾慧站了起來,仍保平靜達觀的神色,但是她講出來的話可不能讓欣怡平靜:“把這個蔡昕找出來,然後暴打一頓給你出氣,你就能如願升天了是嗎?”


    欣怡汗顏。想起前日她哥哥的除靈手段,心想歐陽家莫非都是民風彪悍?


    對於瑾慧的“建議”,清清既沒有闡述感想,也沒有潑冷水,而是輕巧的移開了視線。清清與瑾慧相識還不到一天,就已經巧妙地掌握了與她相處的技巧,這點讓欣怡佩服不已。


    與人相處果然是一門極其深奧的學問啊!


    “他明明知道彈鋼琴對我來說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清清把視線轉向了欣怡,“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阻撓我登台演奏。為了音樂節我可是準備了很久……”


    清清頻頻搖頭,為自己扼腕歎息。


    欣怡想起昨天傍晚初見清清時她的樣子,那時她很微妙地表達著她對蔡昕的憤慨,可是現在也隻是傷腦筋的程度,欣怡一直擔心提起“蔡昕”會讓她暴走惡靈化,結果倒是自己多慮了。


    鬆了一口氣,欣怡建議:“不如聽聽看他怎麽說如何?他現在是我們學校的校醫。”


    蔡昕剛被聘請到學校,清清的靈就出現了。緣分還真是不可思議。


    蔡昕是一位非常稱職負責的醫生,即便是周六日他還是堅守在校醫務室。欣怡剛一進門,蔡昕就認出了她,微笑著打招唿:“吳同學,你男朋友的發燒好了嗎?”


    “怎麽韓嘉煜生病了嗎?”瑾慧看著欣怡,腦子裏開始盤算到底要不要在他生病期間做些文章。


    “啊,昨晚量過體溫,熱度已經退下來了。”


    “不能大意哦,給他開的藥還是得讓他堅持吃完這個療程。”


    真不愧是醫生,時時刻刻為病人的身體健康著想。


    欣怡看向在一旁默默站著的清清,她並沒有像她們想象中的那樣,在見到蔡昕本人後感情有出現很大波動,她反而非常平靜,平靜的就像是冬日的湖麵一樣。


    是該說她教養好呢,還是該說她根本就沒把蔡昕當迴事呢?


    “那你們來醫務室有什麽事嗎?”蔡昕友好地轉向了瑾慧,“莫非是這位同學不舒服?”


    瑾慧懶得搭理他,欣怡連連擺手,“不是的,是我有些不舒服,自從聽完同學給我講的鬼故事以後,我每晚都做噩夢,沒辦法入眠。老師,能不能給我開點助眠的藥?”


    “不行喲,這類的藥物還是少吃為妙。你可以睡前做做體操什麽的。最重要的是呀,把心態放鬆,這世間哪裏有鬼呀,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欣怡做出很害怕的表情,顫著音說:“可是真的有鬼耶!就在音樂教室裏,鋼琴莫名其妙就響起來了,我親眼看見的!”她環抱住雙臂,不住地哆嗦,“我聽同學說,幾年前學校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出車禍死了,她當時就是音樂班的學生。所以都在傳是她的鬼魂在彈奏!真是可怕,我每晚都能夢見一架鋼琴自己動起來!”


    蔡昕的麵色越來越凝重,瑾慧在一旁暗暗佩服欣怡的演技。這段鬼故事被她描述的有聲有色,而且她害怕的樣子也非常逼真。


    欣怡的話讓蔡昕的胸口緊繃。被這一感情驅使,蔡昕已經沒有辦法保持溫柔的笑容了。


    “是……宋清清……嗎?”


    蔡昕會這麽快就說出這個名字倒叫欣怡頗感意外。


    “老師,你也知道她的事啊?”


    蔡昕的笑容就有點苦,“我怎麽會不知道她?她是我的病人……”


    “病人?她有生病嗎?”怎麽從沒聽清清提起過?


    “嗯……雖然不是什麽致命的病症,但是對她而言卻是很致命的一種病。唉……可惜我千算萬算,還是害她丟掉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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