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墜雲霧。


    沒有風,四周涼絲絲的霧氣濕透了衣服貼在身上,漫浸入身體之中,渾身冰涼。


    小冷環顧四周,霧氣繚繞,周圍的情景雖朦朧,但仍能看見。


    這是一處山穀,一片沼澤,一個墓碑。


    一個女人懷抱著一個嬰兒站在墓碑前,白紗遮著半張臉,眼神冷漠。


    墓碑上的字看不清楚,墓碑後麵一株巨大的樹,不知道是什麽樹,金黃的樹葉撐起整一個巨大的樹冠,像一把大傘保護著這孤伶伶的墓碑。


    女人轉身過來看到小冷,眼神中有些疑惑。


    慢慢的走近,小冷看到女人的眼睛大而明亮,眼神中卻滿是悲傷,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像一條彎彎曲曲的河道,從小冷的記憶中流過。


    小冷屏著唿吸,渾身劇痛,看著女人轉身離去。


    飄渺中一陣熟悉的香氣似有似無,女人抱著懷中的嬰兒,縱身躍上一匹白馬,轉眼消失在茫茫的霧氣之中。


    這是誰?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小冷想看清楚些,猛的追上去,一路狂奔的追趕著。


    卻再也不可能追上,腳下一空。


    滿眼的白霧,腳下已是斷崖卻不知,小冷從崖上陡然墜下。


    風在耳邊唿唿作響,霧像尖利的沙石摩擦著身體。


    劇痛!


    “撲通!”一聲,小冷墜到了崖底的一處水潭。


    小冷沒有掙紮,任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漂浮到水麵。


    自由自在的躺在水麵上,水是熱的,是一處溫泉嗎?


    溫熱感包裹著身體,漸漸地舒緩了身體的冰涼。


    小冷嚐試著調整氣息,就像在山洞裏那樣泡著溫泉調息理氣。


    眼前一恍,似乎有個人影擋住了光線


    小冷睜開眼。


    大安。


    大安正微笑著站在自己麵前看著自己。


    這裏是長生房,小冷正躺在木床上。


    “很好,你已經沒事了。”大安的聲音渾厚,有力,讓人覺得踏實。


    小冷明白過來。


    剛才所見霧中的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剛剛自己是被洞窟裏的山蛛給抓到了,剛才昏倒時脖子上一陣劇痛,他摸了摸脖子,沒什麽傷口。


    巨岩鬼舞他們呢?小冷掙紮著想起身察看一下,卻仍是一絲也動彈不得,嘴巴微張著卻說不出話。


    “他們都沒事!”大安似乎看出小冷想做什麽,看著小冷笑笑說道:“安心養傷,這次要恢複幾天才行。”


    小冷張張嘴,仍是說不出話,眼中滿是愧疚之色。


    “你們都沒事,這次不是壞事,是好事!”大安轉身看著四周。


    長生房中和房外已滿是人,巨岩鬼舞他們幾人也都正躺在木床上。


    “借著你們這次機緣巧合的受傷,正好幫你們洗淨氣脈中的雜質,能開悟的開悟,甚至小冷和巨岩都有機會能修到悟體一層。”大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次的考驗,拿到木石隻是一個很小的要求,而勇敢,才是這次考驗的真正目的,這裂穀之中妖蟲異獸甚多,危險也很多,每個人所會麵對的情況都不相同,麵對危險怎樣選擇才是最重要的。


    無論如何,放棄隊友的人,都不配再擁有隊友,為了得到木石而不惜對隊友下毒手的人更是不配,所以這次有三名族徒已經因為自私,貪婪和逃避,雖拿到木石卻未能通過考驗,而且已經被逐出神葉族。


    此時在場的都是已經通過考驗的人,無論你拿到木石與否,而小冷和他的隊友是最快完成這個考驗的,不僅僅是麵對生死的考驗時沒有退縮,而且他們也找到了最多的木石。”說到這裏大安停了下來看著小冷。


    “隻是你們能力有限,拿不到而已,哈哈!”大安看看小冷和巨岩他們,爽朗的大聲笑著。


    原來那山蛛藏身的洞窟之中有大量的木石,山蛛最喜歡用木石來做窩,可惜小冷他們幾個人連一眼都沒看到。


    看著大安輕鬆的說著這些話,小冷忍不住的迴想了一遍發生了些什麽。


    去裂穀給的是一天一夜的時間拿到木石,而自己因為有小吉帶路尋找,所以不到中午時分就到了崖邊,再等林小小下崖出事,小冷和巨岩找到洞裏與山蛛遇到時,也才是中午剛過。剛才說考驗已經結束,除了逐出去的人,剩下的都已經迴來了,估計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那麽自己是昏迷了差不多半天一夜。


    也不知是誰救了自己,多虧了小吉去搬救兵,小吉這會兒也沒在,不知是跑去哪裏了。


    那山蛛現在不知是被殺了還是怎樣了,自己與巨岩在這家夥麵前,竟然一招也抵擋不住,隻是吐出條毒絲便讓自己無計可施,而據說這隻是裂穀的第一層而已,看來更要勤學苦練才行,不然連個大蜘蛛都打不過,還談何英雄夢想。


    唉!這山蛛的毒性這般強麽?可惜了自己現在卻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不然定要問個清楚的。


    那個女孩兒不知道是誰?一個人就找到了那山蛛的洞裏,而自己是在有小吉尋路的情況下才到的那兒,從時間上來看已經夠快的了,而那個女孩兒一個人居然比自己到那兒還要早些,也不知現在怎樣了,大安說所有人都沒事,那就應該是沒事吧。


    小冷正尋思著,外麵急匆匆跑進來一人,到大安耳邊輕語了幾句,看神色頗有些緊張。


    大安點點頭,那人迅速又退了出去。


    “你們安心休息,明日,我們即可開始洗煉脈氣。”大安說著走到門口,似想起什麽又轉身說道:“你們現在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是因為用藥物把體內的毒性給封住了,為了怕毒性擴散,所以才將你們的脈氣也一同給封禁了,明日洗過脈氣之後就沒事了,再恢複數日即可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說完大安便大踏步的朝外走去,腳步聲沉穩,有力。


    木床上的藤蔓悄然而起,漸漸的漫卷全身,收緊,放鬆,使得小冷他們的唿吸慢慢的便跟隨了藤蔓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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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安的房間。


    “前幾日的事情,為什麽現在才說!”大安的語氣頗為嚴厲。


    “都怨我,我以為可以處理得了,沒想到又橫生枝節,所以這才趕緊來請示如何解決!”


    說話的是個紫衫老者,紫木堂的堂主袁令,神色間甚是慌亂。


    “能確定是古奧族的嗎?”大安緊盯著袁令說道。


    “死者身上有古奧族的令牌!”袁令低頭說道。


    “照兒沒受傷吧?”大安頗為關切的問道。


    袁令沉吟了一下說道:“被他們縛走之前是沒事的,現在不知怎樣。”


    “你先下去吧,”大安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會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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