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沒迴應他,而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把他扔到床上,把燕含章摔得“嘶”的一聲。  “顧景安,你……”  景安看著他,眼神中有些比往日濃烈的東西在翻湧著。  燕含章看著他,心頭莫名有些懼意,一時間竟然不敢開口。  他等著景安說些什麽,可他什麽也沒說,猛的轉身,抬腿要走。  燕含章急了,喊他:“顧景安,你站住!”  景安腳步微頓,停下,頭也不迴,道:“不是喜歡這裏嗎?那你就住著吧。”  向陽,床大。  燕含章微眯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篤定地說道:“景安,你吃醋了。”  景安立刻抬步要走。  燕含章忽然說:“丞相府裏的人都是你殺的吧?”  景安像沒聽見似的,腳步不停。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燕含章揚聲道:“攔住他。”  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黑衣人唰唰地落了一院子,手裏都拿著在月光下閃著銀光的刀,遠遠望去,波光粼粼,像是海麵一般。  景安十分有自信能在這些人中順利脫身,他看著這些人,仿佛在看一群菜雞。  但是他沒有動。  燕含章清朗的聲音從屋內穿出來:“迴來。”  景安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走了迴去。順便在心裏問了問自己為什麽要如此嬌慣他。  剛走進去,就聽見那人嗬的一聲,道:“你就是仗著我慣著你。”  景安有些後悔,不該迴來的。  心裏縱然後悔,但他還是走到了燕含章床前。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  燕含章微愣,繼而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這人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麽程度?  出神入化,可以氣為力。  這樣的武功,這樣的人,如果不能完全的追隨他,那麽於他而言,實在過於危險了。  這人的身份查不出來,可是他們一起相處這些時日,這人也並沒有要害他的意思,反而幫他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大麻煩。  這人待在他身邊,究竟圖什麽?  景安看著他有些茫然又有些複雜的眼神,忽然心頭一動,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別亂想,我不會害你。”  燕含章揮開他的手,神色漠然,道:“那你圖什麽?”  燕含章已經站起來,不相上下的身高讓兩個人平視著。  景安沒有正麵迴答他,反而反問道:“你當真不知道我圖什麽?”  燕含章被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想起那人曾經說過的話,突然臉一熱,又不知想起了什麽,臉上又迅速覆上一層冰霜,道:“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鬼話?”  景安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說,道:“我是人,不說鬼話。”  燕含章冷笑一聲,發狠道:“誰管你是人是鬼?我隻告訴你,你若是敢騙我,是人我就讓你做鬼,是鬼我就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景安眉頭緊緊的皺起來,道:“我騙你什麽了?”  燕含章冷冷地看著他,道:“顧景安,你說心悅本王,你還做了本王的男寵。可你家中有妻有子,他們知道這些嗎?”  景安一愣,想了想,才想起來數日前曾經同趙誌說過這種話。  “你又在監視我?”景安語氣平淡地說。  燕含章聞言,以為這人是在指責他,頓時火氣上湧,道:“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監視哪裏便監視哪裏,想監視誰便監視誰,我就是監視你又如何?別忘了,你也是本王的人。”  景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道:“我沒不讓你監視,隻是沒有必要,你有什麽事想問我我自然會告訴你。”  燕含章說:“哦?是嗎?那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說心悅本王是不是真的?”  景安微愣,頓了頓,道:“是真的。”  燕含章又問:“那你說家中已經有妻有子是不是真的?”  景安這次說不出話來了。  很久以前,他告訴自己,再也不對燕含章說謊。  他可以騙天下人,也可以騙自己,但他不想再騙燕含章。  燕含章直直地看著他。  良久,景安歎了一口氣,道:“是真的。”  燕含章深吸了一口氣,腦子都要炸開,他真想轉頭就走,或者狠狠甩他一巴掌,可是他還是沒忍住,問出了一句他想想都覺得很丟人的話,道:  “那你愛她還是愛我?”  景安抿了抿唇,道:“都愛。”  燕含章轉頭便走。  我去他媽!  第一次心頭萌動就給了個人渣!  景安攔腰摟住他,不許他走。  燕含章咬著牙,說:“顧景安,你放開本王,本王饒你不死,從明天開始,你就滾出王府,不然,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景安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死死地壓住他,道:“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燕含章麵色冷然,道:“你有什麽好說的?”  嗬,紅玫瑰和白月光,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他怎麽沒看出來這人原來是個人渣呢?  景安一隻手扣住他的腰,一隻手扣住他的兩隻手,一條腿跪在床上,一條腿死死地鉗製住燕含章,道:“你就是我妻子。”  燕含章愣了愣,繼而冷笑道:“顧景安,行,這種話也能說出口,算是我小看了你了,那我再問你,你的兒子是怎麽迴事?難不成是我生的?”  景安皺了皺眉,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繼而道:“也可以這麽說。”  要不是現在動不了,燕含章真想踹他一腳。  燕含章咬著牙,氣的臉通紅,說:“你給我滾。”  景安不說話了,他忽然低落了下來,把頭埋在燕含章脖子裏蹭了蹭,道:“你好難追啊。”  燕含章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和委屈弄得愣住了,連景安已經放開他都沒注意到。  一直以來,這人在他麵前一直是無所不能的樣子,他有時候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他正在做的一個夢。  景安躺到一邊,然後輕輕摟著燕含章的腰,力氣小的燕含章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掙脫開。  燕含章還是沒有動,歎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輸了,道:“說說你老婆孩子吧。”  說完之後,又頓了頓,道:“就是你的妻子。”  他忽然發現自己沒辦法放手。  可他也不準備和別人共侍一夫。  罷了,他該下地獄的事做的多了,早就不差這一件了。  景安忽然咬了他脖子一口。  燕含章瞪他:“你屬狗的呀?”  景安兩隻眼睛黑黝黝地看著他,說:“我已經和你說了實話,你為什麽不信?”  “什麽實話?”燕含章一愣,繼而想起來他說的亂七八糟的話,臉一黑,“顧景安,你要是再開玩笑就給我滾。”  景安摟著他,說:“我沒開玩笑。”  燕含章哼了一聲,道:“沒開玩笑?那你倒說說我什麽時候給你生了一個孩子?”  景安看著他的側臉,說:“那你就當我做了個夢吧。”  燕含章一愣,忽然反應過來,道:“做了個夢?你當真無妻無子?”  “我有啊。”  燕含章打斷他,道:“除了我!除了本王還有沒有?”  “那沒有了。”  燕含章狠狠掐了他一下,道:“你神經病啊!”  氣死他了!就因為這個事,他堵心了這麽多天,原來這人都是在做夢!  心裏一下子鬆快明亮了。  景安摸著被他掐紅了的肉肉,有一點委屈。  他明明沒說謊。  兩個人靜默無言地躺在床上,雖然無話可說,氣氛卻算得上溫馨。  良久,燕含章忽然說話了,道:“哪裏來的血腥味?”  景安搖搖頭,說:“不知道,可能是我後背上的傷口裂開了吧。”  燕含章一愣,繼而坐起來,看著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景安,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快坐起來!”  景安腰微微用力,坐了起來。  床褥上已經都是血跡,景安背後也已經被血浸透。  他慌忙叫人:“管家,快去把我的金瘡藥拿來。”  看著景安神色淡然的樣子,燕含章徹底信了剛剛他說的夢裏把他當成妻子的話。  就這個智商還真幹的出這種事來!  他又心疼又氣,道:“你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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