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到底是不是景安?  是不是陪他一起長大的景安?  景安走上前去:“鄭召南……”  鄭召南一把推開他,從走廊另一頭跑了。  景安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忽然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第30章 婚事  景安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忽然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  是大師兄。  吳光上下掃視了一番,狐疑的說:“大老遠看著覺得像你,沒想到還真是啊。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景安眼神看向夜幕中掛著的坑坑窪窪好多黑色斑點的月亮,沒說話。  吳光看著他,躊躇了一會兒,問道:“你和鄭二少什麽關係啊?”  吳光圍著他:“你不會是個超級富二代吧?”  “你別不說話啊?”  “你別瞞著我啊。”  “你是不是……”  “不是。”景安說,“你很煩。”  吳光臉一下子憋紅了:“你你你……”  吳光臉通紅:“我是你師兄!你這是大逆不道!”  景安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你想讓所有人都聽見你的聲音,出來看你嗎?”  吳光頓時啞聲。  他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景安還站在原處,看著天邊,有種莫名的靜默。  吳光忽然喊了他一句:“景安。”  景安迴頭看向他,眉眼中有些許不耐煩。  吳光看到了,頓時臉更紅了,說:“我想認識一下鄭少爺,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你放心,你要是幫了我我也會幫你的,咱們可以互相幫助,你要是想要在園藝界做什麽,我也可以幫你的。”  景安看著他,在想,多年以前,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急功近利的樣子,也是以這樣的姿態認識的鄭召南。  好像怨不得鄭召南從前那樣對他。  景安看著吳光,眼神忽然有些渺遠,良久,問:“你是想認識鄭召南還是想通過他認識別人?”  吳光怔住。  景安從不願意主動幫別人,雖然總是不能如願,但他絕不會幫著別人有目的地接近顧三。  景安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迴去的時候,鄭召南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顧三正在和一個矮胖的油膩中年男人笑著說話。  那男人不知說到了什麽,讓顧三向來在外人麵前溫和斯文的表情瞬間有些變了。  顧三仍是笑著,隻是對男人說了幾句話,讓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景安隱約看出他說的好像是什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照照鏡子”“配得上嗎”之類的話。  周圍離得近的人不禁感歎,顧三爺莫不是近幾年脾氣好了許多,讓不少健忘的人都忘了這位當年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大家見狀,也見風使舵地對男人露出了諷刺的笑。  男人頓時滿頭大汗,羞愧難當,給顧三連著鞠了好幾個躬之後轉身快步走了。  顧三臉色更不好看了。  景安沒有多看,隻走到了隱蔽的電梯那裏,直接上了三樓。  到了三樓,景安先去了景虞的房間,不過她已經睡了。  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露出小孩子特有的乖巧。  景安很輕很輕地摸了摸她的臉,然後離開了。  他去了顧寧的房間。  房間裏沒人,不過有監控倒也沒什麽事。顧寧已經睡了,但是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是頓時醒過來,睡眼朦朧地看著他。  景安站在小床前,盯著顧寧提溜轉的眼珠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了桌子旁邊,把剛剛抓周拿的泥土拿起來,又走迴到小床邊。  顧寧睜著兩隻黑曜石一樣好看的大眼睛對著他眨了眨眼。  景安把依然新鮮的泥土從包裝紙裏拿出來,然後放到手裏。  顧寧看著那塊泥土在他的手裏拍打團捏,丟來丟去,眼花繚亂,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小床上已經被放了一隻圓滾滾的胖兔子。  而景安已經不見了。  顧寧扭著頭,看著那隻胖兔子,眨了眨眼睛。  很久以後,已經退休的顧三爺在新任霸道總裁顧寧的書桌上看到了一隻被玻璃密封起來的小泥兔子,立刻認出了這是景安的手筆,於是問他:“這是你爹送的?”  顧寧說:“是。”  “什麽時候送的?”他怎麽不知道?  顧寧說:“周歲的時候。”  顧三爺嗤笑:“你倒記得清楚。”  顧寧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有人說小孩子三歲以前的記憶都被清除了,沒人找得到,它隻會存在於潛意識裏。可是顧寧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景安對他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他當時不懂得,卻好像都記得。  顧三爺哼笑一聲:“你倒是有良心。”  顧寧不說話。  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可能冥冥之中確實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晚上顧三迴來的時候,和景安互幫互助地洗了個澡。  景安想起今天宴會上,忽然問他:“今天你在和誰吵架?”  顧三享受著他的服務,舒服地躺在浴缸裏,說:“我跟誰吵架了?”  景安“唔”了一聲,道:“就是那個胖胖的大叔。”  顧三頓時像是被什麽東西惡心到一樣,立刻說:“別跟我提他,他也配和我吵架。”  景安皺眉:“他欺負你了?”  顧三哼笑一聲,道:“景安哥哥,你是不是對我的實力有什麽誤解?”  景安滿是泡沫的手攬住他的肩,把他扭過來,看著自己,在他耳邊說:“再叫一遍。”  顧三一愣,然後忽然笑了,用指尖輕點著景安的肩膀,笑的魅惑,輕輕咬出四個字:“景安哥哥。”  景安耳朵動了動,然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又拍了拍他的後背,道:“接著說,你和那個人怎麽迴事兒?”  顧三瞪他,這家夥合著讓他叫哥哥就是為了聽著過過癮是嗎?  他還以為他是開竅了。  不過他也習慣了這個人不同旁人的腦迴路,隻說:“那人是個暴發戶,不知道今兒是走了誰的關係進來的,竟然到我麵前跟我說要拿他孫子和虞兒結娃娃親。”  “嘶——你幹嘛?”顧三吃痛的捂住肩膀,迴頭瞪了景安一眼。  景安不為所動,看著他,道:“就為這個,你就罵人家?”  顧三翻了白眼,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景安:“那為什麽?”  顧三說:“我當時沒想罵他,隻是覺得有些好笑,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身份。不過我倒也沒想叫他下不來台,我想給他個台階下,就說我舍不得虞兒外嫁,將來能隨便招個贅婿就好了,不願意禍害人家的好公子。”  “結果他跟我說什麽,女兒長大了就該嫁出去,將來也是別人家的,不如嫁給他們家,他會給多少多少聘禮。”  “我當時火就上來了。”  景安點點頭:“哦。”  顧三斜他一眼,不滿道:“你就這點反應……話說那人好像跟你還有點關係呢。”  景安:“……什麽?”  顧三:“他兒子是你那便宜師兄啊。”  景安動作一頓:“哦。”  顧三見他一點不在意,興致反倒上來了,跟他講:“其實我也知道他們這些人是怎麽想的,有錢了嘛,就怕別人瞧不起自己,拚了命要進真正的上流社會,為了給大兒子鋪路,逼著自己小兒子去搞學術,做科學家。不過這和我沒什麽關係,要不是他對虞兒出言不遜,我還是很好說話的。”  景安想起吳光總是像給自己洗腦一樣反複提到的上流社會,和那個滿頭大汗鞠躬逃走的老男人,忽然覺得大師兄有點可憐。  顧三背對著他,自然不知道他的腦迴路偏到了什麽地方,要是知道的話,還不知道要怎麽吃醋。  不過今天讓這暴發戶這麽一鬧,顧三倒是想起一件事兒:“你說將來虞兒要嫁一個怎麽樣的人啊?”  景安皺眉:“才剛一歲,想那麽早幹什麽?”  顧三:“你不知道,現在基本上都要早一點定下的,等到虞兒二十多歲要結婚的時候,資質好的男孩子都被人家定下了。何況男孩子比女孩子大個四五歲比較好,現在男孩子六七歲,剛好能看出資質怎麽樣。咱們雖然不用和別人聯姻,但是門當戶對以後虞兒會少很多煩惱的。”  景安還是不讚同:“她自己的事兒,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主要是他有預感,如果顧三開始搞這件事情,他一定會不得安寧。  顧三倒不知道他怎樣想,隻是聞言有些無語:“有你這麽不負責的爹嗎。”  顧三從浴缸裏出來,到花灑下麵又衝了衝泡沫,擦幹之後換上睡袍走了出去。  景安沒那麽麻煩,他早就洗好了,正好也穿上浴袍和他一起走出去。  兩人到了床上躺下,景安把大燈關了,開了個暖黃的小燈。  顧三好像一個操心女兒婚事的老母親,平時不想則已,一想起來就沒完沒了,覺得什麽樣的女婿都不滿意,怎麽樣都配不上自家女兒,而且還間雜著濃濃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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