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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芝還沒來得及迴答,就聽見屋裏頭傳來一聲滿是哭腔的“母親!”,仙芝的淚水就落了下來。


    臻琳搖了搖頭,沒有再問,讓人在外頭守好,打了簾子與幾個妹妹一道進了內室。


    臻珂坐在床上,段氏坐在床邊,臻珂撲在她懷裏一陣痛哭,咽嗚聲讓聽的人都跟著心酸起來。


    臻璿看了一眼在裏頭服侍的丫鬟,都是在慶榮堂裏見過的老麵孔,不由安心不少。


    又去看臻珂,哭得梨花帶雨,整個人麵色泛白,明明是雙身子的人,瞧著卻比當年出嫁時更瘦了一圈。


    這個時候不是安慰的時候,哭出來才是最重要的。


    倘若臻珂當真過得不如意,在京城也沒母親姐妹可以傾訴,隻怕是心中憋了不少的情緒了,能發泄出來才是好的。


    臻珂哭了一陣,這才收了淚水。


    仙芝讓小丫鬟打了水來,親手端進了裏屋,給臻珂和段氏淨麵。


    臻珂這才注意到了幾個妹妹,紅著眼睛道:“讓你們見笑了。”


    臻琳趕忙搖了搖頭:“大姐說的這是什麽話,自家姐妹哪有什麽見笑不見笑的,隻要你別怪我們把你一個人留在京城裏就好了。”


    臻珂聽了“一個人留在京城”,鼻子又是一酸。


    仙芝忙又勸了一句:“小姐,這不是太太和小姐們都進京了嗎?有事可以和太太商量。太太不會讓您吃苦的。 ”


    段氏拍著臻珂的背,道:“仙芝說得是,你雖不是我親生的,卻是在我身邊大的。我哪裏舍得你吃苦。有什麽委屈都和母親說,有母親給你做主。”


    臻環聽了這話睨了臻珂一眼,可見這個庶出的大姐比印象裏纖弱了那麽多。到底心裏也難受,把一句冷哼給咽了下去。


    段氏剛才第一個出的文老太太的屋子,自然沒聽見那些閑言閑語,可是來的時候她也沒想到文家有那麽多人,和她印象裏的文家完全不一樣,便問了之前臻琳問的一模一樣的問題。


    那麽多太太奶奶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臻珂哭累了說不出話來,仙芝慢慢答了。


    鴻臚少卿文大人確實子嗣艱難。單傳了臻珂的公公還有丈夫,就再沒有別的孩子了。


    文大人老家還有幾個從兄弟,為了家族興旺,所有的子弟都是並在一起排長幼的,所以文家事實上人口還是不少的。


    也就是臻珂懷頭一胎的時候。老家的親戚一下子都來了京城,連女眷都跟著來了,在文府邊上買了宅子,後花園都打通了,完全就是一家人過日子的模樣。


    文大人這一支算長房,文老太太是長輩,與她同輩的要麽就是過世了要麽就是留在了老宅,整個京城就屬她最大了,那些太太奶奶們日日到她屋裏說話。反倒是臻珂因為養胎坐月子漸漸疏離了。


    那些親眷都不是省心的,就開始編排起臻珂的不是了。


    一口一句生個孩子而已,哪個女人沒生過,怎麽就那麽嬌貴了,要一直躺在床上靜養,又要拿燕窩補著。


    老太太心疼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到真的是拿上了嬌,完全不出現了。


    還有說臻珂一個庶出女兒小家子氣,與文家長房長孫媳的位子完全不想當。[ ~]


    這些風言風語就在文老太太跟前傳著,文老太太愣是沒替這個孫媳婦說過一句話,就算是抱著胖嘟嘟的曾孫兒的時候,都沒講一句“我願意讓她躺著你們操什麽心。”


    臻珂覺得心寒,背地裏哭了幾次,也被人傳到了文老太太跟前,說她嬌氣,聽不得半句不是,越發讓文老太太不高興了。


    “這迴若不是又有了身孕,還不知道要讓她們怎麽糟蹋呢。”仙芝說著說著就又要哭了,“別人再好,能有親生的曾孫兒好嗎?小姐一進門就給他們文家生了個小少爺,還要如何?偏偏說小姐這個不好那個不對的,再好再對能有會生兒子好?小姐從小身體就不算好,替他們家開枝散葉,臥個床都有人說三道四的。不就吃她們那麽點燕窩嗎?她們才是真的小家子氣呢,那麽點東西看得跟什麽西貝貨一樣,裴家什麽時候短過吃食,便是兩位姨娘當年懷胎的時候,也是有燕窩供著,這怎麽正緊的嫡孫媳婦就吃不得了?”


    仙芝越說越氣憤,聲音也有些壓不住了,直到段氏一個眼刀子過來,才怏怏閉了嘴,垂著手不說話了。


    段氏讓臻珂躺好,又問道:“姑爺待你如何?”


    臻珂咬著唇,道:“還能如何。老太太給了他一個,母親也給了他一個,不論他喜歡不喜歡,都要去那邊住一住,況且我還挺著肚子。”


    段氏皺了皺眉頭,臻璿聽了與臻琳對視了一眼,沒吭聲。


    很多人家都有長輩塞人到屋裏的,隻是裴家不興這個,除了賈老太太強硬地讓四老爺收下了林姨娘之外,那也是因為四太太沈氏的肚子幾年都沒有動靜的緣由,可沒想到在文家,臻珂懷著孕,長輩們卻一個又一個的送人來。


    段氏忿忿哼了一聲:“這算什麽事!”


    給小輩屋裏塞人這樣的手段,在甬州那一帶,名門望族的老太太根本不屑用,往往是媳婦因為大著肚子不能服侍丈夫而給陪嫁丫鬟開臉。


    即便是不開臉,婆家也說不得什麽,畢竟,天大地大,能生兒子的最大。


    像文家這樣的,段氏確實生氣了。


    “還說文家是什麽大戶人家。”段氏哼了一聲,“還是他們那兒就是這種規矩了?”


    段氏隻抱怨了一句,沒有再說,好生安慰了幾句:“你放寬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子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有母親在呢。讓你幾個妹妹陪你說說話,一會去抱了大少爺過來,讓我也見見我那乖外孫。”


    見臻珂點了頭,段氏起身把位子讓給臻琳幾個,叫了仙芝去東次間說話。


    一到東次間,段氏在暖炕上坐下,就冰冰冷看了仙芝一眼:“你平日在姑奶奶麵前也是這麽說話的?”


    仙芝一怔,她不明白自己剛才哪裏說錯話了,但是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了段氏的怒氣,嚇得她一個慌張,噗通跪了下來:“太太,奴婢……”


    “仙芝,你照顧姑奶奶多少年了,她什麽脾氣你還沒摸透?”段氏壓著聲音,畢竟這不是在自己家裏,隔牆有耳,有些話還是要小心些。


    仙芝咬著唇,低著頭沒應聲。


    “那些話你心裏知道就好了,怎麽能當著姑奶奶的麵講!你這是要和她的身子過不去嗎?”段氏的聲音雖然輕,可怒氣衝衝。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仙芝替自己辯白。


    “你平日裏也是這麽跟她說實話的?!”段氏氣急,“你知道這算什麽?挑撥姑太太和夫家的關係,對你,對姑太太有什麽好處!”


    仙芝張張嘴,半天沒迴上話來。


    段氏端著茶喝了幾口,壓壓心中火氣,容仙芝去思考。


    仙芝想著想著眼淚又落了下來,磕了個頭:“奴婢是想著小姐太委屈了,這才抱怨的,奴婢沒想那麽多,是奴婢的錯,太太,奴婢知錯了。”


    段氏本來的目的就不是處罰仙芝,隻要仙芝知道當真臻珂的麵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就可以了,見她如此,便道:“姑太太心思細,你要多勸著些,多開導些,不要讓她鑽了牛角尖,反倒是影響了她和姑爺的感情。有什麽事,讓人給我帶個話,你信不過別人,從裴家帶過來的幾個丫鬟婆子總歸是可靠的,帶了話來,我不會不管她,由著文家胡來。”


    見仙芝一股腦兒地點頭稱是,段氏又道:“那幾個長舌的,別去理她們,隔了房的事,叫她們操哪門子心。”


    段氏說完,又抿了一口茶,等熱茶下肚,這才覺得舒坦了一些。


    仙芝趕忙起來添上熱茶。


    另一邊,姐妹四人都圍在臻珂的床前。


    臻珂哭紅了眼睛,卻還是蓋不住眼下的黑圈,滿臉疲態,看得人心疼。


    臻珂握著臻琳的手,擠出一個笑容:“怎麽突然來京城了?”


    臻琪見臻珂並不知道,忙解釋了一句:“是四姐姐的婚期定了,要從京城裏出嫁,程叔叔在京中看宅子,想讓四姐姐和宗瑜哥哥在京城裏。”


    臻珂聞言喜上眉梢,手上多添了一份力道:“這麽說,你要留在京裏了?”見臻琳含笑點頭,臻珂鬆了一口氣,“總算有人陪著我了。”


    這一句話,讓幾個姐妹心中都發酸,隻覺心痛。


    臻璿怕大家都要哭了,忙問:“可讓人去抱小外甥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一陣問安,奶娘帶著孩子來了。


    臻珂的這個長子叫英哥兒,還不滿三歲,有點兒怕生,縮在奶娘懷裏怯生生看著屋子裏的生麵孔,等臻珂伸手要抱他,才奶聲奶氣叫了幾聲掙脫了奶娘往臻珂那兒鑽。


    臻珂臉上寫滿了慈愛,護著英哥兒不讓他傷著,抱到懷裏親了親,才指著臻璿四個道:“英哥兒,叫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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