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廳裏。  看到林啟眼淚直直砸到手上,賀曜眼睛忽的睜大,擔心道:“哪兒不舒服嗎?怎麽了?嗯?”  聽到賀曜的聲音,林啟的意識才從思緒裏拉迴來,他奇怪地問:“啊?什麽怎麽了?”  隨後,他感覺眼睛有點涼,上手一摸才發現是濕的。  他呆愣愣地看著帶著濕意的指尖,半晌,解釋道:“額……我就是太開心了,開心還有人把我當家人。”  聞言,賀曜眼神微頓。  林啟反應過來。  不對,自己都在說什麽?  看著麵前的人,賀曜的眉頭往中間蹙起,眼底露出難過的情緒。  林啟趕緊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媽媽對我印象很好,所以我很開……”  賀曜牽起他就往餐廳外走。  他疑惑問:“去哪兒啊?你媽媽還沒迴來。”  賀曜沒應,將他帶迴了車裏。  司機不在,密閉的空間裏隻剩下兩人,空氣一下變得安靜下來。  狹小的空間,反而帶給你更多的安全感。  林啟被賀曜拉著不由分的,麵對麵坐在他腿上,這個姿勢太多親密,可林啟沒時間細想太多,腦子都是被他們獨自留下的衛雅,“不是,賀曜,你媽媽……”  賀曜傾身堵住了他想要說話的嘴巴,林啟的後話成了唔唔聲。  兩人坐在後排,他的腦袋被壓得靠在身後前方的靠椅上,總覺得身體懸空不舒服,他隻好抬起雙手勾住賀曜的肩。  嘴唇上的動作並不粗暴,反而很溫柔,有點安撫的意味,林啟心裏那點壞情緒被慢慢軟化,現在腦子裏心裏隻剩下賀曜。  等到一吻做畢,賀曜突然埋在他胸前,像受了委屈的狗狗。  林啟難得見到這樣柔弱一麵的賀曜,覺得好玩,揉玩著他的腦袋,問道:“怎麽了?這突然的。”  賀曜的聲音悶在他胸口,“我心髒疼。”  林啟疑惑:“啊??”  見麵前的人不說話,林啟隻好抬手摸上他心髒的位置,“那不然我給你揉揉?”  雖然是問句,但還沒等賀曜迴答,他就直接開始動作,雖然手法粗糙了點,但語氣卻十分溫和,他還故意學著大人哄小孩的那一套,“不疼了,揉揉痛痛就飛了。”  賀曜悶聲道:“沒飛,還在。”  林啟撲哧笑出來,開玩笑說:“沒想到我們賀校霸還會有這麽柔弱的一麵?嘖嘖,我是不是得拿手機照下來留個紀念?”  賀曜抬起臉,林啟看到那張寫滿難過的臉,好像是真難受了,於是玩笑一下止住。  我去!  他緊張道:“我們是不是得去醫院啊?”  賀曜道:“醫院治不了。”  林啟:“說什麽呢?!醫院能治疑難雜症,難道就治不你了?算了,我去給你買盒速效救心丸。”  賀曜沒忍住笑。  林啟:“……”  林啟斜眼問:“你故意裝的是不是?”  “沒裝,”賀曜看著他,“我心髒真的難受。”  林啟“嘖”了下,還是覺得他是裝的,“那為什麽難受?”  賀曜抬手覆上他的眼底。  林啟奇怪。  就聽到賀曜說:“……看到你流眼淚了,所以難受。”  聽到賀曜的話,林啟眸子怔住。  賀曜說:“不想看到你哭。”  林啟默了幾秒,“……為什麽難受?”  賀曜眼底再次升起委屈,“不知道,就是感覺心髒像是被刀絞了一樣,即使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都經曆了些什麽,但好像還是把你的那些不開心都重新經曆一遍,很難受。”  林啟哽了一下,咬了咬嘴巴,“那些都跟你沒關係。”  “可是我遇到你了,遇到了你,你的以前、現在、往後就都和我有了關係,看到你因為以前的事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看到你難過我也會難過,就是這樣。”  林啟聲音變得有點顫,“你是不是傻?”  賀曜注視著他,聲音輕柔,“可能吧,反正我的缺點都已經被你看到了不少,也不缺這一個。”  林啟眉頭蹙起,腦袋裏的神經變得緊繃,可眼前還是逐漸變得模糊。  眼睛被溫熱的嘴唇輕觸了一下,睫毛上的水珠沾到了賀曜溫熱的唇上,賀曜說,“你的不開心我都陪著你經曆了,所以以後都沒關係了。”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腦裏那根神經最終還是支撐不住斷裂開來,眼眶發熱,眼下的淚腺不受控製般,眼前模糊得什麽都看不清了,隨後,他的腦袋被輕輕地按到了一個充滿安全感的肩膀上。  那人一隻手輕壓著他的後腦勺,另外一隻手溫柔地撫著他微微彎曲的脊背,對他說已經沒事了,還有以後都會一直陪著他……  餐廳裏,衛雅手裏拿著咖啡,看著麵前空下來的兩個位置,笑著搖了搖頭。  -  “林啟,啟哥,啟啟,親愛的,快醒了!!!”  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林啟一下被驚醒得從草地上坐起,“臥槽!臥槽!怎麽了??地震了?!!”  林祤含:“……”  其他人:“……”  林啟看看蹲在自己麵前的林祤含,再看看不遠處朝自己投來智障視線的張昊、彭康、以及吳威。  他:“……”  林祤含幫他把臉上的樹葉拿掉,“起來吃燒烤了。”  林啟看看不遠處的湖,再看看屁股底下的青青草地,才反應過來似的“哦”了一聲。  國慶放假三天,他們在彭康的組織下,來到了山清水秀的湖邊弄戶外燒烤,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的。  到半路林啟去睡了個覺,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林啟起身走向燒烤架那邊,張昊遞給他一串烤腰花,說:“這個特別好吃。”  林啟拿起咬了一口,“還真不錯。”  張昊朝他抬抬眉,“是吧?”  林祤含把烤好的肉拿到不遠處的小白桌上,吳威幫忙拿飲料,林啟也幫忙拿起幾盤烤好的蔬菜拿過去。  幾人坐地上的坐地上,坐桌邊的坐桌邊。  他們聊起前各自班主任說的數學競賽的事。  張昊問:“林子,那個你要參加的吧?你數學突飛猛進的那麽厲害,我覺得你能拿到名次。”  林啟一隻手搭桌上,啃著腰花,“我不太確定,可能不會參加吧。哎,那腰花給我留兩個,我帶迴去給賀曜。”  張昊笑笑,“好的。”  林祤含問林啟:“為什麽不參加呀?我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彭康也道:“對啊林哥,這個競賽是全國性質的,要是拿了獎牌,據說高考是可以加分的。”  吳威拿著考地瓜,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這麽牛逼的嗎?”  張昊道:“牛是牛的,但難也是真的難,我就不考慮的,我覺得林子可以考慮試一下。”  說實話,聽到可以給高考加分的時候,林啟有點心動了,可是轉念一想,他覺得自己估計沒有那個能耐,“還是算了吧,我就不是那個料。”  這種東西選拔的都是人才,如果把真正的人才比作專業性的,那麽他就是一業餘愛好,夠不上人家的底子。  林祤含對眾人道:“其實,我打算去試試,雖然不太可能能進決賽,但總覺得還是得試試,萬一不小心進來呢,指不定我和名校的距離就差這個競賽了,哈哈哈。”  彭康給林祤含比了個拳頭,“哥支持你!到時候你要是進決賽了,哥給你辦個慶功宴啊。”  林祤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那怎麽好意思呢?”  彭康最不缺的就是點子和錢,“別說了,就這樣定了!”  說完,他對林啟道:“林哥,你也去吧,到時候我們給你倆一起辦。”  林啟又有點猶豫了,“嘖,我再想想吧。”  他們一直待到太陽落山才收拾東西迴去,假期還剩下最後一天,幾人各自迴了家,林啟則迴了學校,還帶著兩串熱乎乎的腰花。  林啟迴道宿舍的時候,賀曜還沒迴來。  賀曜迴家了,說了今晚會迴來。  身上一溜煙的燒烤味,難聞得不行,他拿上寬鬆幹淨的衣服進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門才剛打開,就被外麵的人抱了個滿懷。  腰被有力的雙臂箍住,肩上壓下來個重重的腦袋,身體貼在一起的緣故,讓林啟的身子不得不被迫的稍稍往後仰。  賀曜偏頭嗅著他濕漉漉的頭發,頸間還帶著水汽的白皙皮膚,“頭發是橙子味,身體也是橙子味,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橙子?”  “?”林啟道,“誰管你喜歡吃什麽水果,我隨手買的,隨後買的行不行?”  說完,他拿著手裏的毛巾揉了揉還在滴水的頭發,“好了,鬆手,我頭發濕的,待會兒把你衣服弄濕了。”  賀曜稍稍鬆開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濕就濕了,我已經一天沒見到你了,不想放。”  林啟:“……”  林啟把浴室裏的髒衣服收拾出來,然後在洗漱台上洗衣服,期間發現洗衣粉用完了,還進宿舍拿了趟洗衣粉,全程賀曜摟著他的腰,貼著他,他去哪兒就跟著去哪兒,就跟掛件似的,緊緊掛在他背後。  林啟站陽台搓背心,賀曜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問今天他沒在都去玩了些什麽,有沒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好玩,他反反複複問,林啟被他問怕了,幹脆主動找起話題。  想起那天沒和他媽媽告別就先離開的事,他不好意思問:“對了,那天我倆招唿都沒打就走了,你媽媽沒有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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