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一呆，隨後連忙將手抽迴來，尷尬地對兩人道：“哈，哈哈，一般，一般好。” 林祤含搖了搖頭，他對這個“一般”是深有體會了。 吃到一半，陳瑜突然提到賀曜戴眼鏡的事，“欸，曜哥，話說我好久沒見你戴眼鏡了好像？” 賀曜“嗯”了一聲。 陳瑜這麽一提，林啟才突然想起，他剛到這兒的時候，賀曜好像是戴著眼鏡的。 戴眼鏡的時候，也許是因為隔著一層鏡片的緣故，賀曜的眼裏鋒芒被壓住了很多，所以那時候看他總覺得是很乖巧的學霸，連帶著感覺他待人也溫溫和和的，是個很好學生。 然而後來……說來都是淚了。 但是說真的，在林啟的記憶力，賀曜戴眼鏡的時間好像很短。 也就剛來的那幾天見過，後來，後來再沒見過了。 他把頭伸向旁邊，湊近賀曜的臉，仔細觀察起那雙墨般精致的眸子。 賀曜見他一個勁兒盯著自己的眼睛看，“怎麽了？” 林啟好奇道：“你戴著隱形眼鏡？好像……沒有吧？” 聞言，賀曜另一邊的張偉林伸著頭笑道：“哈哈，小林啟，你也被老大騙了吧？” 林啟：“？？” 張偉林一邊吃肉一邊解釋道：“曜哥不近視，他戴眼鏡隻是用來防桃花的。” 林啟仔細想想，賀曜這張臉……好像確實挺有防桃花的必要。 順口又問：“那現在為什麽不戴了？”覺得麻煩，不想防了？ “那當然是因為……”張偉林嘴角一彎，看了看自家一臉淡定的老大，又看向林啟，道：“最好的那朵桃花已經在身邊了。” 反應過來後的林啟：“⊙▽⊙！” 賀曜把烤架上的五花肉放進張偉林盤子裏，“吃你的東西，少說話。” 張偉林嘻嘻笑起來。 期間不知是誰先起哄，說把飲料都滿上，為了這次月考全員進步幹一杯。 這次的月考，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不說班上的排名，在年級上全員都進步了，這是件很值得慶祝的事。 喝完，陳瑜毫率先領頭，說此次林啟進步最大，再加上他又是今天這場聚會的宴請方，必須再敬他一杯，他起了個頭，其他人也紛紛跟上，把林啟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一夥人都在興頭上，生生將飲料喝成了酒，地上全是空瓶。 燒烤又上了一輪，火光將臉上的笑臉印得很真實。 嚴至鳴開玩笑道：“林啟，快告訴我們快速進步的秘訣，讓我們也嚐嚐進步獎的滋味！” “告訴你們八字真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就這麽簡單嗎，我可不信！” 張偉林插話道：“我跟你說，嚴誌鳴你別想了！小林啟有我們家老大的一對一教學，這個你要不起！” 嚴誌鳴“我去”了一聲，然後看著林啟和賀曜，“要不起要不起！這個是真要不起，我還是讓陳瑜給我補吧。” 陳瑜甩開他扒拉自己的手，“滾！” 一夥人哈哈哈笑了出來。 嚴誌鳴瞪了陳瑜一眼，隨後繼續道：“不過林啟我是真的佩服，太牛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說對，把林啟誇得跟能上天入地一樣。 林啟笑道：“不是，你們至於嗎？” “至於！”嚴至鳴給他算，“你看你一個月就進步了三百多名，我去，要是繼續保持這個戰績，等到下個月的期末考，你就是要直直衝進年價一百名的節奏啊！” 嚴至鳴話音剛落，本應該為林啟開心起來的時候—— 知曉兩人約定的張昊和彭康，還有另外一邊的李鑫和總是活潑笑嘻嘻的張偉林都一下安靜了下來。 沒敢說話。 “……”林啟愣了愣，才道：“……哈哈，對，要是真能考進前一百就好了！” 考進前一百。 如果考進了前一百。 旁邊，賀曜起身，“我去給你們拿喝的。” 留下了這句便離開了座位。 第四十三章 賀曜離開後，張偉林最先反應過，所有人中本來也就他最活躍，他笑著朝其他人道：“吃燒烤，吃燒烤！” 場上的氣氛才又慢慢活躍起來。 林啟坐在烤架旁，翻烤著烤架上的食物，其他人的笑聲好像和他隔了一層膜，聽不太真切似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距離期末考隻有最後一個月不到，按照之前的約定，如果他能考上年級前一百，那麽他和賀曜的關係也就就此結束了。 之前的一切就像玩鬧一樣的結束了。 …… “林子，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心裏怎麽打算啊？”張昊問。 如果真是那樣…… 林啟嘖了下：“你當年級前一百那麽容易就能考上的嗎？也不一定可以考上吧。” 張昊無奈地說：“所以我就問你，如果考不上怎麽辦啊？” 林啟一下迴過神，發現身邊除了張昊，其他位置已經空了，才反應過來聚會已經散了。 明天是周天，其他人該迴家的迴家，該迴學校的都迴學校了。 他摸了摸鼻子：“哦，你問的是這個啊。” “不問這個還能問哪個啊？”張昊說：“林子，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是無條件站在你這邊的。” 雖然我覺得你和賀曜站一起看上去還挺登對。 這句張昊沒說。 林啟手裏把玩著一個空下來的飲料瓶，漫不經心地問：“昊子，你覺得我該和他分手嗎？” “這種問題你怎麽能問我呢？我不是你，我就是一個旁觀者，沒辦法替你做出決定。” “那就你看到的而言呢，就隨便說說，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隻悶在空瓶裏的昆蟲，也許你隨便一說，就能把我從瓶子裏放出來了。” 張昊覺得林啟的這個比喻還挺形象：“我發現你不僅成績進步了，就連口才都變好了。” 林啟笑了下。 張昊想了想，說：“其實就我看到的而言，我覺得賀曜對你挺好的，我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談過其他的男朋友，對他的男朋友有沒有這樣過，但是對你，我是看到了。” 張昊說的不是假話，林啟也知道，賀曜在自己麵前總是一副耐心滿滿的模樣，偶爾幾次沒有耐心，也是自己把他惹急了的時候。 “所以……”林啟說：“你覺得我應該繼續保持現狀？” “非也。” 林啟洗耳恭聽。 張昊斟了一小杯飲料，語重心長道：“雖然賀曜對你是好，但是我覺得吧，談戀愛這種東西，如果你不喜歡他，不離開隻是因為他對你好，那我覺得這份感情不叫愛，叫同情。這樣的感情，最終都會隨著經年累月的矛盾而爆發，起初的好全都變成了埋怨的理由，最後就變成了恨的伊始。” 林啟聽完：“我怎麽覺得你口才比我好多了，還帶著點哲學的意味。” 張昊不好意思的揮揮手，“害，我瞎幾把亂編的。” 林啟：“……” “總之，不管怎麽說，隻要你考慮好了，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張昊補充道：“隻要你三觀不歪就行。” “……”林啟踢了他一腳，“你三觀才歪。” 張昊嘿嘿笑了兩聲。 微風從湖麵拂過來，林啟輕輕唿了一口氣。 “走了，迴家了。”張昊喊他。 他起身，和張昊走了不同的方向。 張昊看著他的背影，“唉你往哪兒走呢？迴家在這邊！” 林啟抬手和他揮了揮，“我迴學校。” “迴學校？”張昊提高聲音朝越走越遠的林啟道：“你迴學校剛才怎麽不跟賀曜一起啊？” 林啟走遠了，迴答他的，隻有身側燒烤店老板招唿客人的聲音。 - 周六放鬆了一天，周天要繼續補課。 林啟醒來，昨晚忘記拉起窗簾的緣故，他眼睛才剛睜開就被照進來的陽光刺了一下。 他抬手半遮住眼睛，掙紮著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才慢騰騰的下了床，豎著淩亂的頭發去外麵陽台上洗漱。 昨晚陳瑜和嚴至鳴都迴家了，整個宿舍就他一個，此時陽台和裏屋之間門打開著，隻能聽到自來水砸到台麵上嘩劈裏啪啦的聲音。 過了兩分鍾，響起一道敲門聲。 “誰啊？” “我。” 賀曜的聲音。 林啟臉上已經打濕了，他半睜著眼睛走出去。 剛打開門，林啟便感覺一陣刺眼的光芒朝自己毫無顧忌的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