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曜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林啟見他不迴應,用力推著他,“喂,你聽到了嗎,老子說要分手!!” 然而,真正的狼煙此時才剛剛升起。 賀曜笑了一下,再次抬起頭時,深邃的眸子裏散發出鋒利的光芒。 像一把刀刃,不小心就會兩人狠狠劃出一道口子,他俯視著林啟,像條盤踞高處的毒蛇,“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林啟看著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最終,溫熱的氣息噴上脖頸,然而,說話的聲音卻冷能將人凍住,“分手?這輩子都不可能!” 隨後,林啟感到頸上一痛…… - 第二天到學校,彭康不小心看到林啟脖子上的牙印,一臉你有故事的震驚表情,林啟拉高校服衣,麵色陰沉,“看什麽看,滾去做作業去!” 彭康不死心的趴他桌上,林啟的威脅對他絲毫沒有威懾力,他不僅不滾,還一臉的曖昧,笑得賤兮兮的,“林哥,你這脖子上……”他挑著眉,然後在自己脖子上畫著圈示意。 林啟幾乎想都不想,不爽道:“狗咬的!” 旁邊正在喝水的狗……不,賀曜被嗆了一下。 彭康的視線轉向賀曜,突然發現賀曜嘴角上掛著淤青。 因為林啟在中間的緣故,彭康現在和賀曜也能說上幾句話了,遇到賀曜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說上好幾句。 他指著自己的嘴角,問賀曜:“那……你的這個嘴巴又是?” 賀曜一臉淡定,“狗打的。” 旁邊的林啟一聽,喲謔,有種啊! 這個不知廉恥,還會咬人的小廢狗! 林啟氣得直接摔書走人。 而此時的彭康顯然沒和兩人在一個世界裏,他還陷在賀曜和狗打架的情形中,校霸居然和狗打架?這又是什麽故事??! …… 下午化學課,老師又是一堂一度的點名起來迴答問題。 昨晚把賀曜毫不留情的踢出去後,林啟因為生氣鬼吼鬼叫,被隔壁的鄰居大媽抓著一頓狂罵,兩團火堵在胸口,害得他根本沒能睡好覺。 化學課又是剛好在下午第一節 ,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林啟基本已經摸清楚了化學老師點名的規律,其實就是按照學號,從最後麵開始,先是點學號是奇數的同學,等輪完一遍的時候,再從學號是偶數的同學開始輪起。 林啟是43號,奇數,奇數已經全被輪過一次,不出意外,這迴要輪的是偶數。 隻要化學老師按照以前的規律來,那麽這堂課點名就不關他的事。 林啟等待著,果然,化學老師開始點學號是偶數的同學了。 林啟慶幸這迴沒輪到他,因為他看了下那幾個化學題,全是要列化學式的,挺複雜的那種,難,他也不會。 炎熱的午後,困意朝林啟襲來,實在忍不住,他借著化學課本打掩護,閉著眼睛小盹起來…… 過了會兒,旁邊響起賀曜的聲音,隻是好像不是對他說,是對台上的老師說的,“這題我來。” 原來賀曜是爭著起來迴答問題來的。 林啟半夢半醒間罵了句傻逼,見過往樓上爬的,沒見過自己往樓下跳的。 就在他又要重新睡過去的時候,突然又聽到賀曜說:“老師,我建議不用點名,直接輪組,既節省時間也有效率。” 林啟:嗬,全世界就你最牛…… 化學老師思考了幾秒,似乎覺得這個方法可行,“那這次先從哪一組開始呢?” 賀曜舉手,“從我開始。” 下一秒,林啟猛地一個激靈,拿著化學課本直起身,一臉錯愕。 尼瑪,如果從賀曜開始,那按順序下一個不就是!! 化學老師:“好,那下一題催化劑填空林啟起來迴答。” 林啟緩緩瞪向賀曜:“………………” 後者非常不要臉的衝他笑了下。 ……狗逼賀曜,我想讓你死!! …… 月考排名還沒出來,但試卷已經批改好了。 卷子一張接一張的落到林啟手上,他的眉峰也越來越險峻。 他以為可以考得還不錯的科目,居然大多數都不及格……尤其是物理…… 理綜卷裏的物理滿分110,他考了25。 25! 簡直慘不忍睹。 彭康看了下自己的卷子,又看看他的,“林哥,你這物理……得好好補補啊。” 林啟瞪他:“……分數擺這兒我看不到是吧?” 彭康悻悻閉上嘴。 他們學校,在老師講題之前,自己需要先疏通一遍,無論你翻資料,問同學都可以,而且改錯的結果老師要檢查。 實際上就是等於讓你開卷考試還允許你討論,重新再做一遍以加深印象。 想到自己要改那麽多錯題,林啟現在已經開始在肝疼了。 這比他熬夜打遊戲都傷人。 發前麵的試卷時,賀曜一張都沒領到,因為從第一個科目開始他就缺考,然而在最後發理綜卷的時候,他居然有份? 別的都缺考,偏偏理綜的時候來考了,林啟不禁覺得,賀曜不是有毛病,就是對理綜有什麽特殊的愛好。 林啟好奇,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賀曜的成績,發現也就那樣,不就是兩百……兩百九?! 我去兩百九? 這是人能考得出來的分數?? 林啟看著麵色淡定的當事人,內心羨慕嫉妒恨得在滴血。 一整天,除了明爭暗鬥,林啟都沒主動和賀曜說過一句話,為了和他保持距離,還特意坐到了位置的最邊邊,拒絕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白天戰戰兢兢防備了一天,到了晚自習,賀曜沒來了。 林啟看著旁邊再次空下來的位置,切,原來學霸就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麽任性…… - 傍晚,華燈初上。 雄踞商業中心地帶的五星級酒店頂層,精致的意大利音樂噴泉, a市繁盛的夜景盡收眼底,兩個穩重的中年男人正在侃侃而談,身邊分別坐著兩個年輕的男人。 左邊的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做工精致、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頭發利落的往後反去,盡管臉上是一貫的淡漠,但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種貴族般高雅的氣質。 右邊的年輕男人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西裝,頭發隻是隨便抓弄過幾下,臉上滿是不耐煩,但因為顧及場合,又不得又憋著,看上去急躁得不行。對了,他的鼻子上還包著一塊紗布。 兩個中年男人已然從私事談到了公事,所以兩個年輕人打架的事也就算告下一段落了。 衛倫吹著冷風,一臉不爽的盯著對麵的賀曜,然而,對麵的人全程視他如空氣。 賀曜吃得差不多,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起身,“抱歉,稍微離開一下。” 兩個長輩誇讚著他的有禮,賀曜什麽都沒說,隻是淡淡迴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賀曜剛走,衛倫就跟了上去。 他爸皺眉問他:“一聲不坑要去哪兒呢?” 衛倫一臉煩躁,迴頭的時候已經換上了禮貌,對兩位長輩道:“我去趟衛生間。” 賀曜來到餐廳另外一側的走廊裏,全無剛才的模樣,拿出一根點燃,一隻手插進褲子口袋,後背放鬆的靠在牆上,俯瞰著整個a市的夜景。 沒一會兒,他掏出手機,翻出一串熟悉的數字,手指懸在撥通鍵上方,想按下去,又有些遲疑。 現在應該正在自習吧。 想到林啟那岌岌可危的分數,賀曜放下了手機。 這種時間,還是不要騷擾他了。 他抬起夾著煙的那隻手,指腹滑過自己的嘴巴,想到林啟脹紅的臉,低笑出聲。 這下該怎麽辦…… 就連生氣的樣子他都喜歡。 突然,身側便傳來衛倫戲謔的聲音,“喲,我們的大學霸原來躲這兒抽煙呢?嘖嘖,表麵是個得體的小公子,背地裏卻是道貌岸然的混蛋,你可真能裝啊!” 賀曜臉上恢複了淡漠。 他彈了彈手裏的煙灰,“嘴巴沒用我也可以幫你縫上。” 衛倫認準了賀曜在這裏不敢輕舉妄動,不屑的嗤了一下。 走近些,突然瞥到賀曜嘴角的淤青,衛倫震驚道:“我去!賀曜你被人打了?” 賀曜沒說話。 衛倫看他一副吃癟的模樣,仿佛看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忍不住憋著笑譏諷道:“沒想到堂堂東升的校霸賀曜也有失手被人暗算的一迴!怎麽樣?馬失前蹄了吧?說說你的心得,被人收拾的滋味怎麽樣?爽嗎?” 賀曜將手裏的煙摁滅,“嗯,爽。” 說完轉身就要走。 衛倫臉上的表情凝滯住,隨後笑了一下,兩手插在兜裏,揚起下巴提高聲音道:“校霸不愧就是校霸,被人打了還能這麽淡定,牛逼!我認識嗎?那人誰啊?” 賀曜低頭嗤笑一下,隨後懶懶抬起眼皮,看著衛倫的眼神充滿鄙夷和不屑,“是個你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的人。” 說完,心情不錯的走了。 衛倫:“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