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心裏也清楚,要想將六級武士留下,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們八名五級武士聯手,練有合擊之技的話,留下黑衣蒙麵人,甚至傷了灰衣蒙麵人都不成問題。隻是,太過大意,認為這即小又偏的東明鎮,哪會有高過五級的高手存在?不是沒想過八個人練一練合擊之技,而是認為此地沒有更高級別的武士存在,沒那個必要。

    事情就這樣,眼睜睜的在眼皮底下發生了,而八名五級武士,留不下一個連五級功力都不到的蒙麵人,實在是窩囊,如何向守備大人交待?那個六級武士究竟是什麽人?他為何要救黑衣蒙麵人,他們是一夥的嗎?如果是一夥的,事情就難辦了。領頭者邊追邊想,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其他七名五級武士也跟在其身後,不緊不慢的追著。他們心中都有杆稱,都知道自己的斤兩,對於突然冒出的六級高手,心中的敬畏之感十分強烈,都在默默的打著小算盤,無論如何不能得罪這樣的高手,得罪這樣的高手,無疑是冒傻氣的自殺行為。裝裝樣子做點冠冕堂皇的事情,掩蓋自己心虛膽怯的一麵某些環節是必不可少的,在江湖上出生入死混了這麽久不是白混的。

    八個人各懷心思,但都有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裝模做樣,迷惑別人耳目,讓自己找個台階下。當初在守備大人麵前信誓旦旦的樣子蹤影皆無,取而代之的是如何找借口掩蓋這丟人的一幕了。

    再說灰衣人,攜著金寶,飛速奔騰,時而迴頭,時而側目,追兵越拉越遠,讓他輕鬆了許多,步伐隨著心情突然間變得輕盈起來。穿過一條條大街小巷,看來灰衣人對環境非常熟悉的樣子。

    一聲聲狗吠此起彼伏,這讓灰衣人眉頭一皺,原本的打算看來要改變一下了。原本想繞個大圈,然後迴到自己家中,可令人遺憾的是,跑到哪兒,哪兒的狗就叫個不停,這明顯會暴露目標的。隻有出城了,城外地廣人稀,環境複雜,易藏難找。灰衣人改變方向,向西北角城牆而去。

    半個時辰功夫,他來到了西北角城牆下,三丈高的城牆對他來說,根本稱不上什麽障礙,即使夾著個百十斤重的人,躍上也不是問題。縱身一躍,跳上城牆,此刻守衛的士兵不知到了何處,砰砰的響動聲竟未驚動任何守城士兵的注意。這麽配合,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灰衣人跳下城牆,迅速離開城牆,尋了一處偏僻的山坳,山坳裏雜草叢生,灰衣人掃出一道刀氣,驚走隱藏其中的昆蟲動物,然後步入其中。

    此刻的金寶,體力精神力消耗過巨,再加上肩膀受傷,現已陷入昏迷之中。在恍惚間,他隻覺得有人扛起了他,可並未看清來者何人,就失去了知覺。灰衣人之後對他所做的一切,他完全不知。

    灰衣人將他放在草叢中躺下,借著刀光,看到金寶左肩出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微皺下眉頭,順手將金寶蒙麵頭巾去掉,一張還嫌稚嫩發白的麵孔展現麵前。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你,你的身法,經我觀察,極像宋家的輕身之法。而你的麵貌與我家公子有幾分相像之處。給你包紮下傷口再說。”灰衣人眼中似有幾分迴憶之色,渾濁的眼裏此刻異常清明。

    隨手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小布包,打開來,一白色瓷瓶通體透亮,散發出盈盈白光,打開瓶塞,一股清香散出,聞之令人心清氣爽。

    “這可是上等的療傷之藥啊,我也僅此一瓶了,不管你是否宋家子祠,我都要幫你一把,我覺得與你很是有緣。”灰衣人默默地道,語氣中似有不舍之意。

    簡單清理了一下傷處的瘀血,從瓷瓶中倒出一些白色的帶有熒光的粉末,附在傷口之上,傷口周圍的肌肉在白色熒光粉末的刺激下微微抖動了幾下。老者從自己衣邊上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包紮起傷口。

    “不出兩天,你的傷口就可痊愈,這可是世間罕見的上等靈藥啊。這麽多年來珍藏至今,一直未舍得使用,今天用在你身上,也許就是緣分。希望我的感覺沒錯,你就是我苦苦尋找九年的宋家後人。若真如此,我吳興就算現在去見宋老爺,也甘心了啊。宋老爺,望你在天之靈保佑,這孩子就是我多年來千辛萬苦尋找的宋家後人吧。”灰衣人不住的念叨著,難掩激動之情。

    一行濁淚忍不住湧出,沾濕了蒙麵的頭巾。他渾然不覺,隻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躺在麵前的少年人,仿佛能從他的臉上讀出些什麽似地。眼中光芒閃爍,似在迴憶過去,又似在為某些事情即將揭曉而熱切期待著。

    “自從九年前與他們母子失散,已經九年啦……在這九年之中,我尋遍了附近所有可能的地方……隻是天地之大,人海茫茫,不知她們孤兒寡母的身在何處?現在是否安好?也許你就是朝思暮想的小少爺,如果是真,我吳興總算沒有辜負宋老爺的一番重托,宋老爺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吳興有些激動地顫抖的聲音輕輕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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