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生石灰,終於給對方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早先葉銘吃了被人襲擊的虧,心裏麵就開始琢磨這事兒了。


    作為藥材商人,行走江湖是避免不了的,而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劫匪們,正麵對抗的話,自己的人肯定是對付不了這些習慣了打家劫舍的慣匪,所以就隻有想點兒其他的法子來彌補這個差距。


    對付馬賊盜匪們,生石灰是個不錯的選擇,既可以傷馬,也可以傷人,誰碰上誰倒黴。


    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優點,那就是這東西可以就地取材,製作簡單方便,成本低廉。


    當然了,為了製造淩空爆炸的效果,葉銘還是動了一番腦筋的,他在生石灰中加了黑火藥,製成了子母雷那種效果,一個大包裹的生石灰混合物經過提前上好弦的彈射器發射出去之後,可以飛行數十丈的距離,淩空爆炸,覆蓋麵居然達到了十丈方圓。


    這一輪六個生石灰子母雷的爆炸,頓時將大部分盜匪和馬匹都籠罩在內,一下子就讓對方的武力值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那盜匪頭子也中了招兒,雙眼被生石灰所迷,痛得大聲叫好。


    尤其是那些馬匹的眼睛受了刺激,頓時變得失控起來,有的奮蹄人立而起,有的在原地打轉,有的甚至互相撞到了一起,將馬背上的騎士給跌落塵埃。


    “此時不奮力殺賊,更待何時?!”葉銘看準了機會,暴喝一聲,手中的長刀卻當做暗器甩手飛了出去,直取那盜匪頭子。


    在眾目睽睽之下,葉銘的那柄長刀打著旋子直奔那盜匪頭子而去,對方正苦於雙眼受創,五感大為削弱,自然沒有發覺葉銘的襲擊。


    “統領小心!”旁邊兒有一騎黑衣人發現了首領遇險,奮不顧身地跳了起來,擋在盜匪頭子的身前,雙手持刀,一刀向前劈去,企圖將葉銘的長刀劈落。


    那黑衣人的長刀精準地劈到了葉銘投擲過來的長刀之上,可是預計當中的應聲而落卻沒有出現,那隻長刀居然磕飛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刀,去勢不減,正中他的胸口。


    隻聽得撲哧一聲,葉銘的長刀透胸而過,直至沒柄,帶著他的身子撞到了盜匪頭子的身上,將兩個人穿成了糖葫蘆一般。


    “啊——”那盜匪頭子一聲痛唿,就沒有了氣息,很顯然已經氣絕身亡。


    眾人都呆住了,誰也沒有想到葉銘的實力居然強悍如斯。


    葉銘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他原本是想著飛刀過去,嚇唬對方一下,卻沒有想到居然能夠一刀兩命,不但順利斬殺了敵人之中的頭領,還捎帶了一個。


    “統領——蔣護衛——”尚存戰力的黑衣人們頓時騷動了起來。


    葉銘一聽到他們這麽喊,頓時就心中有數了。


    這哪裏是什麽盜匪啊,分明就是官軍假扮的,否則的話,盜匪裏麵還有什麽統領和護衛的稱唿?最多是喊大當家二當家而已,搞不好還有扛把子和老刀把子之類的。


    越是這樣,他就覺得這件事情有問題,如果不將這些人盡數留在這裏,怕是要留下很大的隱患。


    “兄弟們,破陣殺敵,正在此時!”葉銘此時振臂一唿,大聲鼓動道,“殺賊一名,賞銀十兩!”


    眾人轟然應諾,紛紛拿著鋼叉之類的武器,從車隊中衝了出來,不拘人馬,上去就是一叉子,頓時這裏一片慘唿聲不絕於耳。


    後麵的弓箭手此時又換了新的箭隻,見人射人,見馬射馬,在敵方陣仗中的黑衣人們受創嚴重,很多人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慘叫聲,更來不及躲閃,就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蝟,鮮血噴湧,栽倒在地。


    將近百名黑衣騎士,方才還是生龍活虎,此時已經死傷殆盡,少數的十幾個人調轉馬頭向外逃竄而去,卻被這邊兒的弓箭手們逮住機會集體攢射,頓時又有七八個人落馬而亡。


    最後有不到十名黑衣騎士逃了出去,卻是隱入山中不見了。


    盜匪們死傷過半,躺在地上的很多人都是因為眼睛被生石灰所迷,喪失了戰鬥力,本身受創卻未必那麽嚴重。


    隻是這生石灰入眼之後,散發出大量的熱量來,眼睛疼痛難忍,若是要醫治救助的話,惟有用菜油清洗,隻是這荒郊野外的,他們到哪裏去找菜油?


    葉家車隊當中自然是有菜油的,卻也不會給他們用。


    “公子,這些人如何處置?”當下車隊中的管事們就圍了過來,向葉銘請示。


    葉銘看了看那些黑衣騎士們,心裏麵也有些為難,以他們這些黑衣人劫道兒的所作所為來看,就算是直接殺了也不為過,可是如今他們都被俘虜了,再一一斬殺的話,未必就做得那麽心安理得。


    “把他們的右手砍下來,馬匹都殺了,任其自生自滅吧——”最後葉銘終於做出了決定。


    “啊?這——”葉家車隊的人聽了,都覺得有些難做。


    剛才雙方廝殺,是因為對方要劫自己的財貨,還有可能取自己的性命,但是如今對手已經失去了戰鬥力,卻要砍下他們的右手,這種事情,一下子還真的難以接受。


    “怎麽了?不肯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葉銘冷冷地說道,“現在你們假仁假義,那就等著他們恢複了力氣,將來找你們報仇吧!”


    眾人聽了,仔細琢磨一下,也是這個道理。


    既然是出來打劫,就要有被反打劫的覺悟,如果不是銘少爺智計百出,倒黴的肯定是葉家車隊的人,既然如此,還有什麽下不去手的理由?


    不多時,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葉銘對此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心裏麵很清楚,若是這些人真的是官軍的人假扮的,那麽放任他們跑迴去的話,後果是非常嚴重的,沒準兒他們換了衣服就過來找茬兒來了。


    對付這些人,自然就要一棒子打死,這麽做才最穩妥。


    廢了他們的右手,也就相當於廢了他們的戰鬥力,再加上他們的馬匹都已經被殺死,短時間之內他們就喪失了行動能力,等到對方的人找到他們,要接應這些人馬,也需要付出很大的時間和精力,自然就沒有什麽時間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黑衣人中有人大聲咆哮道,“直娘賊!你敢砍我的手,管教你全家雞犬不留!”


    葉銘看了那人一眼,然後對夥計們說道,“人家都威脅你了,你手裏的刀子是擺設?”


    青壯們聽葉銘這麽一說,頓時很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刀子捅了過去,就將那黑衣人給紮了一個透心涼,身體掙紮了兩下,終於垂下了頭去,再也沒有了半點兒聲響。


    這一下子,盜匪們倒是老實多了。


    陳述之走過來,對葉銘說道,“銘少爺,就這麽放走他們嗎?”


    他現在對於這個紈絝少爺也是佩服得很,隻是覺得輕易將這些盜匪放走,就無法查出他們的底細了,難免會給自己帶啦一些後遺症。


    “這個也不要緊——”葉銘搖頭道,“幾十個失去了右手的盜匪,還能到哪裏去?”


    陳述之聽了,良久才反應過來,立刻就笑著恭維道,“原來如此,銘少爺果然高明!”


    斷了手的人,自然是要去找外科大夫處理的,至少也得去藥店購買傷藥什麽的,還要找人來進行包紮,這些都是瞞不住人的,隻要隨便留意一下,便能夠知道什麽地方出現了大量的沒有了右手的青壯漢子。


    有了這一條線索,還需要擔心差不清楚對方的底細嗎?


    葉銘如今並不想要留下這些人,無非就是擔心直接惹上麻煩,畢竟根據他的推斷,這些人大抵就是官軍喬裝改扮而成,一旦抓了這些人去官府刨根問底,未必就是最為明智的做法,沒準兒會提早引來殺身之禍。


    但是對方喬裝改扮,未必就沒有忌憚的東西,正所謂麻杆打狼,兩頭都怕。


    經曆了這一場廝殺之後,葉家車隊這邊兒也死了幾個人,傷者大概有十幾個,倒是算不得什麽太嚴重,其實他們本不會落得這麽悲慘的,隻是剛剛有些人得意忘形,被那些暴起反擊的黑衣人們的反噬所傷,隻能說是怨自己了。


    整理貨物,歸攏車隊,安撫死傷者,救治傷病,這些都花了一點兒時間。


    當葉家車隊順利到達西京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十四了。


    葉家和林家在西京這邊兒也有落腳點,是合力置辦的一處藥材行,在西京裏麵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規模,此時這邊兒的管事人手們都在翹首以待,見到他們順利到來,都很興奮地過來幫著卸貨。


    “銘少爺,這一路上可還順利?”管事的向葉銘笑著詢問道。


    葉銘不僅僅是葉家的長孫,這一輩兒中唯一的男丁,同時還是林家的未婚女婿,他這一次過來,西京的藥材行這邊兒肯定是要盡力巴結的。


    “還算是順利,遇到一批劫道兒的,被我們給打發了。”葉銘淡然迴答道。


    他這邊兒正在跟管事的說話,那邊兒卻又有人打起了招唿。


    “玉卿賢侄,是你嗎?”


    葉銘聞其聲,卻不見其人,正在迴頭打量的時候,便見一位身著淺緋色官服的中年人在揮臂向自己唿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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