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塊石頭。我動也不動!我慢慢的把雪塞進口裏!這樣狼就看不見我的唿吸!我耐心等待,等狼走進!”一陣低沉的聲音在草叢中,就像是蛐蛐的低吟,淺淺的幾乎是聽不見,“我隻有一發子彈,我瞄準狼得眼睛,手指放在扳機上!我沒有發抖!誤判並不害怕!我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頭兒,你在說什麽?”同樣壓得很低的聲音。


    “沒什麽!”帕克斯念的是一段台詞,是前世的電影《兵臨城下》那個狙擊手的台詞,現在他和西福弟全身披著草做成的偽裝,靜靜的趴伏在樹林裏製高點上。他透過他的m1狙擊步槍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然後就想石頭一樣趴著一動不動。


    “他們會朝這裏過來嗎?”西福弟的信心很顯然沒有帕克斯足,盡管他跟隨著得這個人是帕克斯,但是兩個人要麵對的不是上次拯救行動中的一個排,而是整整的兩個師的德軍。


    “忍耐、意誌、勇氣、果斷是一個狙擊手應有的素質,一等兵西福弟!”帕克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前方的那條公路上。


    “頭兒,你認識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西福弟繼續道,“莫德爾元帥?畢特利希將軍?”


    帕克斯搖搖頭道:“不,我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他們的軍階!德國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從這裏經過。橋頭已經經受了飽和的打擊,現在是他們出擊的時候了!靜靜的等候吧,西福弟,瞄準你的敵人,不要有任何的猶豫,不然帶給你的就是沒頂之災。”


    “我知道了,頭兒!”西福弟點點頭,然後又靜靜的伏了下來。


    一陣風吹過來,樹葉嘩嘩作響,遠處大橋那邊不斷傳來“砰砰”作響的爆炸聲,甚至還能夠感受到炮彈爆炸時候的地麵的顫抖。一架德國人的斯圖卡在天空唿嘯而過,幾乎是貼著樹梢,將幾顆纖細的樹幹吹刮得搖擺起來,也將帕克斯和西福弟身上偽裝的草叢吹得掀起了一角。


    “但願英國人能夠撐得久一點!”帕克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對著西福弟道,“你繼續觀察,我一會救迴來!”說著他放下狙擊槍,然後輕輕的朝著後方走去,並且用望遠鏡不斷探望。他必須要時刻保證那條退路不會被人發現。


    樹林、草地、溪流然後一拐就是茂密可以將人直接掩蓋起來的草叢。這是脫身的最佳路線,然後就是一條直接通往渡口的小路。


    帕克斯再次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他迴到了西福弟身邊。


    “發現了什麽嗎?”帕克斯趴下來,低聲道。


    “在300米之外有兩隻野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靜!”西福弟沉聲道。


    “噢,他們不是敵人,沒有必要殺他們!”帕克斯微微一笑。


    西福弟忽然轉頭道:“頭兒,我們怎麽逃離這個地方?我是指如果我們得手了的話。”


    “兩條路,一條是直通渡口的小路,那是我們的首選因為可以快速的擺脫德國人,並且距離渡口很近,或許能夠趕得上船。缺點就是德國人會尾隨著我們追擊,如果我們不能輕易的擺脫他們的話;其次是水路,我們沿著小溪一直往西,然後再穿過一片樹林。這條路的好處是溪水可能讓德國人的搜尋犬的鼻子失去作用,出了溪水裏的魚之外,就沒有德國人會追趕我們了。但是我們得繞路,這樣的話,我們很難趕上排裏的末班船。”帕克斯看了一眼西福弟,悄聲的說道。


    西福弟點點頭,然後微微一笑道:“頭兒,這可真是好消息,我們將不得不為了最後的船票而努力!”然後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這個鬼地真讓人神經緊繃一刻也不能放鬆!”


    “噓,安靜,西福弟!”忽然帕克斯輕輕的叫了一聲,“我想,我們的獵物要到了。”然後衝著西福弟微微一笑道,“打獵愉快!西福弟!”


    帕克斯說著的時候,他們趴伏在地上的身體已經感受到了一陣陣的顫抖。德國人的部隊已經向大橋開進來了。坦克和裝甲車的隆隆的開進的聲音震動著地麵。


    “打獵快樂!頭兒!”西福弟低聲應了一句,然後心裏嘀咕著,打獵?可真敢想,還不知道誰是獵物,誰是獵人呢。


    德國人的坦克在前麵開道,一隊隊的德國士兵跟隨在坦克的後麵。那條路很開闊,視野非常好,而在狙擊步槍的瞄準鏡中,德國人正有條不紊的在向前推進。


    “頭兒,他們停下來了!”西福弟忽然對著帕克斯低聲的叫道,“他們停下來了,在這裏,上帝,他們發現我們了嗎?”他的聲音透露著緊張和不安。還充滿著焦慮。


    “放鬆,放鬆!西福弟,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帕克斯低聲的穩定著他的心,“這裏隻是適合作為德軍的指揮部,他們將會在這裏建立臨時的指揮部,這裏距離大橋不過一公裏,而且地勢開闊,適合大部人馬的集結,這裏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指揮部地點。”


    “你早算計好了,是嗎?”西福弟的心稍稍的平穩了一些。


    “是的,是的,不然我們埋伏在這裏,為的是什麽?我們沒有埋伏在德國人的村子裏,也沒有埋伏在前麵的狹彎上?這才是我們要的地點。”帕克斯低聲的念叨著,“我們得料敵先機,判斷對手的每一步的想法,然後就做我們認為正確的事情!”


    “萬一他們不再這裏安置指揮部呢?”西福弟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所以我們還要押上自己的運氣!”帕克斯扭過頭,從這西福弟微微一笑。


    “上帝,但願我沒有聽錯!”西福弟忍不住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很顯然帕克斯的一句運氣,讓西福弟心有餘悸。


    “是的,運氣,西福弟!”帕克斯又將視線轉移到瞄準鏡上,嘴裏低聲的說了一句,“現在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不錯。我的運氣一向都很不錯的,這次也不例外!”


    西福弟還想說什麽,就聽得帕克斯忽然低聲道:“獵物要出來了,西福弟,看著該死的瞄準鏡,如果還有什麽疑問,等我們獵殺了獵物再說吧,別分心!”


    西福弟一驚,然後趕緊將視線移到瞄準鏡上麵。瞄準鏡清晰的將德軍投射到眼中。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德軍士兵們滿麵的笑容,好像他們這次出來就是度假的。整個德軍停了下來,甚至有德軍微笑著點燃了煙卷。煙霧嫋嫋升起,都能在瞄準鏡中清晰的呈現。


    “三點鍾方向,德軍的一名將軍,看樣子是少將,看看還有沒有軍銜高過他的?西福弟,你接受這名少將,他是你的了!”帕克斯低聲說著,然後將槍口輕輕的移動,他通過瞄準鏡繼續的尋找著下一個目標。很顯然這名少將不是最高指揮官。


    “好的,頭兒,交給我吧!”西福弟低低的呻吟了一句,“要是我告訴那些家夥,我殺了一名德國人的少將,他們肯定會吃驚的瞪大他們的眼睛。但是前提是我們得活著逃離這裏。”


    “如果之前,我和他們打賭我會殺了德國人的將軍,那麽現在就是我們收錢的時候了,西福弟,我發現了一名中將。噢,上帝,我知道這個人了,黨衛軍畢特利希中將,我想我們會發財的。真是意外的收獲,沒想到他會親自來。”帕克斯忍不住露出笑容,然後他的瞄準鏡就沒有離開過那個身影。


    黨衛軍的軍服,中將的軍銜,這些都是他的標誌,而起他特有的削瘦的臉讓人印象深刻,這是帕克斯前世對這位中將的認識。


    帕克斯對這位中將的印象還不錯。在原本的市場花園行動阿納姆大橋的爭奪戰裏,就是這位畢特利希中將,私準英軍,把重傷兵撤出戰場,通過德軍防線到英軍駐守野戰醫院。他還曾經唿應隆美爾推翻和逮捕德國納粹政斧,並且認為第一個要逮捕的就是黨衛軍的元首希特勒。在1945年2月的時候,他駐防維也納,但他把軍隊調離開維也納,以免因為作戰導致毀壞這德奧著名文化古都、音樂之都,也因為如此,他抗拒執行希特勒“固守陣地,戰到最後一兵卒”軍令。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名將軍,居然是出自於黨衛隊的司令部。


    但是今天卻很不幸,他出現在了自己的瞄準鏡裏。帕克斯一直堅持著一個宗旨: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很顯然他必須讓這名德軍黨衛隊中將倒在自己的槍口下。


    “穩住,穩住!”帕克斯不斷的提醒著西福弟,以免西福弟因為緊張而走火。在自己的瞄準鏡中,畢特利希中將的身影擋在幾個德軍校官的身後,他被這些人簇擁著。從瞄準鏡中看,他好像是在不停的發布著什麽命令。


    德國人的炮擊和轟炸還在進行。雖然不如一開始那麽激烈,但是基本上沒有停下來過,畢特利希中將的策略很明顯,就是要讓英國人和波蘭人時刻的繃緊神經,然後在他們最為疲倦失去警惕的時候或者喪失勇氣的時候,猛烈出擊,然後殲滅他們,從而防止他們從大橋逃離。


    “該死,他們擋住了他!”帕克斯低聲的嘀咕了一聲。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西福弟眼睛瞄準著,沒有一刻鬆懈,“我已經瞄準了那名德軍的少將,頭兒,要開槍嗎?”


    帕克斯看了看他,然後道:“好吧,你聽我的命令,先穩住,等候炮彈爆炸的時候,我們再開槍,這樣我們就不會暴露自己。”


    在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之後,德軍前鋒的坦克和步兵開始向前推進了,而畢特利希中將這時候分開圍著的校官,然後向著那名少將招了招手。


    空出位置來了。


    這時候,恰好德軍的一枚炮彈在前方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機會一閃而來。


    “現在,開火!”帕克斯果斷的說了一句,然後扣動了扳機。


    “轟——”炮彈發出巨大爆炸聲,然後在所有德[***]官和士兵的眼前,畢特利希中將胸口血花飛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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