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克特上將最終帶領殘餘的4000餘人的部隊在大橋北麵和約翰福洛斯特準將的僅剩的400人會合了。德國人退得很堅決,沒有拖泥帶水。


    “厄克特上將,現在是我們與波蘭人夾擊德軍的最好時機。”約翰福洛斯特準將和厄克特上將見麵後來不及說上幾句,就直接道,“很顯然德軍準備放棄大橋了。這是我們乘勝追擊的大好時機。”


    乘勝追擊?厄克特不由苦笑,德軍最後的一擊,幾乎要讓他撐不下去了。若不是波蘭人發動了攻擊,隻怕自己還被德軍阻擊在路上,還會付出更大的代價。但是戰機稍縱即逝,厄克特上將還是敏銳的意識到了,現在確實是最好的追擊和夾擊的機會。


    “你說的對,我們付出的代價,得收迴一些報酬了!”厄克特上將點點頭,果斷的命令會合後的部隊,快速的追擊德軍,盡可能的對德軍予以打擊。


    而大橋的南端,波蘭傘兵對德軍發起了第十次衝鋒,這一次蘇沙鮑斯基上將押上了自己的最後的賭注,畢竟德軍的抵抗越來越弱,他向畢其功於一役。


    “雷姆斯特上校,你親自帶人衝上去,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德國人也在爭取時間去炸掉這該死的大橋,我們必須在他們準備好之前,打垮他們。”蘇沙鮑斯基上將揮動著手臂,然後大聲的命令道,“讓該死的德國人見鬼去吧!”


    “嘟嘟嘟!”雷姆斯特上校吹響了進攻的哨子。然後他抓起一隻步槍,衝著波蘭士兵們大聲道:“勇士們,現在是和德國人清算的時候了,跟著我,讓德國人下地獄!”說著他一馬當先,率先就躍出了掩體,他的身後跟隨著大群的波蘭傘兵。


    “轟!”爆炸聲連續在德軍的陣地上爆炸。蘇沙鮑斯基上將也拚下了老本,下令將所有的炮彈全部打出去,整個波蘭人的輕重機槍都毫不吝惜的朝著德軍的陣地開火了。


    桑德拉緊緊的跟隨在雷姆斯特上校的身邊,因為跑的很急,他長大著嘴巴不停的喘氣,然後朝著德國人的陣地扣動扳機。他不知道自己打中了誰,隻知道一個勁的往前跑,他隻有一個念頭,衝上德國人的陣地,然後殺光那些混蛋。


    德軍盡管被波蘭人的炮彈壓抑著,但是他們也開始零星的反擊,子彈打在桑德拉的腳下,濺起泥土,發出“啾啾”的聲音。


    近了!


    近了!


    桑德拉甚至可以看到德國人那木然的眼神,以及他們機械的舉槍的動作。“砰!”一聲,他抬槍擊斃了一個露出頭來的德軍,因為距離太近,殷紅的鮮血濺出來,黏在他的臉上,有點溫熱。又有兩名德軍朝他舉槍,他因為稍稍的遲疑,已經來不及反應了。一種死亡的恐懼瞬間就充盈了他的大腦,幾乎讓他不能思考。


    “砰砰!”兩聲槍響,他的身體一抖,但是卻沒有中彈的感覺,他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絲毫沒有損傷。


    那兩名德軍已經栽倒在地,抽搐。


    “別愣著了,孩子,衝上去,給他們好看!”他的身邊一個聲音大聲的對著他吼道,然後就是一個人影從他身邊閃過去。然後更多的波蘭士兵衝上了德軍的陣地,他們肆無忌憚的開始射殺已經抵抗不住,開始潰敗的德軍。


    是雷姆斯特上校救了他。桑德拉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同樣來不及思考,就衝了上去,他們這一次成功了,成功的將德軍趕出了他們的陣地。德軍開始向大橋潰逃,他們丟棄了武器還有各種裝備,飛也似的朝大橋南端飛奔,在那裏,德國人的卡車滿載著一隊一隊慌不擇路爬上來的潰兵,然後朝著後方駛去,炮彈不斷的在卡車周圍爆炸。


    桑德拉舉起步槍,毫不猶豫的開火,他親眼看著一個正要爬上卡車的德軍被自己擊中,掉落下來,然後被後麵的卡車壓在車輪下,濺起一陣血肉。


    在波蘭人和德國人激戰的時候,德國人已經組織了一隻隊伍,行進大橋橋墩底下,開始為大橋安防炸藥,而波蘭人的一個排,試圖阻止他們,兩隊人馬已經交上火了。


    波蘭人的進攻吸引了德國人炸橋的隊伍的注意力,這正是帕克斯想要的效果。他帶領這兄弟們悄悄的向著德國人接近,然後靜靜的潛伏在河灘的草叢中。


    “頭兒,德國人在安放炸藥,我們動手吧!”胡伯勒悄悄的爬過來,悄聲對著帕克斯道。


    “我們再等等!”帕克斯搖搖頭。德國人和荷蘭人拚命,犯不上將自己的兄弟們搭上去。而在德國人和荷蘭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幾名德國工兵用繩索吊著,試圖在大橋橋柱中間安放炸藥。


    “哈利!你帶著兄弟們幫助波蘭人一臂之力,快速打擊,擊潰他們。”帕克斯對著威爾士說著,然後又朝後麵招了招手,“西福弟、胡伯勒還有派康提跟著我!”


    “我們幹什麽?他們都去和德國佬拚命去了!”胡伯勒看了看威爾士,然後朝著帕克斯有些疑惑道,“我們不用一起嗎?”


    “不,胡伯勒!”帕克斯嘿嘿的笑著道,“我們去打獵。”


    掩護著炸橋工兵的一對德國士兵正拚死和荷蘭人開仗,但是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側麵還隱藏著一隻部隊,所以當威爾士率領一排的兄弟們衝出來,並且猛烈的朝他們射擊的時候。形勢很快就被逆轉了。德國人被著突如其來的打擊,打懵了,在死傷了十幾個人之後,他們選擇了投降。


    而就在這時候,帕克斯率領幾個槍法好的兄弟,在橋下,對著正在大橋柱上安放炸藥的德軍工兵射擊,用胡伯勒的話說,就像是在打野鴨一樣,非常的刺激。然後他們就看著德軍的工兵慘叫著從大橋的柱子邊往萊茵河裏掉。


    最終德軍不得不放棄了炸橋的想法。他們本身就在潰退,根本就沒有辦法再派重兵前來為那些工兵們做掩護。畢特利希中將下達了全麵撤退的命令。而放棄炸橋的命令則是莫德爾元帥下達的。畢竟奈梅亨大橋成功的炸毀了,而這座橋炸不炸,關係都不大。在他的心中,一旦自己得到了從國內來的增援,那麽這座大橋就將是自己反擊盟軍的起點了。


    畢特利希中將站在距離大橋四五英裏遠的一座鍾樓塔頂上,舉起望遠鏡觀看著這座大橋,依然屹立在萊茵河上,眼前仿佛出現了英國人狂歡的場麵,甚至能夠聽到英國人和荷蘭人的歡唿上。但是實際上,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這一仗,他的兩個黨衛軍裝甲師,已經快被消耗殆盡了。他們已經盡力了,如果不是那該死的英國人突襲了自己的油庫和彈藥庫,或許他們就會將英國人和荷蘭人殲滅在大橋南北兩端,從而讓自己的戰績更加增添了輝煌,或者還會獲得鐵十字勳章。


    “將軍,莫德爾元帥的命令!”這時候一名少校走過來,對著他敬禮,並且遞上來一份紙質的命令。命令是莫德爾元帥簽署的。他讓畢特利希中將將部隊後撤,然後在德荷邊境的一個名叫德賽克爾的小鎮上休整,然後等待從德國國內魯爾區趕過來的裝甲增援部隊和輜重部隊。等待時機再次想英國人發動反擊,以報一箭之仇。


    畢特利希中將看了看命令,然後嘴角掛起一絲笑容,對著那名少校道:“那座大橋漂亮嗎?”


    “漂亮極了,將軍!”少校恭敬的迴答道。


    “那麽我們就奪迴它!用不了幾天,我們就能做到了,少校!”畢特利希中將轉過身,然後頭也不迴的朝著前方走去。


    少校怔怔的不知道將軍的意思,很顯然,現在他們在撤退,怎麽能夠再次奪迴大橋呢?他看了看遙遠的橋,然後又看了看畢特利希中將,聳了聳肩膀,感到不可理解,然後快步向將軍追趕而去。


    阿納姆大橋最終完整的保存了下來,它依然佇立在萊茵河上,顯得那麽的動人。這時候,陽光斜照在大橋的橋身,仿佛一層金色的光芒。


    英國人和荷蘭人勝利的在大橋上會師了。他們發出了巨大的歡唿聲,不管認不認識對方,隻要他們在自己的麵前,就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抱住,然後互相在對方的臉上啃著。還有一些人,他們將自己的帽子高高的拋起來,衝著萊茵河大吼大叫。


    桑德拉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大橋南端的德軍遺棄的堡壘上,看著這一切,發出了很響亮的笑聲,然後漸漸的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笑聲漸漸的變成了壓抑的抽噎聲。


    在這裏,他的三個朋友都被德國人打死了,他們甚至沒有衝到德軍的陣地前,就被無情的奪走了生命,而現在這一切他們看不到了,永遠的看不到。


    “為什麽不加入他們的狂歡?”帕克斯看到周圍的兄弟都罕見的沒有狂吼亂叫的和英國人還有荷蘭人一起慶祝,不由詫異的道。


    “他們是一群瘋子。我可不想加入那個行列。”葛奈瑞聳了聳肩膀,坐到了一旁,然後點燃一支煙,看著這曾經的兩軍的墳場。


    “別看我,我完全讚同淋病先生的話!”威爾士對著看過來的帕克斯笑道,“不過這次他們得真的感謝我們,你得想好了,該向他們索取什麽樣的報酬,可不能低了!”


    帕克斯搖搖頭,不由嘿嘿一笑。這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場麵。一群美國大兵坐在一旁看著一群英國人和波蘭人在那裏狂歡慶祝,而且無動於衷。


    “帕克斯中尉嗎?”這時候一名英軍的中校走過來,他遠遠的就對著帕克斯微笑,並且打著招唿,“我是英國第一空降師第一旅的戴維中校,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的將軍想要見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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