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帆笑了說道:“豆子,姑姑姑父那麽年輕,怎麽就稱‘二老’了?你可是措辭不當。”


    豆子一曬說道:“切,你懂不懂,輩分大於一切,再年輕的長輩也是這麽叫的,我就是要謝謝姑姑姑父兩位老人家嘛!”


    大家都笑了,趙慎三說道:“豆子你可別謝我,當時我把裝修的事情交給了我的秘書,事後我也沒空過去看,合你的意那就好。”


    鄭焰紅卻聽出了別的情況,立刻問道:“豆子,你跟少帆一起在他家吃的飯?看起來你們倆的婚事已經敲定了吧?準日子訂好沒?”


    林豆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都是白少帆,非得拉著我去他家,其實……”


    白少帆得意的說道:“姐……呃不,姑姑,我爸媽可喜歡豆子了,我媽說找人看過日子了,二月初七就很不錯,豆子的媽媽也答應了,就是她爸爸還有些抵觸,我已經跟我爸爸媽媽說了,讓他過幾天跟豆子爸爸正式敲定一下,我們決定就是二月初七了。”


    趙慎三看了一眼白少帆,立刻,白少帆想起曾拜托趙慎三辦的那件上不可告父母下不可告林豆的隱秘事情,他那張得意洋洋的少爺臉立刻扭捏了起來,不自然的低頭嗑瓜子了,他就說道:“豆子,你爸爸還沒有答應?”


    豆子也滿臉的煩惱說道:“林茂人純粹是心理變態,總跟我說嫁給官宦子弟很不安全,他說著話也不想想看他自己是做什麽的,難道我就不是官宦子弟了?因為這件事,他居然還把我媽叫出去惡狠狠的罵了一頓,說如果我一直在他身邊,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媽氣的年都沒過好。我就說我媽了,為什麽要受他欺負?他約你出去你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拒絕的,真是被他欺負的產生奴性了!”


    鄭焰紅跟趙慎三聽的麵麵相覷,這孩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叛逆,居然對父親題名道姓的,說的話還那麽不客氣,趙慎三非常滿意林豆對林茂人的態度,故意說道:“你也要理解你媽媽,肯定你爸爸約她出去的時候,使用的理由是你的幸福問題,你媽媽好容易才對你失而複得,怎麽會不緊張呢?所以你別去這樣責怪你媽媽,她會更傷心的。”


    其實林豆無論怎麽說,對林茂人還是很有感情的,她隻是從小被寵壞了,一直對林茂人沒大沒小的題名道姓慣了,此刻又忿忿的說道:“哼,我才不管我爸爸呢,反正我已經帶少帆迴過我家了,我奶奶、姑姑、姑父、弟弟都很喜歡少帆,管我爸那個老頑固答不答應呢,反正二月初七我一準嫁人!”


    大家都被豆子的話逗得大笑起來,白少帆趁鄭焰紅跟豆子去裏屋試衣服去了,悄聲對趙慎三說道:“姑父,我爸爸對豆子爸爸的態度很是擔憂,他也不想在兩邊家長正式見麵商談婚事的時候出現不愉快,所以他讓我拜托您一下,讓您能不能提前跟那邊做好工作,等他們正式出麵的時候,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我爸爸還說,知道讓你出麵做這件事你肯定有些為難,但是他想來想去,有豆子媽媽的尷尬身份擺在那裏,這件事除了您,還真是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他說這件事算他求您幫忙的,希望您不要推辭。”


    趙慎三聽完久久沒說話,先頗有忌憚的看看臥室裏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談論衣服好不好看,末了重重的歎息一聲低聲說道:“唉,少帆,看來你還真是賴上我了啊!我幫你處理那件事都已經很違背我的原則了,現在還不得不替你麵對我這輩子都不願意麵對的人,我真真不知道為什麽要為你去勉強我自己。”


    白少帆可憐兮兮的說道:“姑父啊,您的大恩大德少帆都銘記在心,日後一定會報答您的。求求您了,幫忙幫到底,就去幫我們搞定豆子的父母吧!”


    趙慎三哪裏願意再去跟林茂人交涉,滿臉為難的說道:“少帆,其實豆子都已經態度堅決要嫁給你了,你們即便不征得他爸爸的同意,不是照樣結婚嗎?大可以讓豆子從她媽媽那裏上婚車的呀,以她爸爸的身份地位以及修養,也不至於到時候去鬧騰的,還不是一樣順順利利結婚嘛!”


    白少帆搖頭道:“姑父,看起來我爸爸猜得真準,他估計您肯定不願意出麵,特意告訴我,讓我跟您說明白她的苦衷,我爸爸說了,若是婚禮的時候豆子爸爸不出麵,或者是日後有人傳言他不同意豆子嫁給我,對我爸爸的聲譽是一種損害!我爸爸還說,這中間的玄機姑父您一定懂。”


    趙慎三心裏一動,心想白滿山還真有意思,難道就這麽信任他了嗎,連這種暗示都說了出來,這就是借白少帆的嘴告訴他,當初他的提醒以及放水白滿山都記著,已經把他當類似“同盟”一樣的立場看待了,所以才連兒子婚事這種表麵上純私人化,但內中暗含不可言表的玄機的事情,都如此放心的交給他去做,從這點看,白滿山真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因為從某種層麵上來看,可以對一個人信任到毫無**的使用,也是一種高手段的拉攏啊!


    “得,就衝你爸爸對我的這份信任,姑父我即便再不情願,也必須得幫你這一次了!”


    趙慎三滿臉無奈的答應了。


    白少帆滿臉喜色,拉著趙慎三的手一個勁的搖晃:“姑父,我這輩子最幸運就是有您這麽一位姑父,我跟豆子結婚的時候,日後一定孝敬您。”


    鄭焰紅跟林豆一起從裏屋出來了,鄭焰紅身上穿著林豆給她買的衣服,是一件十分另類的棉襖,陳舊的軍綠色勞動布麵料,帶著一個灰不喇唧的毛領子,上下四個兜,帶著一條寬腰帶,下身是一條迷彩的棉褲,看上去跟前蘇聯女軍人一樣,笑的什麽似的說道:“趙慎三,你看看咱們侄女把我打扮的,像不像二流子?”


    趙慎三早看呆了,鄭焰紅原本就帶有幾分英氣,這麽一打扮,還真是有一種格外的風韻,雖然好笑但絕不難看,就故意一本正經的讚歎道:“哎呀,怎麽會像二流子呢?老婆啊,我看你就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戰士啊!這樣一來,看起來頂多也就比豆子大三五歲,哪裏像人家姑姑,姐姐差不多!”


    白少帆笑道:“哈哈,我叫姐姐叫了好幾年了,因為豆子才變成長輩的,其實姑姑真的很年輕啊,這衣服一穿,簡直就是九零後哇!”


    鄭焰紅滿臉的無奈:“我都說穿不了要出洋相,豆子非得說好看,還九零後呢,都老妖精了!”


    林豆是唯一一個不知道任何陰暗麵的人,她的快樂是單純的快樂,哪裏知道就她幫鄭焰紅打扮這會子,白少帆就代表其父親委托趙慎三這麽一件事了呢?她圍著鄭焰紅蹦蹦跳跳,起了一會子轟,白少帆畢竟比她成熟,看出來人家夫妻很是疲倦,趕緊告辭了。


    夫妻倆洗澡上床後,趙慎三歎了口氣,鄭焰紅很敏感的問道:“怎麽了老公,是不是白少帆跟你說什麽了?”


    “是啊,白老板也是個好麵子的人,他不想自己去碰林茂人的釘子,想讓我先去替他把這顆釘子給拔了,等他出麵的時候是光鮮順利的,可是,我還真不願意去替他做這件事。”


    趙慎三泱泱的說道。


    鄭焰紅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說道:“這個林茂人也真奇怪,為什麽不願意結白老板這種親家呢?這機會放在鄒天賜那樣的人身上的話,恐怕是求之不得的呢!”


    趙慎三冷笑道:“哼,還不是怕他作孽做多了日後報應在孩子身上?這個人無論本性有多不可取,對孩子還是真心疼愛的,大抵是被乃兄林茂天家孩子一個個被法辦的下場嚇怕了,故而,不願意豆子再入官宦之家罷了。”


    鄭焰紅聽著丈夫提到林茂人時那種怨毒的口吻,心裏暗暗不是滋味,但是她沒有反駁,隻是低聲說道:“也許如此吧,那你幫是不幫?”


    “幫,怎能不幫。”


    趙慎三說道:“成全孩子們也是做長輩應該的,另外還能讓白老板多欠我一個人情,怎麽不做。”


    “咱們後天就該去京城了,你準備好了沒就去看誰?禮物如何安置?”


    鄭焰紅不願意再繼續談論林茂人這個讓她想一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的人了,趕緊轉換了話題。


    趙慎三說道:“就迴爺爺家看看,再去連部長家看看,別的沒什麽安排了。至於禮物嘛,前些時得了一個元青花,他喜歡古玩,帶給他吧。連媽媽那裏……”


    “連媽媽?”


    鄭焰紅驚訝的問道:“你怎麽這麽稱唿連部長?”


    趙慎三笑了,抱著鄭焰紅說道:“怎麽了老婆,多個婆婆需要你孝敬,委屈了嗎?這麽多年,我跟著你孝敬盧主管家的爸爸媽媽,可是沒嫌麻煩哦,你老公也認了一個媽媽,你嫌棄麽?”


    鄭焰紅更驚訝了:“啊?嫌棄我倒不至於,隻是我怎麽覺得你在撒謊啊?連部長那麽不好接觸的人,又那麽反對職場上利用拜把子結幹親拉關係湊圈子的事情,怎麽會認你這個兒子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趙慎三得意的說道:“再不好接觸也是人,人都是有感情的,對於不投緣的人當然要崖岸高峻,對於我這樣優秀又孝順的人,當然是不一樣的。老婆,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當時情況太過複雜,而且連部長的確不喜歡這種關係被別人知道,我怕你知道的早了無意間給爸爸他們說漏嘴,一點被人知道,連媽媽對我做的諸般提攜保護措施,均會被人曲解為她徇私了,所以沒說,老婆你不會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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