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驚愕的說道:“你都那麽跟他解釋了,他還能怎麽樣?反正我跟著您從桐縣到現在了,上上下下連省裏的陳偉成部長都知道我跟著您,也都沒人說一個字的不是,他說說就會起風波?怪不得您剛剛那麽鄭重其事跟他解釋呢。”


    趙慎三捏了捏太陽穴,心裏亂亂的,懊惱的歎息一聲說道:“唉,凡事小心沒過逾的,這個孔總經理心胸不寬,遇事睚眥必報愛記仇,因為我掌握了今天招標會的決策權,他對我已經是厭惡透頂,難保不會尋釁生事,若是平常也無妨,最要命是咱們如今正是焦點中的焦點,稍一不慎……”


    “那……要不然我先迴總辦去,躲過這個風頭再說?或者您幹脆再要一個秘書,我就……我就留在那邊好了。”


    麗麗紅了眼圈說道。


    “切!聽蝲蝲蛄叫,還不種莊稼了?我也就是提醒一下,咱們要時刻留神孔總經理,還能真讓你走?那我趙慎三也不用在這個大樓裏混了!行了,趕緊滾進去洗洗臉去,原本就醜,哭的花貓樣,帶出去丟我的人。”


    趙慎三霸氣的把手一揮罵道。


    “哼,醜才好呢,要是我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借給您十個膽子也不敢用我當秘書了!”


    麗麗嘴頭子不饒人,心裏卻已經不難受了,嘟囔著去洗臉了。


    趙慎三走到17樓時,也才八點二十,孔令明還沒來,吳鴻看到他就迎上來,熱情的說道:“趙總監,歡迎歸來!”


    “謝謝兄弟,我心裏有數。老板在嗎?”


    趙慎三說道。


    “在,您進去吧。”


    吳鴻現在可不會傻到還去替趙慎三通報了才讓他進,直接說道。


    趙慎三走進去,看到黎遠航還是慣常那種不溫不火的樣子坐在那裏,看到他沒有笑,也沒有說話,眼神裏閃爍著很複雜的光芒,趙慎三喉嚨裏就梗梗的了。


    “黎主管,我迴來了。昨天上來,您去省裏開會了,就沒見著。”


    趙慎三說道。


    黎遠航喟歎著說道:“不用解釋,我最關心的是最終你能夠化解一切災厄,平安的留在你的總監辦公室裏,那才是你給我的最大欣慰,其餘的小節不必說了。”


    趙慎三誠摯的點點頭,沒說話,“小趙,趁此刻令明同誌沒來,我囑咐你一件事,黎姿是一個獨立的成年人,她有她自己的職業跟人生,雖然是我的侄女,但跟我本人並沒有絲毫的利益關係,所以,你在執行省紀檢部的任務也好,盡自己的職責也罷,切忌把她跟我扯在一起。至於工程最終花落誰家,我更是不管不問,你們嚴格按照招標要求就是了,真要是小姿代表的天源瑞通實力雄厚居於首位,你也不必為了所謂的替我避險耽誤了人家,畢竟,小姿那孩子也僅僅是個高級打工仔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源瑞通公司的。”


    黎遠航嚴肅的說道。


    趙慎三一下子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他有心辯白,卻又不明白黎遠航說這番話到底是何用意,是受了孔令明的挑唆告誡他不能忘本呢,還是真的想替黎姿說項?要命的是這位爺說這番話的時候神色不驚,不帶任何私人情緒,讓他一時之間居然分辨不明白了。還有,這件事涉及案件的隱秘性,又不能對黎遠航坦言這個結果早就被連部長注定了是要給廣成貿易的,但如果不說出一個可信的理由來,難保黎遠航不就此在心裏對他萌生嫌隙之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黎主管,其實我那天……”


    趙慎三還是覺得必須解釋一下,當然不能說真實的原因,那就違反工作紀律了,隻能是含糊的暗示一下,至於黎遠航能否領會,或者能否體諒他,那就隻能是聽天由命了,誰知他剛剛開口說了半句話,就看到孔令明跟李建設聯袂進來了,隻好馬上住口。


    “建設同誌,令明同誌,你們既然到齊了,那麽我就給你們確立一個原則,那就是一切嚴格按照公平、公正、透明的原則,充分參考專家組的鑒定意見,最終定下一個最具有承辦資格的公司來,爭取,不,是堅決不能在事後出現這樣那樣的雜音!”


    黎遠航說完,剛剛嚴肅慷慨的神情一變,帶著幾分寥落歎息一聲接著說道:“唉……你們要知道,咱們雲都自從出了肖冠佳的醜聞,真的是擔不起第二波負麵風潮了啊!所以,一切都以一個‘穩’字做準繩,想必,你們都能領會我的意思吧?”


    李建設僅僅是慎重的點點頭沒說話,孔令明卻故意看了一眼趙慎三後說道:“黎主管,我們當然明白您的意思,昨天我跟建設總監都是傾向於穩,但是趙總監卻跟我們有不同意見,他似乎認為外界的看法並不重要,隻要他覺得有資格承辦這個工程,即便商家有不良記錄也不打緊,我跟建設總監對此都有些顧慮,不過趙總監保證出現負作用自己全權負責。黎主管您也知道,趙總監畢竟是這個案子以及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他都那麽說了,我跟建設總監也就樂得清閑了。所以,今天說白了我跟建設總監就是陪陪人手壯壯聲勢,一切都以趙總監的意見為準。”


    這番話就比較惡毒了,但還真一句假話沒有,孔令明就是故意做出有不同意見當麵提,政見不同但我很坦蕩這麽一種姿態來,也不至於就讓黎遠航等人覺得他是個小人。


    趙慎三隻氣的肺都漲滿了,壓了又壓剛想開口解釋,誰料黎遠航把手一擺說道:“好了好了,我早就表明態度了,這件事我隻要結果不問過程,你們怎麽商量的,具體怎麽操作的我不想聽,時間不早了,你們趕緊去招標現場吧,我還有個會,也要去會議中心了。”


    李建設見孔令明有些尷尬,趕緊說道:“是的,十點鍾就要開始評審了,咱們早點過去也好留意點現場的情況,走吧走吧。”


    正當幾個人準備走的時候,吳鴻進來了說道:“黎主管,礦產局的朱長山局長突然辭職了,現在礦產局上麵還沒確定新的局長,暫時由副局長兼任,剛才那邊打來電話,讓我跟您說一聲。”


    大家都是一怔,黎遠航說道:“礦產局是垂直單位,怎麽換是人家集團工礦安全局或者是省廳的事情,告訴咱們一聲是禮貌,跟咱們沒多大關係,你跟他們說我知道了。”


    三個人走出來,孔令明因為剛剛在黎遠航麵前上趙慎三的“眼藥”沒有效果,顯得氣咻咻的,一個人在前麵走的很快,李建設故意落後一步,跟趙慎三低聲說道:“朱長山挺明智的,這個緊要關頭他居然辭職了。不過,能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也已經相當了不起了,畢竟,礦產局那種單位的一把手跟咱們黎主管平起平坐,企業又不限製領導人收入,一把手光是公開的年薪就上百萬,說拋卻就拋卻了,也真是難為他舍得。”


    “到這節骨眼了,他要是還貪圖功名利祿,豈非是寧肯淹死也不肯出錢求救的守財奴了?被毒蛇咬到手指,壯士斷腕為的是保命,等到毒氣攻心的時候,即便再想斷腕也迴天無力了。”


    趙慎三總覺得朱長山這次難逃厄運的確是冤枉,聽到他明智的辭職也略微鬆了口氣,但想起朱長山從礦工開始白手起家,一步步創下如今的成就,期間付出的艱難痛苦簡直是一言難盡,功成名就時刻,卻因為沾染上了馮琳,而成了悲情的犧牲品,心裏終覺得十分悲愴,就黯然的說道。


    到了招標會現場,果然所有的競標公司代表人都已經候著了,趙慎三放眼一看,全部都是熟人,馬上做出決定,誰都不打招唿,目不斜視的直直從人群中間走過,因為還沒到開始時間,他就直接到主席台位置側麵放置的椅子上坐下了。


    卡娃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誰送過來的,但她看上去高貴端莊,在諾大的大廳角落位置,坐在那裏一點也看不出曾經是階下囚,看到趙慎三進來,她眼神亮了一下,但很快就低頭了。


    雖然趙慎三從沒有見過方天驕,但一看到靠窗而立,含笑看著他點頭的大個子商人,雖然比方天傲略微瘦些,但五官卻一摸一樣,若是趙慎三跟方天傲不是莫逆之交,乍一看去幾乎就是瘦了一點的方天傲了,他自然認不錯。趙慎三明知道方天驕也是晉方平的“托兒”此刻估計尚不知道委托人業已出事,或者是即便知道了,這出戲也得唱到底,也就微微頷首朝方天驕點頭示意了一下,沒有過多的表示。


    其餘如同劉天地、雲都本土企業鼎盛的老板、毛向東等人都在坐,卻也都很懂規矩的沒有來找趙慎三湊近乎。


    另外還有一個穿著中山裝,帶著鴨舌帽,留著兩撇小胡子,四十到六十之間的男人趙慎三不認識,一眼看去就不像內地人,一定就是新加坡那個客商了,那人也安穩的坐著,不時跟身邊一個拎著公文包的人低聲講話,看起來那是他的助手。


    黎姿則是依舊妖嬈多姿的,此刻已經很冷了,她卻僅僅穿了一件寶姿的新款連衣裙,配了一個小小的白色西裝外套,美麗的把另外好多家公司的男掌門人看的眼睛發直。


    雖然明知道趙慎三為避嫌必須做出六親不認的樣子,可是黎姿卻好似唯恐別人不知道趙慎三跟她關係要好一樣,扭動著搖曳生姿的步伐走了過來,看著趙慎三他們三個主持領導,巧笑嫣然的說道:“三位領導好,我是天源瑞通的執行董事黎姿,不知道我能否跟趙總監說幾句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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