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娃真誠的說道。


    “那好啊,拿來吧。”


    方天傲得意的伸出了手。


    “您要什麽?”


    卡娃迷惘的問道。


    趙慎三伸手從褲兜裏掏出錢包,抽出一張一百塊的遞了過去問道:“夠了吧方半仙?”


    方天傲眉花眼笑的接過錢,珍重的塞進了錢包的夾層,那模樣好像塞進去一塊金磚,而他也不是一個億萬富翁,乃是一個發了一筆橫財的乞丐般狂喜,收好了這才說道:“夠了夠了,原本卦金50足矣,但如今物價飛騰,本先生收一百也算合情合理。不過三弟,你替這位美女付了卦金,等於在無形中跟她有了恩怨瓜葛,日後,恐怕你們倆不會自今日起就再無糾纏,你呀你呀……什麽時候才能夠沒有這種麻煩啊……嘖嘖嘖!”


    卡娃臉一紅,她可沒想到還需要付錢的,趕緊說道:“趙,我還給你吧?”


    朱長山半天沒做聲了,此刻笑了:“還什麽?小怡你傻了吧,你沒聽到方半仙說他替你付了錢你們倆以後還要來往,你不正想求他嗎?這可是個好彩頭!”


    趙慎三怪怪的看了一眼朱長山,頗為無奈的說道:“哥,您就害我吧!”


    朱長山哈哈大笑,卻什麽也不解釋,站起來又跟劉宇跟隋台長鬥酒去了。


    陪在趙慎三身邊那個美女看方天傲神乎其神的,立刻纏上去讓他繼續看手相,這邊的趙慎三跟卡娃就得到了相對獨立的空間。


    “卡娃,你怎麽會跟朱大哥一起出現在這裏的呢?”


    趙慎三覺得心裏的疑慮與其問朱長山,還不如問這個率直的混血女郎,就貌似不在意的問道。


    “嗬嗬,你放心趙,我們不是跟蹤你的。”


    卡娃笑了說道:“我正在尋找商機,朱幫我穿針引線,我們今天來機場接一個合作夥伴,誰知那個人因為事情不來了。朱了解到你們要在這裏聚會,告訴我跟你們保持良好關係對我的發展有好處,我們就特意過來買單的。”


    趙慎三倒笑了,這女子真是不會拐彎,居然就直接說過來買單的,他說道:“那天晚上在溫泉宮,我的秘書告訴我,她無意中發現,你好像跟你姐姐發生了不愉快?沒什麽事吧?”


    卡娃臉一沉,不高興的說道:“趙,我好像說過了,那女人不是我姐姐,你怎麽還這麽說?我不高興她幹涉我的生意,所以請她走。”


    “哦……這樣啊!”


    趙慎三說道:“我聽朱大哥說他那天晚上正在請客人,難得你一個電話過去,他就幫你把馮琳女士接走了。”


    “哪裏是……”


    卡娃滿臉的激憤剛說了三個字,遠處的朱長山就叫道:“小怡,你過來給隋台長敬杯酒,以後需要做廣告,可是要借助他的哦!”


    卡娃衝趙慎三抱歉的點點頭就走了,趙慎三若有所思的端起桌上的啤酒慢慢喝了一口。


    喬遠征看他一個人坐著就走過來了,一下擠在他身邊的沙發上低聲問道:“三弟,你知不知道萬端鵬去大小姐那裏了?聽說這個人跟陶天國關係最鐵,你提醒大小姐提防著點啊。”


    趙慎三一怔,悄聲問道:“我了解到的情況,這個人跟陶天國的案子沒牽扯啊,不過我會囑咐鄭焰紅的。老兄,聽說常委們對我擔任紀檢部總監有很大分歧,知道誰反對的最強烈的麽?以後我也好在人家麵前夾緊尾巴啊。”


    “這你也知道了?還用問嗎?肯定是白老板為首,林董事他們都反對。不過你可別記仇,人家反對你的理由很充分,並不是不認可你的能力,隻是覺得太快了而已。”


    喬遠征說道。


    趙慎三心裏暗暗歎息,現在表麵上白省長對他已經十分欣賞的摸樣了,甚至隻要白少帆在省城,還總是邀請他們兩口子過去做客吃飯,但,在這種緊要關頭,還是壓他沒商量啊!


    酒宴結束後,趙慎三就想迴家,朱長山卻攔住他說道:“三,你迴家也是自己,還不如就留在這裏住吧?”


    “哥,你也知道我明天還得迴雲都,今晚就算了吧,咱們哥倆迴雲都再聚行嗎?”


    趙慎三拒絕了。


    朱長山看透他一般說道:“得,那就不留你了,你趕緊走吧。哥想找你說話的時候,諒來你也躲不開。”


    第二天,趙慎三迴到雲都,雖然文件還沒下,但大家都已經把他當紀檢部總監來看待了,慶賀的人隨處可見,鬧得謹記盧博文讓他低調的趙慎三煩不勝煩,躲無可躲,幹脆帶著麗麗到東新區勘察圖書館了。


    圖書館,依舊龐大而空曠,仿佛跟周圍那熱鬧喧囂、人潮湧動的批發市場不是一個時空。走進院落裏,一種經過歲月積澱形成的獨特厚重氣息撲麵而來,讓趙慎三心頭彌漫的那份喜怒難辨的淤積有了另一種方式的宣泄。


    趙慎三仰天看著晴朗的天空,難得的,沒有霾,也沒有雲,天不算很藍,卻很幹淨,淡淡的發白,襯托著腳下綠茸茸的草地跟不遠處成排的柳樹,仿佛脫離了水泥鋼筋的樹林,置身於一個靜到了極點的地方。


    慢慢的,趙慎三登上了圖書館門口高高的台階,慢慢的坐在上麵,悠然的問麗麗:“麗麗,如果有一天,這裏也變成了跟門口那市場一樣熱鬧的樣子,你還會不會來了?如果不來,你會不會覺得雲都缺少了什麽?”


    麗麗幹脆的說道:“我以前也沒來過圖書館借書呀,它變成什麽樣子我還不是一樣過日子?雲都每天都在變化,少了圖書館多了批發市場,估計也沒人會覺得缺少什麽吧?至少我不會。”


    趙慎三悵然的歎息一聲說道:“唉,是啊,華夏文化經過六七十年代那場大浩劫,在大家心裏還剩下什麽?除了物質享受好點好點再好點,心靈的依靠跟信仰還有誰能記得?縱然是有那麽一部分人渴望保留最後一方文化土壤,奈何跟滾滾洪流般磅礴的物質**比起來,簡直如同螳臂擋車一般不自量力啊!”


    喬麗麗莫名其妙的看著趙慎三,原本想取笑他此刻像個老夫子,可不知怎麽的,此刻的他分明平添了一種深沉悲愴的氣質,還有著一種高貴跟超然,居然讓她萌生了新的崇敬之情,那諷刺的話也就沒敢說出口。


    “不行,縱然是被洪流衝走,我也不能成為千古罪人,為了蠅頭小利把子孫的文化傳承基地給賣掉!市場這東西,多一個少一個,興旺的無非是數年頂多數十年的經濟,但如果文化基地沒了,在孩子們的心目中,這個城市就成了純粹的利益場,對他們的觀念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引導。圖書館存在,即便他們不來借書看,也會知道一個健全的城市除了牟利的場所跟居住享樂的場所,還需要吸取文化的地方,來提高或者是維持一個民族的文化底蘊,即便是這種底蘊已經殘留無幾,可憐兮兮,最起碼,作為一種精神象征,圖書館不能拆!”


    趙慎三這番話並沒有說出口,卻如同佛家默念佛經的“雷音誦”一般,滾雷般一字字從他腦海裏流過,讓他的熱血都沸騰起來了。


    “至於場館空閑這麽多,的確是有些浪費,既然是文化場館,那麽不妨物盡其用,把雲都的古文化遺址也綜合起來,在旁邊建立博物館、文化中心,甚至後麵還可以建一座高雅藝術演藝中心,把這裏整個活躍起來,形成一個吸引力龐大的文化集中地,那樣的話,就沒人敢惦記著用這塊地發財了!”


    趙慎三瞬間做出了這麽一個宏偉的規劃,激動地站起來率先走下台階要迴去了。


    喬麗麗當然不知道老板的思維,她莫名其妙的看著老板的臉上變幻著諸般情緒,後來突然站起來就往外走,趕緊追上去跟上了。


    正式任命的文件很快下發,是宣布這個文件的董事處組織部領導帶過來的。這次,全省範圍內調整的比例很小,正職更是一個沒動,所以,侯長生榮升正廳就屬於高階層的調整了,高懷斌部長再次來到雲都主持宣布儀式,場麵自然空前的熱烈,就不一一細述了。


    之後,趙慎三順理成章的從15樓西頭挪到了東頭,坐到了紀檢部總監辦公室裏,也沒了“代理”這頂帽子,成為了貨真價實的主管辦常委、紀檢部總監了。


    關於圖書館的整改計劃,他把自己的構思告訴了喬麗麗,讓麗麗協同相關文化單位了解資料,先把草案拿出來,等他審核過後,覺得有了可行性再往上報。


    與此同時,姚靜怡女士終於在省對外貿易單位領導的帶領下,來到雲都正式洽談對銘刻文化城項目的收購計劃了。


    黎主管親自接待了外商一行,高度肯定了作為華僑的姚女士心係集團發展的崇高行為,最後還是一如既往的耍了滑頭,以這個項目的所有處理權限都委托給紀檢部了為由,把這個半洋鬼子一腳踢給了趙慎三。


    趙慎三無疑是鬱悶而尷尬的,畢竟,從哪頭數,招商引資也罷、文化項目整改開發也罷,統統跟他這個紀檢部總監挨不上半點關係,但他還就沒法推了!推給文化部門?銘刻文化城現如今可是牽涉著一樁公案的,而這案子是你紀檢部牽頭在查,給我們如何處理?推給政策部?高放武可比不得他趙慎三,人家原本就是老資格的主管辦常委了,他一個新來乍到的紀檢部總監,怎麽能學習侯長生“官大半格壓死人”的“高明手段”呢?沒資曆害死人啊!得,隻好自己扛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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