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在敵我不分的情況下,好容易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方法,你會傻乎乎把私密協議公開嗎?”


    鄭焰紅反問道。


    “那是不會。”


    “是啊,現在,你明白我為何沒有把工程給你了吧?毛先生,我鄭焰紅在河陽不會隻呆一時半會兒就走,而河陽的發展也遠非隻有一個工業園項目需要土建工程,你就不能等下次嗎?我為了解決問題不得已的一個決定,就這樣得罪了你,你就此不惜把你這個世妹往死裏整?”


    鄭焰紅話鋒一轉,居然犀利的質問起毛向東來,還毫不避諱的把毛向東檢傷害她的事情說出來了。


    “……這個……鄭主管,我沒有……我沒有做什麽危害您的事情啊?”


    毛向東尷尬的辯解道。


    “算了吧,我今天請你來,就是不願意再跟你隔著一層窗戶紙互相傷害了。而且,我知道咱們倆鬧成這樣中間有小人挑撥,就算一開始你不信,可三人成虎,千夫所指,很容易就把我鄭焰紅罵的遺臭萬年了,你上當也在情理之中。現在咱們把話說開了,誰也別把誰再當傻子耍弄,我鄭焰紅更不是傻子,否則也走不到河陽主管的位置上。”


    鄭焰紅犀利的說道。


    “原來……居然是這樣!看來,我還真是誤解了您。”


    毛向東說道。


    “誤解了我的人也不單是你一個,虱子多了不癢,帳多了不愁,左右我也不會那麽容易就翹辮子,日久見人心,等大家明白過來的時候,我鄭焰紅還不是主管嗎?所以,毛大哥前段時間在省裏檢舉我收受賄賂這些事情我都理解,也都不在乎,畢竟,你對我有懷疑,通過紀檢部門來替你自己討迴公道還算是正大光明之舉,我無法對你的這種行為表示怨恨跟否定,隻能是用我光明磊落的行動跟時間來讓你了解我,最後主動的消除對我的敵意。”


    鄭焰紅滿臉自傲的說道。


    “……”


    毛向東一臉的無言以對。


    “但是毛先生,好歹,咱們倆也都是出身不算低的官宦子弟,我覺得咱們接受的教育跟家教給予的修養,都不至於做一些低三下四的勾當吧?反正,我鄭焰紅是絕不會用挑撥人家夫妻關係這種齷齪的下三濫招數對付我的對手的,這種手段勝之不武,敗者可恥,你如果不是被人蒙蔽,又何至於做那起小人的幫兇呢?”


    鄭焰紅咄咄逼人的說道。


    “鄭主管,您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毛向東不快的放下筷子說道。


    “你不明白?”


    鄭焰紅眯著眼睛盯著毛向東說道:“毛向東大哥,此刻我把你當世交兄弟,才肯兩個人私下敞開來談的,如果不是這樣,就憑你偷偷用我跟佟國傑的身份證登記房間,還買通服務員關我的手機,造成我跟我丈夫的矛盾這一點,就可以報警的!毛大哥,大觀園蘅蕪苑那個被人買通關我手機的服務員,清晰地描述了給她兩千塊錢讓她配合的人的長相特征,然後,公安局刑偵科的繪圖高手繪出了一幅畫,你想看看嗎?”


    “……難道是我?”


    毛向東坐不住了有些。


    鄭焰紅拎過手提包,伸手掏出來一張紙,隻見上麵用鉛筆畫著一個人的素描像,很明顯就是毛向東。


    “還真是我……這……這是公安局的人畫的?這怎麽可能?”


    毛向東雙手拿著那張紙看呆了,滿臉的愕然呐呐的說道。


    鄭焰紅當然不會告訴他這張畫是他跟趙慎三迴家之後商議好的策略,趙慎三連夜找了一個美院的學生,從網上點開沸騰地產的宣傳網站,把老總毛向東的照片打印出來,讓那擅長素描的學生畫的,而不是如她所說是刑偵科的警察畫的。


    “感覺熟悉不?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誰。毛大哥,我雖然是個女人,但遇到事情最喜歡幹脆利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就說說你的目的吧。”


    鄭焰紅看毛向東已經傻眼了,乘勝追擊的說道。


    毛向東的表情很是奇特,他沒有很快迴答鄭焰紅的問話,隻是專注的盯著那張素描一直在琢磨,滿臉的詫異跟迷惘,漸漸的居然陷入了沉思。


    鄭焰紅也暗暗納罕,因為她看的出來毛向東剛剛看到這畫像、聽到她的指控後那種反應絕不會是事先知道這件事的樣子,但這個人那麽老奸巨猾,又豈知他不是演戲的高手?


    “如果我告訴你,我對整個計劃一無所知,僅僅是恰巧但是我也在大觀園請客,接到一個人的電話,他讓我幫他一個忙,就是去哄騙服務員關閉您的手機,這個解釋您接受嗎?”


    毛向東也不虧是個“光棍兒”沉思了半天,不知道想明白了什麽,看不能抵賴了索性承認了,慢吞吞的沉吟道。


    “我不接受。”


    鄭焰紅抿著嘴說道:“那服務員說周五晚上,這個人就去過以我跟佟國傑的名義定的蘅蕪苑,總不會那麽巧周五毛大哥也‘湊巧’在蘅蕪苑請客吧?”


    “什麽?周五晚上我也去過蘅蕪苑?這就是無稽之談了!這絕對不可能!鄭主管,我連給服務員兩千塊買通她關您手機的事情都承認了,還在乎多一次出麵嗎?但的確不是我,我可以用人格擔保!”


    毛向東激烈的說道。


    鄭焰紅又一次把她長長的大眼睛犀利的眯了起來,唇邊帶著一絲譏誚的微笑淡淡的說道:“毛大哥,我信你的人格,咱們暫時不說周五的問題了。你既然周六晚上‘湊巧’在大觀園請客,能告訴我你在哪個廳麽?別告訴我不是哈十八啊,我可是在哈十八門口看到你了,你帶著一個燙著火紅頭發的小美女。真沒想到你的喜好挺特別的,居然喜歡小太妹風格的……呃,小朋友。”


    毛向東的臉瞬間紅了,他尷尬無比的低聲嘟囔了一句:“小畜生!”


    以為鄭焰紅沒聽到,趕緊接著大聲說道:“是啊是啊,我正是在哈十八請客,那丫頭也不是我的什麽人,是我請的小姐陪客人的,鄭主管誤會了,就算我想找紅顏知己,也萬萬服不住那種新新人類的。”


    鄭焰紅大笑起來,笑的那麽明朗爽脆,好似毛向東這番話堪比相聲大師抖開的包袱一般,一直笑了好一陣子,笑的前仰後合的才停止了,看著被她笑的臉紅脖子粗的毛向東說道:“毛大哥,您猜怎麽著?有句話叫做‘饒你奸似鬼,吃了我的洗腳水’這句話如果是一個主管說她轄區內的企業家絕對是不得體的,但一個世妹取笑她的世兄倒貼切的很了!而你,現在就被我騙了,吃了我的洗腳水了!哈哈哈!”


    “您……嗨,鄭主管,沒想到河陽人民眼中威風凜凜的鄭主管還有調皮的一麵呢?好吧好吧,就算我這個世兄吃了你的洗腳水,那你總該告訴我我哪裏被你騙了吧?”


    到了此時,毛向東早就被鄭焰紅一時犀利,一時懷柔,一時嬌憨,一時調皮的態度弄得無計可施,又被她笑的連火都發不出來,可以說他出道以來見過無數的幹部,還沒有任何一個能讓他從頭至尾都處於被動挨打狀態,卻連發脾氣的理由都沒有,這會子她說的話明明不好聽,偏又笑的跟一個小妹妹一樣無法翻臉,他也隻得尷尬的說道。


    “毛大哥,你在替誰受過?”


    鄭焰紅突然突兀的收住笑容,緊盯著毛向東問道:“你周末明明沒有去過大觀園,更沒有做以你的修養根本不可能做出來的事情,為什麽要承認呢?”


    毛向東手裏兀自還舉著那張畫像,上麵惟妙惟肖的畫著一個他,聽到鄭焰紅的話他一呆,心裏隱隱覺出了不對,疑惑的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鄭焰紅“詭計得逞”般得意的臉,略帶些抓狂般的無奈說道:“鄭主管,大妹子,你到底在玩兒什麽?不會是專門叫我來拿我尋開心的吧?”


    “你覺得以我的身份、性格,還有咱們倆之前並不熟悉,甚至都談不上和諧的關係,我會專門請你來尋開心嗎?毛大哥,就剛才你承認之前,我還是信之不疑的覺得就是你在用這種手段報複我,但你一開口我就發現,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至於你為什麽要承認,我想要麽你認識這個跟你酷似的人想要代人受過,要麽就是你覺得我無端指控你生氣在慪氣。你還別不服氣,剛才我說周六晚上在哈十八看到你,明明就是詐你,我那時候已經在請重要的客人了,哪有功夫去什麽哈十八?還有,我剛剛說道你在哈十八帶著一個小太妹的時候,你很清楚的罵了一聲‘小畜生’,足以說明你信了我的話,還認識我說的這個人對不對?”


    鄭焰紅說道。


    “……你……唉!”


    毛向東滿臉的啼笑皆非,看著這個讓他怒不可遏卻又無法翻臉的女人,良久方發出一聲歎息。


    “毛大哥,別生我的氣,我這麽推測是因為我沒有小看你,真的。雖然你我並未深交,但你在商場上的一些策略我也都了解過了,對於生意,你還是嚴格遵照公平的原則來的,從沒有利用咱們的身份背景欺行霸市,對這一點我深為佩服,所以就算你前段時間誤會我檢舉我,我也並不恨你,這畢竟是咱們這些強者的生存原則對嗎?咱們雖然發展的領域不同,對事業的追求跟對待目標勢在必得的傲氣是一摸一樣的,若非殺伐決斷,早就被無數的競爭者所淘汰掉了。但咱們又同時有著一份良知跟底線,君子取財行之有道,絕不做違背意願的事情,我說這點你認可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下班別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菜大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菜大鳥並收藏下班別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