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中午飯時間吧,我進去的時候康董桌子上擺著盒飯。”


    玫瑰答道。


    “好了我知道了,很抱歉玫瑰小姐,這次是我行事不慎連累你了,你先迴國也好,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再見。”


    趙慎三說完就趕緊掛了。


    印證了自己的推論,趙慎三精神一振,慢慢的站起來走到陽台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接著他的思考。


    可以猜想到,昨夜露易絲百般追問他的地址而不得,康振雲等人在焦急之下一定會詢問雲都留下的內線,那麽,雲都市知道他趙慎三要來江州出差的人原本就寥寥無幾,其中就有誰可能是銘刻集團留下的內線呢?


    第一個湧進趙慎三腦海裏的是李建設,這個老總監在他來江州之前跑到省城對他進行了一番告誡,警告他不要盲目想立功而毀了自己的前程,會不會是李總監跟這個案子也有牽涉,故意危言聳聽蠱惑於他在前,給康振雲泄露消息在後,神也做鬼也做讓他無法進行調查呢?


    第二個人物是侯長生,這個現任的紀檢部總監雖然是調查肖冠佳的主要領導,卻很輕鬆的把擔子都交給了他趙慎三,美其名曰是給他最大的調查自由度,但又怎知這不是一種巧妙地欲擒故縱呢?表麵上不參與案子,背地裏跟康振雲等人暗通款曲,讓他趙慎三成為一個坐在火爐上炙烤著的傻瓜,成功了分他的功勞,失敗了證明他自己無能呢?


    第三個人物是黎遠航,無論什麽計劃,主管是不需要隱瞞的,故而趙慎三臨行前專門給黎主管匯報過自己的懷疑跟行動計劃,會不會是黎遠航在肖冠佳跟銘刻集團勾結的時候是最大的受益者,此刻為避免被趙慎三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頭青揭破真相,在暗地裏偷報消息造成對他的掣肘呢?


    第四個人物是朱長山,對於這個大舅哥,趙慎三一直有一種又敬又畏又是不屑的看法。朱長山特種兵出身,又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多年在雲都編織的人脈關係網絡可以說十分可怕,無論多大的事情,隻要央求到朱老大麵前,就能夠調動無數的能人出麵幫忙化解,這種本領趙慎三也曾多次受惠,但也因為此,讓他對朱長山十分的忌憚。這次他自信滿滿出馬挑起大梁調查這個案子,第一個上門潑冷水的就是這個神通廣大的大舅子,雷震天屬於銘刻真正大鱷這個消息也是出自朱長山之口,寧菊花這個人間奇葩更是朱長山介紹的。


    這些也都罷了,無非是說明朱長山消息靈通。最可怕的是朱長山在分析這個案件的時候,曾經暗示他牽連到無數既得利益的大人物的信息,還毫不避諱的告訴他這三個億裏麵,有十分之一就是朱長山投資的錢,這樣推論的話,如果銘刻集團被查了個底掉,最大的損失人就是朱長山。那是不是就能換算為,最不希望趙慎三成功破案的第一人就是朱長山呢?雖然趙慎三來江州這件事朱長山可能不太清楚,但以朱長山的本領,想知道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給康振雲等人通報也在情理之中了。更讓趙慎三毛骨悚然的,還是鄭焰紅也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朱長山拖下了水,朱長山用所謂的三十萬投資能夠給虎子在國外買一棟房子,這是什麽樣的生意能如此賺錢呢?還不是預先留下退路,到事情敗露的時候能夠讓鄭焰紅為了自保展開反調查,而朱長山自然而然就沒有翻船的危險了。


    第五個人物,則是寧菊花了。對於這個女人,一向十分謹小慎微的趙慎三沒有設防,是因為他認為他看透了寧菊花的本質,認為這個女人雖然蕩、婦般媚惑,卻又孩子般單純,是不具備害人的本能的,這是一個已經把生存本質簡化為舒適就好,沒有任何關於事業或者成就方麵追求的女人,又對趙慎三這個能讓她獲得滿足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愛著,這樣的人怎麽會泄露秘密呢?故而,雖然想到了臨行前曾經跟寧菊花說過要來江州出差,也粗略的提到了要跟康振雲鬥智鬥勇,但趙慎三對以上五個人的懷疑程度中,最輕微的就是寧菊花了。


    擺出上述的五個嫌疑人之後,趙慎三開始一個個用排除法予以印證,最終,一個個人選被排除掉,隻剩下一個最大的可能,(估計大家也猜得到了)肯定就是朱長山。


    臉色慢慢的冷峻下來,趙慎三心想與其心神不定的在這裏焦灼,不如正麵出擊,先點一點這個大舅子,然後約康振雲見麵攤開來談,就算是來之前的目的不可能百分之百達到,能夠退而求其次,再要迴去幾千萬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撥通了朱長山的電話,趙慎三用無奈的口吻,請教的說道:“大哥,我在江州,原打算跟肖冠佳的情婦裏應外合弄到雷震天私自侵吞雲都銘刻文化城的資金證據,要挾他們退還資金的。沒想到我還沒出馬,對手就知道了我的行動計劃,我想請教一下大哥,現在我已經徹底被動了,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朱長山沒有迴答趙慎三的問題,卻用十分譏諷的口吻說道:“趙總監,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老毛病又犯了吧?你自己算算看,從你跟我妹妹糾纏到一起之後,栽在‘色’字頭上多少迴了?我就奇了怪了,你就算是色心不改,到哪裏找女人不成,非得從我手下下手?從流雲到尹柔,現在連寧菊花這個公共汽車你都想養,是我培養的姑娘真就那麽有魅力,還是你在挑釁我這個大舅子的忍耐程度?仰或是覺得這樣更能滿足你望?還是你吃定了我們兄妹離不開你不敢跟你翻臉?”


    趙慎三又是一怔,這個詰責還真是讓他無話可說,他略一思忖,還真是如同朱長山所說,他放不下的這幾個女人都是出自朱長山旗下。而且他從未審視過自己喜歡這幾個女人的原因,現在想來,也未必就不是朱長山所點出的那樣——正是滿足他可以從無所不能的朱長山手下“搶”人,以此證明他比朱老大更加有能耐。


    “你小子一直嫉妒老子老子知道,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老子當特種兵出生入死的時候有你嗎?老子從礦工開始一步步攀爬的時候你還在玩尿泥吧?老子已經根深葉茂當了雲都老大的時候,你還在企劃部給我妹妹當狗腿子吧?就你那幾分小聰明,哄哄女人也就罷了,在我麵前還想試吧試吧?你這個混蛋對不起我妹子多少迴了?上次你弄了個罌粟花把我妹妹氣的吐血,老子看在妹子的麵上放過了你,這次你居然連個公用汽車都想養起來,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對吧?


    你也不想想看,就寧菊花那個女人人盡可夫的德行,你說一聲把她藏起來就藏起來了嗎?我知道這女人功夫高你舍不得放手,可你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你就睡-了她兩次就舍不得她了,別的男人睡她多少迴了能舍得她說不見就不見了嗎?老子養寧菊花是幹嘛用的?還不是讓她替老子拿下一個個能用得著的大人物的嗎,既然是大人物,人家的能耐能比你小嗎?乍然間一個心頭肉不見了,會不會四處尋找?雲都就這麽大地方,能找不到嗎?你用腳趾頭想想也不至於愚蠢到讓寧菊花再找一處房子藏起來就能獨自享用了,我看你真是豬狗不如!”


    朱長山越罵越火大。


    趙慎三臉上的汗水都下來了,哪裏能想起來一句話辯解,無奈的接受著這種轟炸。


    “你打電話來不就想問問我,是不是我跟雷震天說了你去江州的目的嗎?我還告訴你了,老子想黑你還真不用這麽麻煩,一晚上功夫就把你小子給打成肉菜了!需要跟雷震天溝通麽?行了,老子跟你的恩怨屬於家務私事,你迴來我自然會讓你嚐到苦頭。現在看著你倒黴了我妹妹要跟著吃苦的份上,我就指點你一下,雷震天不是個任你拿捏的草包,他的資本也遠遠沒達到吐出三個億毫發無傷的地步,為了維護他拿走的錢,什麽法子他都會用出來的。而你混蛋那點小見識跟他那老狐狸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就連肖冠佳那個情婦,也早就被雷震天睡成破鞋了,能跟肖冠佳情深意長?我看你真是幼稚到極點了!哼!”


    朱長山好似氣得不輕,從一開始就沒給趙慎三留半分顏麵,“劈裏啪啦”一頓臭罵,說完就幹脆的掛了電話。


    趙慎三傻愣愣的聽著朱長山句句誅心的譴責,對方都掛了電話了,他兀自舉著手機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耳邊好似還“嗡嗡”的迴旋著朱長山臭罵他的話,讓他情何以堪啊!


    木然的呆坐著,趙慎三腦子裏哪裏還有銘刻集團的懸疑,裝滿了朱長山臭罵他的那些話,更愧疚難堪的迴想著自己混亂不堪的生活,想到居然想無聲無息的包養寧菊花,他不禁為自己的幼稚感到臉紅了。


    真的是色心不改嗎?難道自己的天性裏真的就存在對朱長山的嫉妒,每次都用這種不堪的手段來挑釁朱長山的底線嗎?還是對鄭焰紅高高在上的地位的一種阿q式的猥、褻?若不然的話,就隻能以“命運使然”這四個字來替自己開脫了,否則的話,如何解釋跟他有感情糾葛的女人均出自朱長山身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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