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半天都默默地坐在角落裏不說話,現在猛然聽鄭焰紅提到她,扭捏的俏臉一紅,看了一眼白少帆,趕緊低下頭低聲說道:“鄭姐姐又笑話人家。”


    就淑女般的不做聲了。


    白滿山看趙慎三一直微笑不語,問道:“小趙,我聽說你又調整工作地點了?也好嘛,鳳泉是旅遊大縣,你去了一定更能發揮聰明才智,把工作幹的更好的。對了,最近省裏在研究直管縣一把手的升格問題,你的副總經理級應該能解決了。”


    趙慎三低調的笑道:“謝謝白會長誇獎,到哪裏工作都行,我還年輕,多鍛煉鍛煉不錯的。”


    白滿山讚許的說道:“是,在京城我第一次跟你接觸,就對你的沉穩內斂很是欣賞,年輕人就得有這樣踏實的作風嘛,能夠應付不同的工作環境才是合格的領導。”


    趙慎三恭謹的點頭稱是。


    聊天期間,家裏的阿姨就擺好了飯,大家入席熱熱鬧鬧的吃了飯,也真跟尋常的小輩拜訪親戚一樣的親熱和美,吃完了就收拾了坐下繼續說話。


    白滿山夫婦陪著說了一陣子,就說讓小輩們說話,他們退場了免得小孩子們說話放不開,就起身進屋去了。白少帆跟黎姿這才放開了說話。


    趙慎三一直表現的十分低調,黎姿也不怎麽說話,就隻有白少帆跟鄭焰紅在那裏聊的熱火朝天。黎姿的一雙眼睛癡迷的看著白少帆,把一個溫順又愛極了丈夫的小妻子狀態做的十足十,但也會抽冷子偷偷用乞憐的眼神瞄一眼趙慎三,仿佛在哀求他不要毀掉她這種“幸福”的狀態。


    “紅姐,過些日子,我就要帶小姿到國外去了,你跟趙大哥什麽時候想出去玩就去找我們吧。”


    白少帆說道。


    鄭焰紅很詫異的問道:“好好地出去做什麽?你的生意不管了嗎?”


    “我的生意都是單幫,又沒有公司的架子,人一走就全走了。現在國內也沒啥可做的生意,還不如到國外去清閑清閑,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說到這裏,白少帆苦笑一下,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截止現在,我爸媽怕我離家出走,表麵上已經不排斥小姿了,可距離他們答應我倆結婚還艱難得很,我想帶小姿出去,一來遠離這裏的是是非非,二來也想先生一個寶貝,到時候帶著孩子迴來,我爸媽心疼孫子就接受小姿了。”


    看到白少帆這麽癡情,黎姿的大眼睛就紅了。趙慎三不經意間一抬頭,看到白滿山端了個茶杯正在向客廳走,但除了他那個角度,別的幾個人還看不到。他抓住這個時機趕緊開口道:“小姿,你不是一直擔心拿給盧主管的那張葛老寫的字條嗎?他原本準備親自還給葛老的,我跟盧主管一說你的情況,他很同情你跟少帆弟弟的感情,就讓我帶過來了,現在就給你吧。”


    白滿山已經走進了客廳,因為幾個年輕人是在茶幾這個位置說話,他就直接從側麵繞著去了餐廳那邊倒水了,對趙慎三這個話題表示不參與。但悄無聲息的坐下之後,倒水的速度卻很慢,在那裏慢條斯理的撕開一包鐵觀音,有條不紊的燙茶具,洗茶,衝茶。


    趙慎三此舉大大出乎黎姿意料,她驚喜的叫道:“真的?盧主管真是太好了!少帆,這下子可沒有後顧之憂了。”


    白少帆表情木然,很不感興趣一般說道:“你拿迴來幹什麽?準備自己送迴給葛鵬嗎?”


    黎姿受了驚嚇一般低喊道:“少帆,咱們倆早就是一體了,就算是我拿去還給葛鵬,也是為了跟他徹底了斷的,難道你還懷疑我嗎?”


    鄭焰紅插口說道:“小姿妹妹,我明白少帆的心思,這件事你出麵不好。”


    “為什麽?難道不還他?”


    黎姿徹底迷糊了。


    “不是不還他,是讓少帆去還他。”


    鄭焰紅說道:“如果你去見他,你們合作過那麽多次做生意,萬一他覺得你脫離他的願望過於迫切,還有你能從盧主管手裏把他千方百計想拿迴去的東西輕易地要迴來,你的個人能力就很非同一般了,他再萌生了什麽念頭,用別的事情勉強你繼續替他做事怎麽辦?聽姐一句勸,你跟他混生意場有你吃的虧,還是安穩跟著少帆做你們自己的生意吧。少帆出麵有兩個好處,一來讓葛少明白你已經徹底有少帆保護了,他行事一定不會太過分,會有幾分忌憚的。二來讓他知道他想用什麽計劃來造成白叔叔跟李董事長之間的矛盾的話,這個計策已經失去意義了,他也就會偃旗息鼓的。”


    趙慎三打開錢包拿出了那張紙,直接遞給了白少帆,白少帆打開仔細看了,嘴角彎出一個不屑的弧度說道:“那好吧,我就去再會會這位葛少爺吧,也省得他以為我怕了他。”


    白滿山終於端著水走了過來,期許的看著鄭焰紅說道:“丫頭,剛才的分析很到位嘛,看來我跟你父親博文同誌所見略同了。隻要我們兩方麵都明白了事態,就不會讓這些跳梁小醜的勾當成功。”


    鄭焰紅會意的笑笑說道:“白叔叔永遠都這麽英明。”


    白滿山消除了心頭大患,笑的十分開懷。坐下來也不再談論這件事了,閑話起曆史來。從張居正為相時跟高拱的爭鬥說起,分析同朝為相的兩個人都是為了朝廷,卻因為政見不一而互相看不慣,但遇到危及國家的重大關節時,卻能夠瞬間摒棄個人成見,聯合起來一致對外,這才是我們國家權臣謀士的統一形態。一番話說的妙趣橫生,氣氛融洽極了。


    趙慎三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衝鄭焰紅使了個眼色,鄭焰紅立刻說道:“白叔叔,聽您講話真是勝讀十年書,我迴去之後需要好好鑽研一下古代能臣良相的為政謀略了,希望以後能夠越來越通透練達。時間不早了,今天我們就不打擾你們難得的一家團聚了,下次再來拜會。”


    白滿山也不勉強挽留,叫出夫人親熱的把兩人送出門外,看著他們上車走了方才迴去。這個大院都是省集團領導居住,這個舉動也就談不上保密了。


    上車出了大院之後,鄭焰紅問道:“趙慎三,你故意的吧?當著白老板的麵把東西拿出來交給少帆?”


    趙慎三笑著說道:“是啊,是爸爸教我這麽做的,還說如果我想不明白其中的奧秘,讓我請教您的。我尋思有些事糊塗些好,爸爸讓我這麽做我照做就是了,也就沒敢勞煩您耳提麵命。”


    鄭焰紅白了他一眼說道:“德行,還不是你自己覺得問我顯太過笨蛋?現在不需要我講解了吧?我對黎姿說的那番話就是解釋。”


    趙慎三歎道:“是啊,明白了已經。看來權術鑽研無止境呀,我道行還是太淺,必須進行進一步的強化了,否則真是跟頑童一樣毫無提防了。”


    鄭焰紅笑道:“趙總監不用太謙虛了,您的謀略也不算差了,可能這件事有些關心則亂,影響了您的判斷力罷了。”


    “你看你又胡扯,我關心什麽?亂什麽?紅紅,你可不許亂猜疑我跟黎姿的關係啊,省的引發少帆他們倆的矛盾。”


    趙慎三心虛的辯解道。


    “咦?我說你關心則亂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爸爸,誰懷疑你跟黎姿有什麽關係了?趙慎三,我怎麽覺得你以往不是這麽敏感的人啊,怎麽我提到黎姿你就方寸大亂呢?難道你心虛?”


    鄭焰紅先是一陣好笑,後來就感覺到了不對頭。


    趙慎三的臉就紅了,他的確是心虛的,但哪裏能夠承認?就苦笑一聲說道:“因為劉涵宇的事情你指責我了,這些天生恐你再疑神疑鬼的,反倒弄得我自己先疑神疑鬼起來。唉!”


    鄭焰紅眯著眼睛說道:“沒事的趙慎三,我說過了,我隻管你離家一丈之內,遠了自己約束自己,我不喜歡像有些女人一樣天天盯梢懷疑,但隻要讓我發現你對不起我了,那就無可原諒。”


    趙慎三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哆嗦,趕緊穩住了,心裏驚秫不已,卻已經不敢開口辯解了,省的顯得心虛,就那樣低頭不語的開著車。等到了遊樂場接到孩子老人之後,氣氛就又熱烈起來,鄭焰紅大而化之慣了,早就把剛剛的事情給忘記了,心情大好的帶著兩個孩子去做過山車了。不一會兒,站在下麵給她們拍照的趙慎三就聽到一大兩小三個親人的聲音帶著喜悅的驚悸,尖叫的驚天動地,他覺得真是幸福極了,心裏那份愧疚也就更加濃厚了。


    白少帆的動作也很快,可能是趙慎三夫婦告辭後他就聯係了葛鵬,反正還沒等趙慎三帶著家人迴到家,就接到了葛鵬的電話,語氣很是不開心:“小趙兄弟,我不是說了讓你幫我從盧主管那裏把黎姿給他的字條拿迴來嗎?怎麽白少帆弄出來了?難道你沒有盡心去辦嗎?”


    趙慎三聽得一愣,拿不準白少帆到底怎麽跟他說的,就含糊的說道:“我不知道呀葛少,上次我試探性的跟盧主管提了提,他開口就說這種事不讓我參與把我堵迴來了,我怎麽敢死纏爛打?想著找機會再提提呢,怎麽白少帆拿到了嗎?是黎姿去討迴來的吧?”


    “哼,是盧博文親自送給白滿山的!”


    葛鵬氣咻咻的說道:“沒想到這些地方官們一個個都成了老狐狸了,這麽尋常的一樁買賣,我讓黎姿拿著我爺爺的字條無非是想讓盧主管看幾分顏麵,通融通融罷了,誰知道他們怎麽想的,怎麽會還給白滿山這麽離譜?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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