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跟鄭焰紅都聽得目瞪口呆,去年那隻奇異的股票事件他們當然知道,卻沒料到黎姿會是幕後黑手之一!


    “天哪!我爸爸為了掀開h省反腐打黑的蓋子,現在正以身作餌誘導黎姿他們上鉤呢,如果背景如此硬挺的話,會不會出什麽亂子啊?”


    鄭焰紅先驚叫起來。


    二少問道:“怎麽迴事?博文兄不是南州主管辦主管嗎?他又不負責紀檢工作,挑頭出這個風頭幹什麽?難道他不知道老爺子正準備讓他進董事處擔任副董事長的嗎?這節骨眼上弄這些幹什麽?左不過就是幾個不成器的二代三代們抽空子賺幾個黑心錢,啥時候不能收拾,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捅這個馬蜂窩幹嘛?小三,你好好說說博文兄準備幹嘛呢?如果風險太大,趕緊通知他停止一切行動,可別因小失大啊!”


    趙慎三冷汗涔涔,倉皇的說道:“白少帆跟黎姿在h省頻繁的變戲法,把多家企業都掛上了外資的牌子,他們從中或收取高額傭金,或幹脆以變更為資本換取股份,的確是很賺一筆。還有……最近文彬董事長發現省裏風氣不正,貪腐跟黑社會都十分囂張,還有官黑勾結的局勢,就想狠下手腕來一次反腐打黑活動,刹一刹這股不正之風。他想擒賊先擒王,抓住身份顯赫影響力大的查辦幾個,起到振聾發聵的作用。但您也清楚,這些人都是手眼通天的,這邊一開始下手他們就知道了,隻有迷惑住他們取得證據,才能一舉湊效。我爸爸也是個嫉惡如仇的性格,就決定假裝被他們的來頭嚇住了,配合他們完成不法轉換,趁機了解他們的違法過程跟證據,現在已經開始行動了。”


    “胡鬧!”


    二少懊惱的說道:“博文原是個謹慎小心的人,怎麽這次跟毛頭小子一樣衝動起來了?小三,是不是你給他出的這個餿主意呀?難道不知道魚餌落到水裏,就算是再堅固也由不得自己了嗎?你就不怕遊過來一條大鯊魚,沒釣到魚反而白白丟了魚餌嗎?博文兄如果出了事,你跟紅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還不得被人家查一個底掉,一鍋給燴了呀?”


    趙慎三惶然說道:“哪裏是我出的主意,就來之前我迴家還慎重的勸說了爸爸,不讓他以身犯險的,可他主意已定要給李董事長當先鋒官,都已經接受了黎姿送來的一套房子的好處費,大抵就這幾天就要簽訂南州機械廠‘變身’的合約了……”


    二少雖然經商,對職場上的事情也是深諳個中三味,他閃眼看了看嚇得臉色蒼白的鄭焰紅跟倉皇的趙慎三,腦子裏想起這一家子對他們家的種種好處,就慎重的思考了一下,站起來說道:“我去打個電話,稍後再說。”


    二少出門打電話的時辰著實不短,趙慎三跟鄭焰紅麵麵相覷的坐著,好一會子他才說道:“紅紅,你聽出來沒有,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如果牽扯到省裏的局勢,那可就太嚴重了,真不行的話得讓爸爸趕緊停止活動。”


    鄭焰紅也是心裏七上八下的,惶然的點頭說道:“是啊,貪腐跟涉黑原本就是積重難返的事務,要辦什麽時候都可以,何必一定要趕在爸爸有可能擔任副董事長的時候辦呢?三兒,白少帆是個心機不深的孩子,我哄勸他一下或許就弄到證據了,也不必爸爸以身犯險了。”


    趙慎三慎重的說道:“先別自己亂了陣腳,等二叔打完電話問問情況再說。”


    “嗯,小三還是這麽冷靜,不錯。”


    二少剛好進來聽到趙慎三的話,就讚許道:“越是緊要時刻,越是要冷靜沉著。我剛才詢問了幾個朋友,已經證實了葛老正在替林茂天做工作。我們家老爺子就不用說了。我能告訴你們的就這麽一句話,接下來咱們談生意吃飯喝酒,你們倆什麽也別問我了啊!”


    這就已經夠了。鄭焰紅跟趙慎三都是在職場中侵淫久遠的老手了,如果連這句話意味著什麽都悟不透的話也就成了笨蛋了,也就果真隻跟二少談論生意跟流雲和小小少爺的趣事,仿佛兩人心頭都不曾壓著一大塊石頭一般說笑著。


    吃完飯後鄭焰紅下午還要開會就先走了,二少對趙慎三說道:“我下午要去見幾個人,你如果沒事就陪我去吧,雖然他們都是生意人,你多認識幾個也沒壞處的。”


    趙慎三當然求之不得,能讓二少如此慎重的對待的人物,就算是生意人,來頭也小不了,反正盧博文那邊鄭焰紅出去一定會電話提醒的,也就不需要他蠍蠍螫螫的參與了,還不如跟二少長長見識。


    二少也很奇怪,就算是白少帆一個省領導的衙內,出門都喜歡幫辦幫閑的前唿後擁以壯氣勢,他卻喜歡特立獨行,做這麽大生意總是獨來獨往的,既不招搖又不牛逼哄哄,也不得不說是老領導家教森嚴,二少氣質涵養高了。


    但趙慎三做慣了秘書的人,又一表人才器宇軒昂,跟隨在哪一級的領導跟前都不跌份。二少讓他跟著,他馬上就找準了自己的位置,上前拎著二少的包,剛好落下一步跟在身後,既不影響聽吩咐又不會太近了讓人家不安。


    雖然二少低調,但該有的享受跟排場是一定不會委屈自己的,人還沒到江州,接待方就安排好了一輛車跟隨,雖然是低調的奧迪車,很顯然是改裝過的,內部豪華舒適,趙慎三替二少拉開車門服侍他上去了,自己沉穩的坐到了副駕駛。


    車到了一個很高檔的茶樓,進去後一看坐著的那個人趙慎三就大吃一驚,因為這個人他曾經在二少的婚禮上見過,就是江州市的田總經理!


    “哎呀呀二公子,歡迎歡迎啊!”


    田總經理笑容可掬的迎了過來,跟二少握過手之後一抬頭看到了趙慎三,就略有些驚訝的說道:“咦,你這個年輕人不是那個……哦,博文主管的孩子嗎?現在不做基層領導了,跟你叔叔跑生意了啊?”


    二少笑道:“這孩子在你們江州出差,被我抓到替我拎半天包。田總經理記性倒好,還記得他,那以後小三如果有什麽事情來找您,您可要把伯伯的範兒給拿出來啊,如果假裝不認識,我們家老爺子最寵他,可是會不依的。”


    趙慎三恭謹的笑著,看他們做好了,就把服務員趕了出去,他自己嫻熟的沏好了茶倒上了,看二少的眼色並沒有讓他迴避,他就坐在小凳子上專門服務了。


    田總經理也是個能人,要不然也不會一眼看出了趙慎三,他看二少對待這個年輕人的態度的確跟尋常隨從不同,言語間飽含著濃濃的親情,就明白這個小趙是真的被那個顯赫的二少徹底認可為後輩了。雖然趙慎三在二少說話的時候僅僅是恭謹的笑著,並不上趕著顯擺,也就默認了二少留下他進行隱秘談話了。


    “田兄,給你打電話你的秘書總說你在上飛機,早上六點也在上,晚上十點也在上,咱們都這麽大人了,弄這個玄虛幹什麽?我來的目的您應該清楚吧?那拜托能不能不跟老弟打馬虎眼,痛快點,給我還是給葛鵬?我就是不喜歡羅嗦。有沒有這單生意也餓不死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去。葛家那小子在京城就跟我搶生意,您這裏明明是我先說的他還想插一腳進來,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麽?我這人最不喜歡爭強鬥狠,就問你老兄一句話,給我我就弄,不給我帶著侄子就滾蛋。”


    田總經理看來跟二少也很熟悉,就大笑著說道:“哈哈哈,二弟,你的脾氣還是這麽直接。也不是我總讓秘書搪塞你,實在是沒有協調好之前,就算是接了你的電話還能說什麽?你還真是鍥而不舍,就這樣跑過來堵我啊?得,我怕你不成嗎?現在咱們麵對麵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兩家各拿一半行不?你何苦一定為難我?”


    二少倨傲的說道:“田總經理,如果你真為難的話也好辦。這個項目我可以不做,但你也別給葛鵬。”


    “……二弟”田總經理滿臉的苦惱,無奈的說道:“也不是我想照顧你們的生意,這麽大的項目,有實力拿下來的也就你跟葛少的公司了。兩相比較的話,基礎工程他的公司比你強,軟件輔助方麵誰都比不上你。這個項目你最清楚底細,你算算看,後期的比重是不是大多了?何苦一定要爭這口氣呢?現在對項目質量追究那麽嚴重,我也是多方麵考慮才這麽決定的,你一直都是一個很通情達理,很理智的好弟弟,幹嘛要鑽牛角尖呢?”


    二少沉默了,趙慎三一聲不吭的默默沏茶斟茶,心裏風火輪般的飛旋著。看來這個黎姿背後的葛少爺是很惹二少厭煩的,居然連理智的對待生意都做不到了,聽起來這個人還專門以挖二少的牆角為樂一般,貌似聽到哪裏有二少插手的買賣他都要搶一下。如果這樣,兩人積怨勢必不會淺,善加利用一下,會不會對盧博文的風險起到一個後援的絕大作用呢?


    二少思慮良久才歎口氣說道:“唉!田兄,也不是我小雞肚腸非要爭這口氣,更不是我不明白我在基礎建設方麵市裏並不占優勢。跟你老兄說句實話,就算是你把項目全給了我,我也不敢冒險用我旗下的工程隊接這單活,是準備拿下來再轉給宏通實業的,他們的實力你總認可的吧?我一分錢轉包費不要白給他們跟我合作,為的就是一來不能便宜了葛鵬,二來不能影響了質量。讓這小子明白一下我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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