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博文一聽李文彬啥都知道,就不裝腔作勢了,苦著臉坐下就長籲短歎的說道:“唉!李董事長啊,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不藏著掖著遮羞了,我的命實在是不好啊!自從孩子夭折之後,我老婆就恨我入骨避到國外,讓我一個人孤獨了近二十年,可是……我一直都為了她做著苦行僧,好容易……好容易從老齊手裏救了一個好女人,難為人家不計較名分情願跟我,但……我卻一直假惺惺的不敢要了人家,就那天早上才真正算是嚐到了……呃……那個……我前妻就自稱自殺了讓我嚇得魂飛魄散,丟下人家就跑到國外去了,迴來就發現她已經走了……”


    說到最後,盧博文已經語帶哽咽了。


    李文彬雖然十分同情盧博文,但作為他來講,並沒覺得靈煙真的會人間蒸發,隻是覺得那女人沒準是個狐狸精轉世,這麽做絕對是對盧博文這個超級書呆子進行欲擒故縱之計,讓他一輩子對她死心塌地而已,就不以為意的繼續譏諷道:“哈!還越說越熱鬧了啊!你居然是從老齊手裏救過來的女人?老天,我可更加好奇了啊,那是個怎麽樣的妖精啊,讓你們兩大董事處常-委都為之折腰?我要是把這個消息賣給狗仔隊,你說我會不會發一筆財啊?”


    盧博文發出一聲“啊?”


    瞬間就麵紅耳赤,呐呐的說道:“暈死,怎麽就說禿嚕了?把人家老齊也給牽扯進來了……呃……那個李董事長,其實人家老齊是個好人,還是個很有義氣的好人啊!當初這個女人無依無靠的,是老齊幫她在省城開了一家茶館站穩了腳跟,也無非是喜歡她的純淨柔美,想要做一個紅顏知己罷了,並沒有什麽不規矩的舉動。而我一出現,也是孽緣罷了,這女人居然愛上了我,就哭著求我跟老齊說明白讓他對她死了心……我就……呃……李董事長,後來人家老齊真的是再也沒去糾纏過,絕對是十分講義氣的,您可別因為這件事誤會了人家,那我可就成了以怨報德的小人了!”


    李文彬聽的嗤之以鼻,鄙夷的說道:“行了行了,你就不用替他樹碑立傳了,就算是幫了人家的忙,幫了也就是了,幹嘛把持著不讓人家找對象?如果這女人愛上的不是你,而是一個無職無權的普通人,你以為老齊會放過她嗎?沒見過你這樣天真的人!算了算了,等下總部來人調研工作我還要去迎接呢,懶得理會你的醜事!你趕緊走吧,別讓我看著你想笑,笑出來又顯得我不厚道。董事處辦公所這邊關於你離婚這件事,我會讓遠征替你解釋安排的,你就別操心了,至於你的小愛人能否找到,那就看你是否有那個福分了!嘿,我還真不知道齊同義還有這樣的一麵,對了,也許我有些小人之心了,你那個小愛人離開了你的羽翼,如果齊同義比你早找到了她,恐怕就不會再次大方的還給你了吧?哈!”


    李文彬說完,居然少有的滿臉帶著強忍著的調皮笑容揮手驅趕盧博文快走了,仿佛他已經快要忍不住狂笑出來了一般,而盧博文也十分配合的站了起來,滿臉敢怨不敢言的小媳婦樣,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嘟囔著說道:“您就看笑話吧,我一定不會輸給老齊的,畢竟那女人可是愛慘了我,您就等著我娶她的時候送紅包吧。”


    盧博文的聲音雖然小,但是董事長的辦公室是何等的安靜,這些話自然一個字不漏的被李文彬聽在耳朵裏,弄得他大笑吧覺得究竟這個感情生活十分可憐的部下此刻畢竟十分可憐,不笑吧又實在覺得這情況太過可笑,就活生生把一個殺伐決斷無比剛毅的董事處董事長給憋得內傷,強忍著看他走出去了才把老板椅迅速的一轉連朝後麵,無聲的笑了一個痛快,等喬遠征送完了盧博文迴來,還看到大老板依舊在笑個沒完。


    喬遠征自然知道李文彬在笑什麽,因為這原本就是昨夜趙慎三帶著鄭焰紅迴到東區的家,看到喬遠征的房子居然亮著燈,就打了個電話詢問,知道他跟楓葉都在家的時候上去做客,拉著喬遠征商議的對策。


    當時趙慎三就很擔憂的問喬遠征像盧博文這種離奇的離婚經曆會不會被省集團辦公所出國核查,如果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對盧博文造成影響?盧博文現在已經完全橫了心,對司機都承認般若堂是他的家了,日後天天在那裏出入,這個奇異的茶館勢必會成為大眾的關注焦點,一旦他還沒離婚就有了靈煙這件事傳揚出去,那對盧博文一定會是致命的打擊,沒準老婆自殺離婚這件事也會被扯到一起,那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旁聽著的鄭焰紅很是佩服趙慎三的思維縝密,在現在這種大多數人都會把尋找靈煙當成唯一目標的時刻,居然會顧及到爸爸的身份地位,更加為剛剛她滿腹心事不想上喬家做客而他執意要來的別扭汗顏了!


    喬遠征跟趙慎三仔細的分析了李董事長的脾氣秉性,更加分析了怎麽樣讓李董事長知道這件事才能把一場高層領導私生活不謹慎的重大問題化解成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更加讓李董事長在輕鬆的情況下諒解並接受這個事實,這樣的話,這個一向把盧博文當成手臂的大老板就會一伸手把解釋的重擔接過去,那樣的話,盧博文就安然無恙了。


    果然,一大早喬遠征去接李董事長,就用遺憾中夾雜著好笑的口吻跟李董事長講述了盧博文遭前妻移情別戀並用自殺迫使他答應離婚的“倒黴尷尬”經曆。


    李董事長果然聽了喬遠征的講述,很為盧博文感到憤慨,覺得那移情別戀的女人自己在國外跟洋人卿卿我我,卻用“自閉症”做借口害的盧博文一個人頂著有老婆的虛名當了多年的鰥夫,臨了又用這樣可惡的法子逼迫盧博文離婚以便她跟情夫結合,簡直是可惡至極!


    喬遠征一看達到了效果,就歎息著說道盧博文真是很傻,他聽說有個很好的女人齊同義跟盧博文都喜歡,這女人卻愛著盧博文情願跟他,而他卻固守著對名不副實的老婆的節操一直不要人家,現在能要了吧,人家又被他去國外接老婆的舉動給逼走了。看來,這個盧主管這輩子是注定要孤單一輩子了。


    李文彬自然很是好奇的詳細詢問了,喬遠征就繪聲繪色的把齊、盧二人為了靈煙展開的“鬥智鬥勇”當成趣聞軼事跟李文彬詳細說了。聽的李文彬當時就忍俊不禁,當聽到喬遠征說這個女人不喜歡齊同義卻迫於淫威不敢脫離齊的控製,愛上盧博文了,那書呆子卻再一次發揮了“枉擔著虛名兒”的優良傳統,僅僅用他愛這個女人做借口,把這女人從齊的手裏“解救”了出來,而還固執的秉承著假道學的氣息不肯要人家,讓那女人可憐的一個人獨自撐著一個茶館度日的時候,李文彬對盧博文除了同情,哪裏還會有惱怒呢?更加為這個傻乎乎的部下居然剛剛還一個勁的替齊同義辯護,生恐因為他的事情連累了人家,真是一個難得的老實人啊!由此,這場嚴重的事故也就真的化解成一場笑話了。


    “李董事長,咱們差不多該去機場了。”


    喬遠征提醒道。


    李文彬聽到催促,這才從對盧博文那個倒黴蛋的家務事上脫離出來,卻依舊掛滿臉的笑意吩咐道:“遠征,你等會兒給辦公所解釋一下,就說我說了,博文同誌迴來後情緒很低落不肯講事情的過程,但我聽國外大使館的同誌匯報了他妻子的情況,那女人的確因為自閉症的緣故以自殺相要挾堅決逼博文離婚,博文為了保住她的生命不得已答應了,所以博文同誌現在是單身。還有,至於你說的博文這個一根筋現在已經把那個逃走的小女人的茶館當成家了對吧?這也簡單,你不是說那女人把茶館留給博文的幹女兒了麽?就說博文失去妻子害怕孤獨,跟女兒女婿住一起了。”


    喬遠征趕緊謙恭的答應著,其實內心暗笑這些大佬們在對待感情問題上,真是比小年輕人還要單純幼稚,不過能因此替盧博文化解一場潛在的責任威脅,也算是修德積福了。更加能看得出來,李董事長對齊同義這個組織部總監的反感情緒已經逐漸加濃了,雖然不說出來,但看他提到老齊時不屑的眼神,就足以看出他的內心了。喬遠征不由得在心裏笑了,因為趙慎三僅僅是讓他替盧博文消災,可沒讓他牽扯齊同義,這一個小插曲純粹是因為他提副經理的事情被齊同義以“資曆尚淺還需要鍛煉”給擱淺之後留下的心結了,此次摟草打兔子順便黑了齊同義一下,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高明之至了!


    不提李董事長去機場接貴賓,單說趙慎三跟鄭焰紅小兩口為了盧博文這個不是親爸爸的爸爸絞盡了腦汁化解了哪怕是一丁點的潛在威脅,終於各自懷著一腔為靈煙失蹤而擔憂的忐忑迴任上上班去了。


    趙慎三一路上都在想靈煙的去向,靈煙的離去絕情詞雖然他沒有親眼目睹,但是鄭焰紅因為感同身受,一遍遍讀過之後早就爛熟於心,昨夜就曾經在他懷裏流著淚給他背過一遍了,還一個勁的感慨幸虧她沒有在兩人遇到考驗的時候不冷靜的選擇放棄,最終才會比兩個老人幸福快樂,還告誡趙慎三不許對不起她,要一輩子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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