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眼珠子一轉就趕走了賀鵬飛,自己叫上黎遠航上了盧博文的車,關上車門他故意開口就說道:“遠航兄,怎麽搞的嘛?你看上去不蠢呀?連我這個僅僅來雲都呆了不到一個月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反倒不知道博文兄把你放到雲都是讓你照看大小姐的嗎?還有那個趙慎三,明明是你自己的秘書,你還明明知道自從他幫了我們家大忙之後,我已經把他當兄弟了,你這樣聽之任之的讓人查他們,你自己臉上好看嗎?你不知道這幫大爺們查起人的手段嗎?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被查出個好歹,你讓我們大家情何以堪啊?你這不是明擺著做的親者痛仇者快的賠本買賣嗎?難道您黎大哥腦子被門擠了想要換個後台麽?那可感情好,我估計林家大爺巴不得收了你呢!哈哈哈!是不是呀博文兄?”


    其實二少明知道他不說開,黎遠航跟盧博文從此事之後一定會心生芥蒂,盧博文是一個內斂隱含的領導,自然不會明白說開心裏的不滿,而黎遠航估計也解釋不了這麽明確,但是他卻明白自己家在h省一定得有強有力的支持者,而這兩個人一旦麵和心不合了是不利於未來的發展的,所以他就想憑借自己得天獨厚的商人麵孔,用玩世不恭的口吻把這件十分嚴肅、十分拿不上台麵的話題如此輕鬆地說了出來。


    黎遠航何嚐不明白二少是故意挖苦他給他創造機會給盧博文一個解釋的呢?其實這段時間他也是被這種沒來由的事情弄得窩火之極又窩囊之極,更加明白就算是聽了林董事的話,就憑他額頭上寫著的“盧博文嫡係”的金字大招牌,人家也無非是利用他一下子就一腳踢開,根本不會真的把他當自己人照顧的。更何況就算是人家不計較他跟盧博文的關係拿他當自己人了,他靠過去還不成了全省聞名的白眼狼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他為了利益寧願當了這個白眼狼,誰不明白林董事的背後是白會長,而盧博文背後則是李文彬啊,他豈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既臭了名聲還兩頭不落好啊!


    所以自從他那天被蠍蠍螫螫的秘書小曹所蠱惑,更加豬頭三一般大半夜的拿著所謂鄭焰紅被打的照片去找盧博文報信卻弄巧成拙之後,沒想到事態卻越來越古怪,首先是那些照片流傳了出去到了郝遠方手裏,郝遠方更加神秘的跑去找他,向他透漏了上次審計事件乃是鄭焰紅一手導演的挑撥離間的好戲,兩人如果不聯係打壓一下她的話,很可能日後都要被她給算計了去,想以市紀檢部的名義成立調查組公開調查一下。但當時黎遠航明白郝遠方這個人找他也跟夜貓子沒什麽區別,就當場很強硬的一口拒絕了,郝遠方也沒說什麽就走了。


    黎遠航以為事情到此就結束了,畢竟職場上的人都明白男女關係整不倒人的,以為郝遠方一定是看人家鄭焰紅用夫妻恩愛成功地堵住了任何人的嘴,也就訕訕的丟開手了。他正想著找個機會到省城盧博文那裏去緩和一下呢,事情卻又一次脫離了預測發生了變故--居然好端端的從京城來了一個跟他這個主管同樣級別的檢察會領導,捏著一封據說是主要領導交辦的舉報信找到他,讓他立刻命令市紀檢部全力配合展開對鄭焰紅跟趙慎三的調查,口氣十分強硬,言辭也頗多威脅,他哪裏敢不配合呀?就那樣帶著賭氣般的懊惱讓李董事長出麵配合了,還想著有盧博文在省裏,調查組也無非是做做樣子就算了,沒想到越查越是離譜,最後就弄成今天這個局麵了。


    此刻黎遠航越是想越是委屈,居然憋得兩眼發紅喉嚨哽咽的沙啞著說道:“二公子,盧主管……我……我這迴才真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做‘風箱裏的老鼠’了……”


    盧博文一直沒吭聲,此刻卻語氣木呆呆的說道:“遠航你說這個話有點虧心吧?當然,如果你指的兩頭受氣哪一頭都不是我的話我無話可說,如果有我的話我可不承認啊!因為你黎大主管現在跟我是平起平坐的主管,你轄區內的事情自然有權利自行處置的,我女兒既然是你的下屬,她有了問題你配合上麵調查她也是光明正大的嘛,我盧博文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給你打過一個電話或者是托你給我女兒開脫的啊,所以‘給您氣受’這個大帽子我可受不起!”


    黎遠航的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他吸著鼻子說道:“自從我上次被我的狗屁秘書糊弄了,拿著那幾張照片去找您被您罵了之後,我就明白了我錯了。更加……更加什麽時候也不敢想著自己跟您能夠平起平坐的……就連後來郝遠方找到我想跟我聯合讓紀檢部出麵查一下大小姐壓製一下她的氣焰我都強硬的拒絕了!


    可是,就剛才那個檢察會的秦主任拿著上麵的調查函找到我讓我配合調查,我一開始還是堅持說作風問題不能作為重要問題展開調查,可是您猜他說什麽?他說‘我知道趙慎三是您的秘書,鄭焰紅又是您的恩師盧博文的幹女兒,越是因為這種情況,您越是應該支持我們調查才是,否則的話就趙慎三一個小秘書乍然間就被您放下去做了那麽重要的副總監,而且我們還聽說他到了桐縣依舊飛揚跋扈,連正總監都不放在眼裏的,還不是仗著您的勢啊?您可不要給別人口實,讓別人誤以為趙慎三真的是因為您才這麽囂張的!’


    我氣的不得了,就說如果我黎遠航的秘書下去當了一個非常-委的副總監就是重要提拔的話,那隨便他調查我黎遠航,他才趕緊改口說組織跟上麵都信任我是公正的,但是口吻間依舊帶著極度的輕蔑,硬生生激的我讓李建設總監配合他們去調查了,心想他們也查不出什麽名堂來,誰知道這怪事居然越來越多,查人家作風問題呢居然牽連到桐縣的問題,現在更加連景區承包問題也被查到了,還鬧出了這麽大的信-訪亂子,這幾天我被李董事長罵完被白會長罵,心裏還懷著對盧主管的愧疚,真是……我怎麽敢想著您給我什麽壓力呢盧主管,您對我的意義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啊!遠航從小就背過弟子規,又怎麽不明白‘父母責應順承’的道理呢?莫說是您並沒有責怪我了,就算是您不說,我也已經惶恐無地了啊!”


    盧博文一聽黎遠航說完,就明白他不敢說假話,替他設身處地想了想也的確是左右為難,而且他打從心眼裏也不願意因為一時意氣失去黎遠航這個嫡親弟子,畢竟李文彬也已經跟他交底了,去南州做主管也頂多一屆,到時候還是要進省集團的,那麽這個臂膀就堅決不能失去,雲都這塊至關重要的地盤更加要替文彬董事長守住,所以適當的敲打一下黎遠航是可以的,真得罪了可就是自己把這個人推給對手了啊!


    “哼,你也別委屈成這樣,我就在省城又沒有出國,你有了難處一個電話不能給我打嗎?就算我因為紅紅的事情罵了你幾句,你至於就不敢來找我了嗎?你不找我人家就不把你當我的人了嗎?你不還是兩頭受氣嗎?現在你哭,你委屈,早幹嘛去了?人家說打不散的親骨肉,虧你還說把我當父親呢,我罵幾句你就嚇跑了,你看看鄭焰紅,我別說是罵她了,就算是打她,能把她打走嗎?可見你很是自作自受!”


    盧博文很知道該如何見好就收,更明白有時候發火罵幾句反而顯得親昵,就改變了冷漠的態度很動感情的發火了。


    果然盧博文的態度讓黎遠航好受多了,他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想等您消氣了,大小姐也出院了,求她帶我迴家去道歉的,結果大小姐還沒有出院就出了這麽多的事情,我越來越覺得對不住您,就越來越不敢見您了……”


    二少哈哈大笑起來:“遠航你個大笨蛋啊,天底下哪有真生孩子氣的父母啊?雖然博文兄比你大不了幾歲,但是你自己說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嘛,所以我這個叔叔可就要說你一句了,你呀,連遠近都拎不清,還真是自作自受呢!”


    黎遠航卻瞪了二少一眼說道:“行了,我都難受死了,你倒在那裏占我的便宜,什麽呀就是我叔叔了,也不看看自己像不像?惹惱了我等下把你的風流史告訴弟妹,讓你晚上就跪搓板!”


    這一下可就連盧博文都被逗笑了,氣氛也就熱烈起來,盧博文跟黎遠航之間的心結也就在一派歡笑中徹底解開了。


    笑完之後,盧博文問道:“遠航,據你推測,郝遠方在這件事裏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啊?”


    黎遠航冷哼一聲說道:“哼!什麽角色?那可多了!舉報者、煽風點火者、紅臉、白臉三花臉,他一個人給扮演了一個齊活兒!比皮影戲都熱鬧!我可以斷定給上麵寫舉報信的就是他本人,然後他又去省裏找到範前進想慫恿範前進跟他一起指證大小姐,範前進倒是條漢子沒有上當,他就又轉而投向了林家大爺,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牽線人我知道了,不過沒有真憑實據不敢確定,但八成中間起了最大作用的是一個故人,那就是前主管林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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