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集團從上到下兩個主職領導曆來都有起衝突的時候,就算李文彬跟白滿山兩個人都是耿直能幹的領導,但既然是兩個人,更加是職務相等但權柄又有高下之分的兩個領導,對於同一件事情的認知方法以及處理方法自然是不會一模一樣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沒有絕對的權威跟絕對的服從狀態存在,就必然會因為工作引發兩個人之間的矛盾,這種矛盾無關人品,更無關操守,僅僅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麵,要想達到絕對的和諧,那也是絕不可能的。


    李文彬是h省發展起來的領導,從他一開始入職辰光到現在,一步步都在本省發展起來的,所以手底下的追隨者也是如過江之鯽,但是,這個領導的脾氣過於耿介了一些,是非觀又過於分明了些,所以手下人對他是敬畏大過敬愛,等閑也不敢跟他套近乎。


    可是空降下來的白會長就不一樣了,那個人跟李文彬是一副截然相反的秉性,李文彬是外表謙和但內心極強硬,從不發火但是處理起人來冷麵冷心。白會長卻天生一副冷傲的麵孔,看誰都是嚴肅的跟刀槍不入一樣,但是私下裏的場合跟他認為需要親近的下屬,卻能夠跟人家稱兄道弟的十分親昵,而且對待犯了錯誤的下屬,隻要他認為能夠改過,就往往會開一麵,放過那些人一馬。


    這樣比較下來,白會長的為人處事方法自然就在下屬中間遠遠比文彬董事長有了更值得效忠的親和力了,畢竟在職場中行走的人們,哪一個能保證自己一輩子走順道啊?說不定哪一天馬失前蹄了,如果能得到白會長拉一把的話,那可就是再生父母般的恩德了啊!


    於是,李文彬董事長以前那種令行禁止,一唿百諾般的權威無形中就被分走了一大半,這種情況一開始李董事長是毫不在意的,他心想自己作為一個省集團的最高長官,隻要秉著公心處事,自然就能夠穩穩地立於不敗之地。可是就在他出麵替盧博文爭取常-委進京的時候,才被他的老領導狠狠地批了一頓,他這才醍醐灌頂般的明白了自己實在是太樂觀了啊!如果一旦省城的局勢被姓白的全麵掌握了,而他就會被人家擠出h省,就算是再換一個地方依舊是省集團董事長,那辛苦了半生才創下的基業就此丟下,也太過丟人了啊!


    所以,盧博文的常務泡湯之後,李文彬明白那個書呆子估計壓根就不具備“跑”事情的能力,可是縱觀全省的局麵,也唯有把這個書呆子拉進常-委,自己的決策才能增加一個有力的支持者,因為他太明白別的人都有可能為了當官的“技術”對他陽奉陰違,唯有盧博文是絕對不會的!於是,他背著盧博文跟喬遠征歎息這個書呆子如何耽誤了時機錯失了常務董事,又毫不避諱的當著盧博文的麵再次跟二少的父親電話溝通,好說歹說才又替盧博文要來了南州市主管的位置。


    而喬遠征看著自己的老板如此不遺餘力的推上盧博文,更加十分明了雖然老板不說明白,但是姓白的在高層頻繁活動以至於那個常務董事易主,從一開始的本土幫提拔變成了“空降”那就必然是安排了他們那一方的人選了,眼看著李文彬氣的臉色發白,喬遠征深感羞恥,因為他太明白“主辱臣死”這個道理了,李文彬難受就是他喬遠征的失職。


    喬遠征這個人作為一個“二號領導”能夠跟著李文彬好幾年了卻越來越受寵信,自然與他過人的智慧分不開的,所以他很快就意識到老板抱怨盧博文書呆子給他聽,是一種很是無奈、甚至帶著些聽天由命般的滄桑感發的感歎。而他更馬上就從盧博文的幹女兒想到了“幹女婿”趙慎三,更明白趙慎三這樣的人是能夠替盧博文想到盧博文想不到的失敗原因的,所以即便是趙慎三那天晚上不給他打電話約他喝酒,他也是準備主動打電話約趙慎三的。


    也許真是該誰的福祿自有鬼使神差,喬遠征還沒有找到機會提醒趙慎三讓他提醒盧博文,趙慎三就先打來了電話約他了,兩個人借著酒意,喬遠征就把提醒給“無意”中泄露了出來,其實以喬遠征的謹慎以及內斂程度,如果酒後就會泄露機密的話,那他也許早就被李文彬踢走了,還能讓他跟在身邊將近五年嗎?他的“無意”其實就是有意為之的。


    終於,榆木疙瘩盧博文在趙慎三的參與下補救了一下,他在去金佛寺給二少送畫之前給李文彬打電話匯報了,聽到那個書呆子居然主動說道:“李董事長,這次跟您在京城看到老領導那麽支持我的工作,而他的公子也還在金佛寺沒走,您看我是不是再去一趟讓二少給領導帶個話,另外咱們再略表謝意呀?”


    李文彬一聽盧博文居然開竅了,自然是很開心的就答應了,還在掛了電話之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喬遠征一眼,心情好了自然就隨和起來,第一次好奇的問道:“喬遠征,盧博文這個書呆子居然也會變通了,你小子找了哪路神仙指點他了啊?”


    喬遠征明知道李董事長隻要連名帶姓的叫他,就是心情不錯想跟他聊天,此刻他一看李董事長少有的性情起來,心裏一動就想在這裏先替趙慎三跟鄭焰紅埋一個伏筆,也省得日後兩個人的關係被誰拿來做文章的時候李董事長反感懲罰,就“忒兒”的一笑說道:“嘻嘻,李董事長,這個關係如果長話說估計得說兩天,短話說嘛我又怕您領悟不透,所以您還是別問得好。”


    李文彬拿起手裏的一張報紙,衝著正低頭給他泡茶的喬遠征打了一下罵道:“趕緊說吧,你小子還賣起關子來了,我就那麽笨呀連你的話都領悟不透?我還不信了,你趕緊說!”


    喬遠征笑著說道:“那好吧,我就說了,隻要您能聽了就懂不再追問,我就服了您!這句短話就是‘我找了盧董事不是女兒的女兒的不是女婿的女婿勸說的。’”李董事長一聽喬遠征說到這裏居然作怪的真住嘴了,就不假思索的問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啊?我怎麽不明白這是怎麽樣的關係呢?”


    “哈哈哈!”


    喬遠征大笑起來說道:“怎麽樣?我說您悟不透吧您還不服氣,算了不急您了,就告訴您吧,不過呀……唉!這種關係雖然沒半點毛病,而且這對癡男怨女也很可憐,但是以您的方正卻還是無法接受的呢!”


    看著喬遠征做足了噱頭,李文彬自然是被他勾起了所有的好奇心,他看著喬遠征滿臉的悲天憫人,就說道:“我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夫子,何至於就被你看扁了呢?你喬大總監就趕緊說吧,沒準我這個老頭子也會被你說的‘癡男怨女’感動了也未可知呢!”


    喬遠征長歎了一聲說道:“唉!李董事長,其實您早就悟透了,隻不過您不想說出來罷了,那個盧董事不是女兒的女兒不就是鄭主任家的鄭焰紅嗎?這個女人也可憐呐!您還記得上次盧董事跟鄭主任兩個人都鬧到咱們這裏哭哭啼啼的事情嗎?就是說雲都有人暗中調查這個女人的事情?唉!其實啊,給這個女人的對手提供證據暗算這個女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老公、咱們省以前的範經理家的公子範前進!”


    李文彬一怔,因為他剛剛自然明白喬遠征說的不是盧博文女兒的女兒一定就是那個老鄭家的閨女,但喬遠征扯這麽遠他還是很奇怪的,不過他素來明白自己這位左膀右臂兼半個腦袋的大秘說話辦事必然有因有果,所以就沒有詢問他為何跑題,就默默地點點頭聽著,心裏也很為範前進的行為不齒,更暗暗地同情了鄭焰紅。


    喬遠征要的就是老板對鄭焰紅的同情,他就喟歎一聲接著說道:“唉!要不怎麽說夫妻之間一旦不能同心同德,就會離心離德呢?範前進這樣子對待鄭焰紅,那女人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怎麽會忍耐下去呢?於是兩個人就暗地離了婚了,可是範家跟鄭家都是影響力極大的家族,兩人又都在辰光集團工作,乍一離婚自然是影響不好,就商量好了外表保持夫妻關係,其實各自都又有了愛人的。”


    “啊?這不就胡鬧了嗎?離了婚就離了婚,就算是有影響也無非是吵吵一陣子就過去了嘛,幹嗎弄得這麽複雜,兩個人還維持夫妻關係卻又各自找愛人,這不亂套了嗎?”


    李文彬終究是古板了一輩子,這樣的解釋他還是不能接受的。


    喬遠征再次歎息一聲說道:“唉,李董事長呀,您以為鄭焰紅為什麽會跟範前進鬧矛盾的啊?就是因為這個男人喜歡上了家裏的小保姆,居然都懷了孕了才被鄭焰紅發現,而鄭焰紅在難過之後大度的包容了他們,但是這個範前進生怕鄭焰紅位高權重的拋棄了他,就不惜跟當時的主管林茂人攜手準備扳倒鄭焰紅,當時鬧騰的那麽大影響,雙方父母自然都施加了壓力,而且鄭焰紅正在遭到審查自然也不敢節外生枝,所以兩人也就隻好委屈的維持關係了。


    而鄭焰紅呢,在心灰意冷之下喜歡上了一個雲都的一般領導,嗨,既然我今天當了一個八卦的婆娘,也就索性告訴您真相吧,省得您領悟不透暗暗猜疑,其實鄭焰紅愛上的就是她的秘書,現在是黎遠航秘書的趙慎三,這些日子一直跟著二少在修建景區跟大佛的年輕人,他們倆才是情投意合遲早是要結婚的。


    這個年輕人十分機靈,鄭焰紅遭到了車禍他這個真愛人不能守在跟前伺候,範前進滿腹怨言的卻又不能離開,這人十分難過,昨晚約我一起喝酒訴苦,我就順勢借喝醉略微給他透露了一點盧董事的事情,看今天盧董事給您打的電話,想必是起了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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