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現在就去?”


    趙慎三一有了這個擔憂,心裏的忐忑跟擔憂讓他恨不得現在就見到鄭焰紅,跟她商量一下看到底事情是個什麽樣的背景,如果真是他豬頭的辦壞了,那麽盡早想出應對之策也能夠達到亡羊補牢的功效了。


    黎遠航也是一肚子懊惱,郝遠方對他的公然挑釁行為非但打亂了他先“亮劍”示威的計劃,還毫不留情麵的帶著決絕的狠勁一下子捅到了省裏,現在已經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人就算是想要繼續保持以前的“和睦”麵紗也不行了!


    此時此刻,黎遠航急需跟他在省裏的力量團做一個溝通,更加需要趕緊想法子抹平郝遠方在省集團領導眼裏撕開的那道昭示著“二人不合”的口子,因為鄭焰紅的提醒之後他才明白,跟本土幫的郝遠方比起來,他這個外來的和尚是輸不起的!


    “行,你趕緊走吧,不要打電話,爭取跟鄭總經理麵談,有了定論趕緊告訴我。”


    黎遠航打發走趙慎三,就趕緊關門給省裏打起了電話……


    趙慎三出了門上車,就給鄭焰紅家裏打了電話,居然是鄭焰紅親自接的,但他剛開口問鄭焰紅是否休息好了?說黎主管讓他見她一下有點事情要談。誰知鄭焰紅很快就說道:“我剛到家,等下給你電話。”


    其實這會子鄭焰紅的確已經到家了,而且她還沒到家就接到了郝遠方的電話說要見她,她說了大概到家的時間,郝遠方“嗯”一聲就掛了。鄭焰紅滿頭霧水,有心想問問黎遠航是否情況發生變化了,可是當她看到範前進也在車上的時候,心裏一陣膩歪,也就懶得問了。


    車到家門口,鄭焰紅剛下車,就看到郝遠方的車開了過來,她心裏暗暗納罕是什麽事情能促使郝遠方一分鍾都不耽誤的追了過來,卻看到車門一開,郝遠方就飛快的下車笑著走了過來,跟鄭家父母打過招唿之後衝著鄭焰紅說道:“哎呀焰紅同誌,我昨天還說要去省城接你出院的,可是一大早就有點突發的情況需要處理,弄得我沒辦法,不過能接你下車也差不多了對吧?嗬嗬!”


    鄭焰紅更加覺得事情不尋常了,因為打從她擔任企劃部總監,郝遠方就是她的頂頭上司分管領導,對待她可是一貫不苟言笑,十分嚴肅的,今天居然開起了玩笑,這足以說明郝遠方是多想拉近兩個人的關係了,她就趕緊抿嘴一笑說道:“我已經好了,接什麽呀?既然有突發的事情您還不趕緊處理啊?怎麽又過來看我?”


    範前進看到郝遠方對著鄭焰紅都是一副拚命討好的模樣,心裏更是又敬又畏更加上後悔,父母也沒來失了靠山,哪裏還敢跟鄭焰紅作對?陪著笑臉說道:“郝總經理,既然過來了迴家裏坐,紅紅也不能長時間站著,都迴去吧。”


    郝遠方倒也沒有客氣,跟著鄭家人一起進了屋,因為是複式房間,鄭焰紅又看出滿臉笑容也沒有壓抑住郝遠方滿心的焦灼,一進門就說道:“郝總經理,我們好幾天沒在家了,讓他們收拾吧,咱們到書房去說話。”


    郝遠方其實真是心如亂麻,滿心的焦灼,自然不想跟鄭家人寒暄浪費時間,一聽女人如此善解人意,登時鬆了一口氣,更加看著女人春風般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的心仿佛都安下來不少,就跟著女人走進了書房。


    雙雙這次真是忍辱負重了,出院前範前進還偷偷把她叫到街上狠狠羞辱了一通,警告她迴去後不能迴鄭家了,更不能在鄭焰紅麵前做出一副跟他依舊餘情未了的嘴臉,威脅的話十分惡毒,弄得雙雙心更涼了。但是這女孩子的忍耐力也是非比尋常的,居然一言不發的忍受了這番折辱,依舊跟著鄭焰紅迴來了,弄的範前進恨得牙癢癢的卻也不敢驅趕了。


    此刻雙雙進來沏上了茶就退出去了,還把門鎖上了,範前進原本想進來跟郝遠方套近乎的,看這情形也隻好罷了。


    郝遠方一看關上了門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歎息一聲說道:“唉!焰紅同誌,樹欲靜而風不止,咱們恐怕都要經受一場考驗了啊……”


    鄭焰紅到現在也沒猜的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就算是黎遠航拉賬目清單的事情被郝遠方知道了,他大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就行了,為什麽會一反常態如此的長籲短歎呢?


    還沒等鄭焰紅問,趙慎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那句“黎主管讓他見她一下有點事情要談”一下子就讓她明白黎郝之爭終於拉開了帷幕,而她此刻就成了兩個人都急於拉攏的絕佳幫手,她偏黎黎勝,偏郝則郝贏!雖然她並不明白趙慎三做了催化劑,但是黎郝兩個人鬧翻她是最樂意看到的,更可能是最大的收益者。


    她放下電話眼珠子一轉就趕緊“噗哧”一笑說道:“郝總經理,人家剛出院,您怎麽就嚇人家呀?到底怎麽了?總不會是我不在家,你跟黎主管爭月餅吃,爭惱了吧?您看您這匆忙來看我,剛黎主管的秘書小趙又打電話說黎主管也急著見我,一定是你倆怎麽了對嗎?哈哈哈!”


    郝遠方剛才聽著鄭焰紅接電話的口吻,已經預感到會是黎遠航的電話了,他此刻更加慶幸自己能夠先一步找到鄭焰紅了,此刻就指著鄭焰紅哭笑不得的說道:“唉唉,你還在那裏笑,你都不知道,就因為你經手的鳳泉山景區專項扶助基金劃轉過程被主管辦那邊盯上了,一大早黎主管就派秘書小趙到財政部去查賬,幸好我無意間聽到了他打電話,才先下手把賬目封了,但是又不能平白無故的不讓黎主管查賬,還想給你一個時間趕緊捋一下賬目,急的我沒法子,最後隻好跟省集團審計部聯係了一下,趁他們正在抽查全省的專項資金使用情況這個機會,把咱們這個項目也作為抽中項目審計一下,這才給封帳找了一個理由!唉,為了讓你萬無一失,我這次可是破釜沉舟了啊!”


    郝遠方的話說完,鄭焰紅就已經瞪圓了眼睛緊盯著郝遠方,仿佛他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一貫謹小慎微的郝總經理,而是突然間變成了一個衝動的小青年一樣!


    瞪了許久,鄭焰紅才難以置信般的輕聲說道:“……呃,這麽說咱們這個項目資金省裏要過來審計?而您封了帳的事情黎主管一定已經知道了?那麽……您封帳之前為什麽不跟我溝通一下呢?”


    郝遠方懊惱的說道:“你還說!我知道黎主管要查賬,第一反應就是給你打電話,可你大小姐的電話也得能打通啊!你說你也是,車禍弄壞了手機你就買不起新的麽?就這樣這麽久沒有聯係方式,讓我氣得恨不得有個唿叫器叫到你呢!”


    鄭焰紅唉聲歎氣的說道:“唉唉唉!我不是想著反正在養病,要手機也沒用麽?再說我爸媽看著我也不讓我用電話呀,誰知道居然會耽誤事呢?”


    看著鄭焰紅叫苦不迭的樣子,郝遠方心裏那份不安越發的濃鬱起來,他趕緊問道:“好了你就別叫苦連天了,趕緊說說這件事情該怎麽繼續吧,更加想想需不需要在省裏審計組到達之前改動賬目,如果需要的話我馬上讓馮巧蘭同誌把賬目帶過來你看看,咱們這樣做也是萬不得已,可堅決不能讓省裏真查出什麽問題來!”


    鄭焰紅苦著一張小臉說道:“哎呀我的郝總經理呀,黎主管要查你就讓他查嘛,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項目的來頭大得很,我又沒有吃了豹子膽,怎麽敢讓這個項目出差錯呢?其實黎主管這次查賬也許沒有任何別的原因,就是為了例行核對一下好給上層交差,你就讓他查不完了嗎?現在弄的省裏也參與了,弄不好還會驚動省部的董事會,那樣的話可就極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給描繪成新一輪的大佬之爭。黎主管是空降的領導,自然底氣足得很,可咱們在雲都基層熬上來的人可就沒那麽寬的肩膀了啊,萬一……唉!你又完全是為了維護我,這可讓我心裏……”


    看著鄭焰紅說到最後居然站了起來,在屋裏轉悠起來,郝遠方更是額頭見汗,心煩意亂起來,聽著小女人到底還是知道好歹的,就說道:“行了你就別轉悠了,趕緊坐下來想個法子吧!要不是時間緊又聯係不上你,我也不至於出了這麽個下下之策!再說了,這件工程有什麽來頭你可從來沒跟我說起過啊?這會子說出來豈不是黃瓜菜都涼了?”


    鄭焰紅可愛的瞪著眼埋怨道:“你再說我沒告訴過你?你還記得第一筆款子過來的時候,你就讓我留意賬目的來往,我當時就說過一句‘這個項目絕不會出問題的,上麵盯著的人多了,我也不敢出問題啊!’這不就是提醒你這件事水很深嗎?如果你讓我說明白,我也不清楚內情呀!隻有黎主管一個人可能是明白的,但是居然連他的秘書小趙,當然,也是我送給他的秘書,這個人嘴裏都掏不出具體的背景,小趙僅僅是告訴我過,說這件事直接有京城的根子,讓我隻管接到多少錢劃出去多少錢,連提成的份額都別弄,其餘的他說他也不知道了!我也隻能那麽樣提醒你一句了啊!”


    郝遠方當然明白這件事有後台,他又不是閉門不問世事的隱者,二少來雲都那麽幾天他怎麽會不風聞呢?但是他在省城的關係自己也還沒有親近二少的資格,更別提給他引見了。看著黎遠航一趟趟的去“朝拜”他也隻好把一腔的羨慕嫉妒恨化成一壇子陳年老醋,越悶越是醇厚濃鬱了,這才會一改以往的謹慎小心,隱忍大度,做出這樣大寒大熱般的舉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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