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趙慎三的聲音裏充滿了悲痛欲絕之後的決絕,這可不是能夠偽裝出來的,若非愛一個人愛到了極處,那是堅決不會這種反應的,再加上剛剛他的暈倒,朱長山已經對他對鄭焰紅的深愛毫無懷疑了,所以聽他說得嚇人不怒反笑的說道:“嗬嗬,我還一直覺得你小子太過油滑了,把我親妹妹交給你不放心,不過看你今天的表現倒也配得上她!你這個傻小子,你怎麽知道我就算是自己死了,隻要能替她我也願意的,所以你呀就稍安勿躁,安心做我的小兄弟吧!”


    趙慎三一心的激憤與恐懼絕望,幾乎沒聽清朱長山的話,一聽他也願意替鄭焰紅死,居然醋意大發,更惱怒的低聲威脅到:“大哥,我明白你神通廣大,但是我也不怕告訴你,鄭焰紅是我深愛的女人,你要是也對她起了非分之想,我可堅決不答應!”


    “呸!”


    朱長山一聽他胡攪蠻纏,毫不客氣的啐了他一口說道:“沒出息樣吧!我跟鄭焰紅是一個娘生的好不好?這你也吃醋?你看到門口那個老太太沒有?那就是我跟鄭焰紅的親娘!此刻紅紅生死未卜,老鄭主任知道後已經從省城派專車送來了頂尖的專家正在手術,加上剛又抽的200毫升,我已經給她輸了40的血了,可她還沒有出手術室,醫生說內出血太多了!


    範前進眼看是個扶不起來的爛泥,剛才我第三次抽血的時候醫生問他能不能獻血,他居然嚇的差點坐在地上,剛才我媽急了還非要讓護士抽她的呢!正鬧騰呢正好你來了,你還不趕緊去門口守著?紅紅跟我都是ab型血,醫生說是萬能受血者,如果還需要你就接著抽吧,醫生不肯答應我再抽了……”


    朱長山還沒有說完,心急如焚的趙慎三哪裏還有心思去追究為什麽朱長山跟鄭焰紅居然是一個娘,立刻丟下朱長山就撲到了手術室門口,失控的“咚咚”捶起門來,護士沒好氣的探出頭來說道:“你們怎麽迴事呀?不知道專家正在手術嗎?這麽吵幹嘛?你們不同意用血庫的血,還不趕緊找血源去?病人失血過多,等下就還需要輸血了!”


    <給她輸上,不夠再抽!”


    趙慎三著急的把袖子擼起來,直著嗓子低吼道。


    護士又好氣又好笑的搖著頭說道:“這女人是誰呀?怎麽這麽多瘋子願意為了她出生入死呢?好了好了,那你就跟我來吧!”


    範前進一直跟雙雙遠遠的坐在一邊看著這邊,此刻他喃喃的說道:“我暈血……我怕……雙雙,你說我這樣不算是無情無義吧?我也擔心紅紅,我也怕她出事,我是那麽愛她……可是……我……”


    雙雙用憐憫加上輕蔑的眼光看著範前進,聲音更低的說道:“範大哥,你錯了,其實……你說你愛鄭姐姐,也說過很多次你愛我,現在我才明白,你最愛的是你自己……我們倆,都是你在先能保證自己過的十分舒服安全的前提下才會愛的……還好鄭姐姐還有趙……呃……還有朱大哥那樣的親哥哥疼她,可我……唉!真不知道……我最後……會不會真的跟了悟法師幫我推斷的那樣,落一個孤苦無依的下場……”


    看著雙雙說到最後也是淚眼盈盈了,一晚上都覺得無奈透頂又恐懼透頂的範前進終於惱羞成怒了,他氣憤的甩手站起來低吼道:“你行了吧雙雙,今天要不是你非要纏著我去什麽雲山寺,我也不會看到紅紅跟黃向陽上車,更加不會追蹤他們到望江樓,那自然也就不會出現現在的狀況了!


    我現在難脫幹係還不知道她家人來了怎麽交代呢,你反倒也滿腹委屈起來?我明白,你一直對那個姓趙的小秘書念念不忘的,要不是他複婚了你也不會再跟我在一起,哼!你自己也不想想,咱們倆能在一起還不是一開始你處心積慮的引逗我的?現在你看小魚小蝦都成氣候了,就嫌棄我了是嗎?好啊,你嫌棄我就走啊,以後誰也別理誰,省得你老來下場不好了也怪我!”


    雙雙被範前進一番毫不講理的話噎的羞慚無地,想要跟他分辨又覺得不是時機,隻好又羞又氣的捂著臉低聲嗚咽起來,而範前進現在連雙雙也不理他了,嘔著氣又走到對麵的長椅上伸長了腿坐下了,那頹廢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的窩囊與落寞。<送進了手術室,然後就兩隻手揪著頭發坐在門口,把臉藏在膝蓋間不停地哭,而且還不停地低聲念叨著:“佛祖菩薩,所有的神靈,你們如果真的有靈,就請讓這個女人轉危為安吧,如果她的壽命隻有這麽長,那麽就把我的壽數折一半送給她,讓她能夠跟我同一天死掉吧!求求神靈了,如果她能夠平安無事,我趙慎三一定一年不吃肉,還要到雲山寺給神靈重塑金身!求您了……嗚嗚嗚……我的心肝啊……”


    雖然趙慎三的祈禱跟哭泣蚊呐般幾不可聞,可是怎奈朱長山就坐在趙慎三身邊,而朱長山的輪椅卻故意擋在趙慎三麵前,擋住了不遠處坐著的範前進的視線,讓範前進看不到趙慎三的失態,所以他的話被著兩個人聽的清清楚楚,老太太就欣慰的衝兒子點了點頭,馬上從心裏接納了趙慎三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此刻還稱不上“女婿”的“女婿”了。


    時間在這個夜晚,對每個深愛鄭焰紅的人來講,都仿佛被下了咒一般艱難的出奇,一分一秒都好似一萬年那麽難熬。終於,趙慎三再一次抑製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又想敲門,誰知道剛剛護士進去之後可能忘記把門給鎖死了,他用手一擰門就開了,而他就迅速無比的閃了進去,反手把門又關好就衝進了醫生的洗手間,也就是手術室的走廊。當他透過玻璃窗看到躺在手術台上鄭焰紅蒼白的跟他在夢裏看到的一模一樣,而身邊那一群穿著淡藍色手術衣的大夫們更是跟夢裏的鬼魅一模一樣,而她的寶貝果真是肋下一道血口正在冒血的時候,就大張著嘴倒抽著冷氣趴到窗戶上,自己以為在大叫,其實卻已經恐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了,無聲的喊道:“別害我的寶貝,要害害我!你們放開她,你們放開她啊!”


    醫生跟護士正在專心致誌的給鄭焰紅手術,居然沒人發現窗外多了一個悲痛欲絕恨不得以身相代的男人,正趴在那裏哀哀的流淚……


    可是手術卻順利起來,所有的碎骨取出來之後,縫合也就容易起來,慢慢的血也就止住了,終於,醫生們開始縫合好皮膚,總算是把紮的稀巴爛的肺給恢複好了,接下來隻要鄭焰紅不發生嚴重的炎症感染,慢慢的恢複應該不會成什麽問題了。


    當醫生們裹好傷口準備結束手術的時候,護士才發現窗口那個男人早已經哭的眼淚鼻涕一臉了,她也是很感動這個人能如此牽掛手術台上的女人,雖然剛聽到說是那女人的“下屬”但看起來對上司的忠誠可是比那個正宗的老公還強得多!護士也是女孩子,正是喜歡做夢的時候,那裏忍心去譴責他,再加上是她自己忘記了鎖門才導致他混進來的,就趕緊溜出來把他拽到換衣間低聲說道:“我的天哪,你怎麽溜進來了?我告訴你專家們的手術很是成功,病人不會有事了,你趕緊出去吧,讓大夫看到了,就連我都要被你連累的!”


    趙慎三死死地抓住護士的胳膊緊張地問:“你說沒事了?你可是說她沒事了啊,那你告訴我真的會沒事嗎?啊?真的會沒事的是吧?”


    護士看著他快瘋魔的樣子,趕緊點著頭說道:“嗯嗯嗯,我說了沒事她一定沒事的!不過你要是不出去我可就不擔保了啊!”


    “我出去我出去,我這就出去!”趙慎三好似聽到大赦的聖旨了一樣趕緊竄了出去,朱長山的媽媽趕緊拉住他問道:“孩子,紅紅她還好吧?她沒事吧?啊?”


    趙慎三也跟護士一樣忙不迭的點著頭說道:“嗯嗯,沒事了沒事了,手術已經結束了,專家們正在幫她包紮刀口,等下就會出來了!”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老太太跟朱長山還有剛剛明白了範前進的自私之後羞憤不已,越發覺得自己對不起鄭焰紅的雙雙也不願意跟範前進坐在一起了,又不放心先走,就坐在老太太身邊焦灼的等著,此刻聽了趙慎三的話,三個人同時發出了一聲佛號。


    稍可,鄭焰紅果真被推了出來,一群人都湧了過去圍著接住了,範前進離得遠還沒跑到跟前,趙慎三就在另外三個人的遮擋下撲到她身前,失控的捧著她的臉輕輕吻了下,在她耳邊低低的叫道:“臭丫頭,隻要你敢不好好的,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也許是麻醉狀態下的無意識表情,也許真是鄭焰紅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趙慎三的真情,居然閉著眼兩隻嘴角往上微微一翹,好似跟趙慎三撒嬌一般露出了一絲調皮的笑容,這個笑容被幾個人都捕捉到了,就都喜極而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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