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卻被剛剛李建設那一眼看的後脊梁直冒冷氣,心想萬一李建設一張口說出那封信裏直接牽涉到了他那可就完了!提心吊膽的聽李建設匯報完了居然沒提到他,這才暗自慶幸自己那天已經很聰明的跟黎遠航提起過牽涉高官什麽的,弄得李建設還以為黎遠航已經知道牽扯到他了正在護短,這才沒敢說出來。


    “嗯,既然能結案了最好,迴頭把結案報告送過來我看看,責任人的處理情況也低調一點,免得跟省裏來的調查員調查結果出入太大,影響不好。”


    黎遠航說道。


    李建設哪裏敢說他的調查員現在已經查到了很重要的一條線索,現在隻要追蹤到涉案嫌疑人劉玉傑,就能把責任人為了謀取暴利違規辦校、違規發證導致問題的真相徹底查明?但他卻很明白真相必須查清,暗中追查清楚了就算是留著不用也不能就此罷休,就趕緊滿口答應馬上結案。


    趙慎三一聽結案了,心裏的輕鬆簡直無法言表,他暗暗佩服方天傲的手段果然高明,昨天才解除了爺爺墳上的魘鎮,今天就捷報頻傳,要結案了!


    開完會,李建設跟侯長生走了,黎遠航自己坐在會議室沒動,趙慎三送了兩人出來,李建設就笑眯眯拍著趙慎三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小趙,好好幹!”


    趙慎三心裏一動,一陣福至心靈,趕緊低聲說道:“黎主管,有情後補。”


    黎遠航一直到十二點才出來,不說話就一直往外走,趙慎三哪裏敢問他到哪裏去?隻是趕緊要給小宋打電話安排車,但黎遠航顯然發現了他的意圖,就搖搖手製止了他,他也就不敢在做什麽,默默地跟在黎遠航身後下了樓。


    黎遠航又在下班的人紛紛注目的情況下目不斜視的走出了大院,穿過廣場又穿過馬路迴了招待所,進了院子趙慎三才機靈起來,趕緊跑到食堂幫黎主管要了三菜一湯一個套餐,拎著送了迴去,看他默不作聲的吃著,他在外屋等著,黎遠航吃完了飯才好像從某種情緒中解月兌了出來,抬頭看趙慎三居然沒吃,就問道:“小趙,你怎麽不吃呀?”


    趙慎三笑笑說道:“沒事,我等下再去。”


    “嗯,你現在就去吧,其實你可以買兩份咱們一起吃嘛,就咱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很可以不要那麽拘謹。”


    黎遠航說道。


    “您怎麽就吃這麽少啊黎主管?要不然我再給您要個湯吧?”


    趙慎三一看飯菜也沒下去多少,就問道。


    “我不吃了,你要是不嫌棄就把剩下的吃了吧,浪費也是罪過嘛!”


    黎遠航說道。


    趙慎三就給黎主管沏上茶,端起剩下的飯菜到外間去吃了,招待所給黎主管安排的服務員小龐趕緊收拾了。


    “問問焰紅同誌現在在哪裏,如果不遠讓她過來一趟。”


    黎遠航突然吩咐道。


    趙慎三趕緊撥通了鄭焰紅的電話:“鄭總經理,黎主管想見您,他在招待所住處,您在哪裏?另外鄭總經理……”


    趙慎三說到這裏,聽鄭焰紅說了些什麽,卻又很自作聰明的看了眼黎遠航,然後接著問道:“小孫跟您在一起沒?沒有啊,那最好,您等著,我馬上接您去。”


    “黎主管,鄭總經理正好中午也是一個人在附近吃飯,我開我的車把她接過來吧。”


    趙慎三恭敬地問,看到黎遠航揮手答應,就趕緊出去了。


    鄭焰紅已經等在飯館門口了,上了車就說道:“哈哈,看來郝總經理這一招走馬換將引起黎老板忌諱了,忙不迭的就要拉攏我了!”


    趙慎三一愣,他倒是還沒有悟出黎遠航突然召見鄭焰紅的意思,聽她一說才問道:“哦?什麽意思?跟郝總經理有什麽關係?”


    “你傻啊!你想想看財政總監多重要一個位置,黎主管前些時私下跟我商討調整單位的時候根本就沒提財政部,此刻突然間組織部拿出調整方案裏麵有這個位置,多明顯是郝總經理授意組織部弄的啊,你想想看黎老板心裏能舒服?哈,這才幾天呀,這兩個人又開始掐了!”


    鄭焰紅一語道破天機。


    “說實在的,你身邊跟著郝總經理推薦的小孫,凡事一定要小心一點,可別因此弄得兩個老板都不信任你。”


    趙慎三也覺得自己跟了黎遠航之後,在心理上越來越能跟鄭焰紅站在平等地位了,就提醒道。


    “說你傻你還真傻,我就是用著小孫才能讓兩個老板都信任我的!黎主管一看郝總經理都拚命拉我自然會對我更好,而郝總經理看我用了小孫更是對我越發的放心,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打了個時間差,兩頭都不怕了嗎?就讓他們倆開掐吧,咱們等著漁翁得利就是了。”


    鄭焰紅說道。


    趙慎三一愣,看了眼鄭焰紅,她立刻伸手擰了他一下說道:“看什麽看?職場上有什麽忠誠?更加有什麽站對站錯?我隻要不昧了自己的良心,到了水到渠成的時候,又憑什麽就不能更上一層樓?難道你感覺我很陰險嗎?”


    趙慎三很佩服鄭焰紅在職場上敏銳的第六感跟狡獪的應對方式,就笑了:“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不過現在說不成,你可是命令我晚上不許安排事情讓我陪你的,你自己可不許反悔!”


    “死小子德行!晚上你先去安排好地方吧。”


    鄭焰紅女眉眼如絲的斜了他一眼說道。


    兩人到了黎遠航的住處,趙慎三很聰明的沒有進去,把鄭焰紅送到門口就又直接把車開得遠遠地躺在車裏睡覺。鄭焰紅一個人走進去,看到黎遠航正在一個人喝茶,就“噗哧”一笑,玩笑的說道:“春暖花開,黎主管獨坐閨房喝悶茶,是不是想嫂子了啊?”


    “死丫頭就會瞎說,快坐吧,小趙呢?倒茶來。”


    黎遠航倒是很喜歡鄭焰紅在私下場合跟他開開玩笑,這樣才能顯得兩人過往的感情沒有消失。


    “小趙沒進來呀,他把我送來就走了,我自己服務吧。”


    鄭焰紅說著就拿起茶壺,先幫黎遠航續了茶水,自己又倒了一杯才坐下了。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嗎?”


    黎遠航問道。


    “當然知道了,還不是為了那一杆筆嘛!要是連這也不知道,我豈不是白白被您放在總辦那邊了?”


    鄭焰紅早就猜到了他找她為了什麽,就篤定的迴答道。


    “唉!是啊,現在那杆筆已經要換了,你怎麽看?”


    黎遠航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鄭焰紅,然後問道。


    “您別看,我知道您以為是小趙告訴我的,其實那個人嘴嚴著呢,自打跟了您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我知道這件事是因為郝老板比您下手早,早就推心置腹的跟我談過這件事了,嘿嘿!黎老板,您對我的拉攏晚了一步了哦!”


    鄭焰紅得意的說道。


    “他已經跟你談過了?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黎遠航更加意外了,居然有些急躁的問道,話都說出來了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就笑著說道:“其實換誰都一樣,我在乎的是……”


    鄭焰紅一曬說道:“切,您就別虛偽了,我心裏能不知道那頭輕那頭重嗎?您來雲都就是專門照顧我的,我能不跟您這個靠山一心嗎?其實依我看這件事倒也未必是壞事……”


    黎遠航的確是從聽劉清亮說出財政總監一職也在組織部的調正範圍之內之後,心裏就一直很是鬱悶,因為他明白按照他事先給組織部劃定的圈子,財政部是萬萬不能被圈進來的,而且劉清亮明明連一些敏感部門都避諱了,憑什麽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偏偏把最最敏感的財政部也納進了名單裏呢?還欲蓋彌彰的把最重要的這個地方放在了名單的最後一位,在他黎遠航的認知裏,當時就覺得劉清亮其心可誅!


    原本作為“空降”派領導,麵對從未經曆過的工作,麵對一片陌生的環境,看似威風八麵的黎遠航在心理上就有著一種強烈的孤獨感與恐懼感,這種感覺自然是不能表露出來的,但越是壓抑,就越是如同陳年老醋一般濃烈,還唯恐那種酸味被人察覺,也就更加戒備森嚴了。


    組織部長跟分公司主管是不是穿一條褲子,是至關重要的遊戲規則,但是,主管辦組織部長的任命卻也是分公司主管並不全然能夠左右的,黎遠航作為一個省集團部門的一把手,乍一被放下來做封疆大吏,總不能還沒上任就給省集團提一堆條件吧?所以該怎麽適應的還得他自己慢慢去適應,其中就包括對現有班子的拉攏跟利用。


    劉清亮一直表現得還是可以的,因為班子調整問題,隻要是黎遠航提出的看法跟意見,他總是能很中肯的分析、建議,最後還充分的尊重大班長的意見,幾乎已經讓黎遠航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搭檔了,可是這一次可算是他上任之後的第一次調整,明明事先已經把調子定的非常明確,而劉清亮也絲毫沒有表示異議,更加沒有跟他建議財政總監也需要調換一下,卻在交名單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加上了彭會平,想要換成衛生部長馮巧蘭,這其中可就耐人尋味了!


    劉清亮被問及時吞吞吐吐的尷尬態度更加讓黎遠航用膝蓋想都能想得到,這一定是郝遠方的意思,這就更加導致了黎遠航整整一上午心裏的不舒服!他心想你郝遠方作為地方派的領導,又兼著主管辦副主管,有什麽想法不能開誠布公的找我商談一下?就算是你想換彭會平,也不用背著我讓組織部先斬後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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