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真的醉了,第一次醉酒,原來是這樣沉醉的感覺。

    我想我應該可以迴到三年前了。我要彈鋼琴,彈肖邦的《夜曲》,彈貝多芬的《月光曲》,彈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我要纏著良覺讓他給我唱流行歌,唱周傑倫的《娘子》,唱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唱李聖傑的《癡心絕對》……

    我使勁掰著手腕上的那隻手,看著他,似哄似求地道:“你別搗亂,我要去彈鋼琴。”

    他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瞬錯愕,但仍沒說話,隻是更加用力地鉗製著我的肩,連摟帶抱地把我拖了出去。

    酒吧外麵的空氣微冷,絲絲涼意鑽到我的衣領裏,我不禁冷得顫抖。

    我伸出手,急切地去摸他的臉,卻被他一下支開。

    他皺著眉,抿著嘴,一副被欺負的臭臉,就連聲音也頗為煩躁厭惡:“你幹嘛呢?”

    我氣急了,撅著嘴,衝他罵道:“我幹嘛?你幹嘛還迴來?你都走三年了,幹嘛還迴來,你不是要流浪嗎?”

    我開始擰他的襯衣,就像以前耍賴一樣:“尚良覺,你他媽混蛋!你說走就走,說迴就迴,你走不吱聲,迴來也偷偷摸摸。尚良覺,你是膽小鬼,你他媽的就是一懦夫!”

    他扶著我的肩膀,也微微一顫,然後愣愣地看著我。他的身體一晃一晃,似乎在對我的質問刻意躲閃。

    “你啞巴了你,怎麽?你良心發現了心懷愧疚,還是你移情別戀了,還是,還是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你說呀!”

    所有埋在心裏的苦水一經開閘,便如那傾瀉的洪流來勢洶洶。

    他擰著眉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微怒:“你……喝醉了,我不是尚良覺。”

    “不是尚良覺”,這種話他也能說出口,我氣得大喘,就抬起右手想給他一巴掌,但下一秒我又改變了主意,還是下不了手,我破口大罵:“那好,你滾!你他媽滾,現在就滾,有多遠滾多遠,滾了就再也別迴來!”

    不知不覺我又哭了,因為淚水淌進了嘴角,夾雜在酒精裏,這是一種獨特的難受滋味,苦澀而濃烈。

    他的聲音終於有些輕柔低緩:“別瘋了,我送你迴去。”他邊說邊抹掉我臉頰上的淚,“上次你也是這麽哭,難道沒有感覺嗎?”

    在c大西門的合歡樹下,接我的是靳澄澄,確切地說她是我等的人,因為我躺在他懷裏時,模模糊糊看到靳澄澄從另一個方向打的過來。

    “交給你了,迴去勸勸她,不會喝酒還傻兮兮地猛灌。那種地方……”

    “七哥!你放心好了,明兒姚藍醒了,我再趕著她去給你親自致謝。”

    “隨便!”

    “姚藍是有點倔,但是……”

    “就這樣吧,我走了!”

    靳澄澄望著揚塵而去的汽車,把我往上使勁拽了一拽,語氣聽上去既好奇又羨慕:“姚藍,我怎麽不知道白冰認識你?你丫該不會招上這朵千年霸王巨桃花了吧!”

    原來,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原來,我又做了一場白日夢,還好不至於夢醒後太過失望,因為這次,畢竟有搭戲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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