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念確實是想逃,此時此刻,她真的想逃。


    “我……我需要時間,我不是想逃。”童以念解釋著。


    “不……如果你需要的是時間,那麽我給你,隻要我在你身邊,多少的時間我都給你,一年,兩年,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無論多少的時間我都可以給你。”厲斯年抓著她看著她的眼睛說著。


    “為什麽?”童以念不明白地問道。為什麽厲斯年就是這麽執著,為什麽厲斯年就是要纏著她不放開,為什麽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這麽痛苦,卻依舊還是不放開。


    她確實是生出了想要逃離的心,很久很久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想法。而後,這樣的想法在自己的心中反反複複的。直到現在,這樣的想法卻又更加強烈。


    童以念,如果不能夠接受,那就逃走吧!童以念的心中有這樣的聲音在蠱惑著自己。


    是啊!那就逃走吧!


    剛剛的一瞬間,她有了這樣的想法,逃到沒有厲斯年的地方去,逃到連厲斯年都找不到的地方去,這樣她的人生也許就能夠再重新開始了,這樣她也許就再也不用和厲斯年這樣彼此相互折磨地就纏在一起了。


    可是沒有想到厲斯年拉住了她。厲斯年是因為知道了她內心的想法嗎?知道她會逃嗎?所以才拉住了她。


    “童以念,你看著我的眼睛。”厲斯年掰過童以念的頭,然後讓童以念看著他的眼睛。


    麵對著厲斯年的眼睛,她竟然在其中看到了急切和真誠。


    “為什麽?童以念,因為我愛你啊!”厲斯年大聲地吼了出來。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做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無論是之前傷害她折磨她,還是後來默默地在她的身後替她把所有的路鋪平,讓她走上一條更為好走的路,都是因為一個原因。


    那就是因為他愛她。


    一個男人若不是因為愛一個女人,若不是因為在乎她,又怎麽可能會做到這樣的地步。隻有在乎,隻有愛,眼睛裏隻容得下她一個人,心裏麵也隻放得下她一個人,才會默默地為她做這麽多的事情。


    童以念愣了半晌,厲斯年的眸子裏有炙熱有憤怒。


    他愛她?


    童以念懵了。他說他愛她?


    童以念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從厲斯年的嘴巴裏麵說出來的話。她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甚至懷疑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厲斯年,而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那一個人。


    童以念楞在那裏半晌,呆若木雞。


    厲斯年看到童以念的反應,一把抱住了童以念。


    童以念跌入了這個懷抱之中,而後終於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麽?”


    厲斯年在童以念的耳邊一遍一遍大聲地說著:“我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世界上最動聽最簡單的情話應該就是我愛你這三個字了。沒有什麽話能夠比這三個字更簡單,更精確更為打動人心。


    童以念的心隨著這三個字,隨著這不斷一遍一遍在耳邊如同魔咒一般重複的這三個字,心開始激蕩起片片的漣漪。


    我愛你是什麽意思?童以念心中對著自己問道。


    我愛你三個字就是我愛你的意思啊!童以念的心中也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我愛你嗎?厲斯年愛童以念嗎?


    “這是真的嗎?”


    厲斯年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個愛字,甚至從來連一個喜歡都沒有說過。童以念一直以為厲斯年是討厭自己厭惡自己的,才會這樣對自己。


    把自己拚命留在身邊也許隻不過是因為習慣,隻不過是因為還想要繼續折磨,隻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找到更加合適的玩物。


    她找過各種的理由,卻從來沒有想過厲斯年是因為愛自己,也從來都不敢這樣想象。


    真的嗎?童以念望著厲斯年的眸子,眼中噙著淚水,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厲斯年是愛她的。


    厲斯年點點頭。“我愛你,是真的。”


    他愛她已經很多很多年了,許多許多年前,他就愛她。隻是她不知道。


    他愛她千真萬確,從來都這樣篤定,這樣相信這個事實。盡管他的心頭因為某些事情,不斷地否認這個事實,不斷地催眠自己這不是真的。


    可是這就是真的。不管怎麽樣否定,不管怎麽樣催眠,都毫無用處,他的心裏麵,依舊是一點一滴越來越愛她。


    童以念的眸子吧嗒一下滴下來一滴晶瑩的眼淚。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卻隻知道厲斯年說愛自己。她從來沒有奢望過厲斯年會愛自己,她那些糾結的心事,那些為愛纏繞的痛苦和煩惱,她以為隻有自己一個人有。


    愛情裏麵,誰先愛誰就輸了。


    她輸了,輸地一敗塗地,因為她以為自己愛上的是一個從來就不會愛自己的人。


    不是誰先愛上,是愛了就輸了,不愛的人永遠都是贏家。


    她一直以為在和厲斯年的這場博弈之間,她永遠是個輸家,但是卻沒有想到原來厲斯年也是輸家。愛了就輸了,他們兩個人都輸了。


    厲斯年看到童以念掉落眼淚,很是心疼。


    “你別哭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厲斯年像是哄著一個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哄著童以念。


    厲斯年越是這個樣子,童以念就哭得越兇,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可是聽著厲斯年哄自己,越是哄自己就越是想要哭,眼淚就是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掉,她根本怎麽樣都控製不住。


    厲斯年看著她的眼睛,突然朝著她的眼睛吻了過去,吻幹她的眼淚。她的眼淚帶著濕潤的鹹味。


    童以念懵懵懂懂地站在那裏。


    厲斯年又吻著她臉上的淚痕,試圖把她臉上的淚痕也都親吻幹淨。而後朝著她的嘴唇,輕輕地輕吻著。


    童以念呆若木雞。


    厲斯年越吻動作就越是深情,突然把童以念抵住,啪地一下關上了門,然後把童以念抵在了門邊。


    朝著童以念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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