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媽媽的腿好起來,除非她的腿從來就沒有殘廢過。”童以念說著。眼神之中是淡漠。


    隱忍住自己全身的傷感,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和勇氣才能夠說出這樣決絕的話。她永遠無法原諒厲斯年,與其這樣說,更準確的是她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自己的懦弱無能,將自己深陷泥淖,還拖自己最愛的人下水。一切的苦果,現在所有的一切因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無法原諒自己,無法讓自己能夠假裝幸福,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和厲斯年平平靜靜地走下去。


    無法做到。


    厲斯年抓住童以念肩膀的手漸漸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心痛的無法唿吸,她這麽狠心,這麽決絕,用著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來威脅他。


    童以念媽媽的腿根據醫生的說法,萬分之一的概率還能夠恢複,現代的醫學科技還無法做到,除非奇跡出現。


    奇跡已經在童以念媽媽身上出現過一次,她能夠醒過來。可是這一次,他也無法相信童以念的媽媽身上還會不會出現第二次奇跡。


    他有錢有權,可是有些事情卻終究是無能為力。


    連自己的感情,依舊被上天操控,等待著那所謂的奇跡出現。


    更何況,童以念還說,除非她媽媽的腿從來就沒有殘廢過。


    他們是成年人,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怎麽可能迴去,除非時光倒流。而這個世界上就算科技這麽發達,可是依舊無法時光倒流。


    “我知道了。”厲斯年神色黯然,抓住童以念肩膀的手早就已經無力地垂了下來。


    童以念看見他這麽暗淡的樣子,心如刀割,心中無比哀歎。


    說著:“厲斯年,我們迴不去了。”


    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已經發生過,誰也沒有能力再去改變。他們妄想要迴到從前,磨滅掉那些傷口,想著能夠迴到從前美好的時候,也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他們再也不可能重新來過了,除非時過境遷,除非他們有著不同的環境不同的身份,他們彼此是陌生人。相遇相知相愛,像是兩個陌生人人生重合的軌跡,再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再不會出現這麽多的傷痛。


    厲斯年轉身想要走,渾身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仿佛經曆過剛剛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癱軟在地上。


    厲斯年,我們迴不去了。像是一句魔咒一樣纏繞在他的耳邊。


    童以念不會原諒他,無論他做了什麽都不會原諒他。


    傅司呈這邊吐得是精疲力盡。無暇顧及厲斯年,可是剛剛的對話,他也有聽到些許。


    這就實在是過分了。童以念說的話真的是太過分了,這樣的話根本就不給人任何機會。厲斯年他真的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真的是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嗎?


    驕傲冷靜不可一世的厲斯年,在童以念這個女人的麵前卑微成了這個樣子,這就是這個狠心的女人想要看到的嗎,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童以念,你這個女人真是夠了,我早就看你很不順眼了,你知道厲斯年為你都做了些什麽嗎?你什麽都不知道,就連你的這部電視劇,你知道嗎,要不是……”傅司呈還沒有說完,卻被厲斯年上前去堵住了嘴。


    厲斯年看著傅司呈,說著:“我的女人,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即使是我最好的兄弟也不可以。”


    傅司呈簡直要氣死了,什麽都不讓他說,真相不讓他說出來,他連罵一罵童以念這個女人的資格都沒有。


    真的是要氣死了,深度懷疑兄弟和女人在厲斯年的心中孰輕孰重,感覺好像不用選,就已經有了答案。


    “好,我不管,我以後什麽都不管了,也什麽都不說了,可以了吧!”傅司呈賭氣地走。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車。


    走在路上,突然後悔自己怎麽就這麽任性把車給了別人,“看來童以念說的還不是不無道理的。”


    哎!怎麽又提童以念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那麽不識好歹,是他的話早就跟那種女人斷了個一幹二淨,真是不知道這種女人有什麽好牽腸掛肚,有什麽好這樣卑躬屈膝的。


    厲斯年開著車離開去追傅司呈。


    童以念也上了黎曼的車。


    黎曼看著渾身精疲力盡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的童以念,隻是歎息一聲,“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苦?不苦,也許是解脫呢!就該如同她最初規劃的道路,她就應該等到媽媽醒過來,積攢了自己的實力,然後找一個誰也不認識,厲斯年也找不到的地方和媽媽重新開始生活。


    是什麽時候突然偏離了這個軌道呢?是什麽時候自己的心開始發生動搖了呢?是什麽時候竟然開始幻想和厲斯年之間也許會有未來的呢?


    她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地那樣措手不及,她根本就想象不到自己會經曆這麽多的事情,也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和厲斯年之間產生感情,她真的從前從來也沒有想過,畢竟她那麽恨厲斯年,如果是從前的她,她真的是恨不得厲斯年死。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想要離開厲斯年,徹徹底底地離開他,讓他從自己的生命之中消失,再也不會出現。


    命運就這樣奇妙地發生了偏轉,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之內。人的心也驀然變得身不由己。


    人真的是太過於複雜的動物了,人心真的是太複雜了。


    童以念恍恍惚惚地想著什麽命運,想著什麽人心,不知不覺疲憊地睡了過去。


    突然之間,驟然醒了過來。


    黎曼開著車驚訝地問道,“怎麽了?”


    “曼姐,我突然想起剛剛傅司呈指責我的話,他說我不知道厲斯年為我做了多少的事情,他說這次的電視劇,要不是……”


    “可是他沒有說完,曼姐,你說要不是什麽呢?我是不是不知道什麽。”


    黎曼聽到這話突然一個急刹車。


    傅司呈沒有說完的話,她是知道的。隻是傅司呈答應厲斯年不說,而她為了一切能夠繼續順利下去,也隱瞞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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