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以念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著勺子喂飯。


    厲斯年張著嘴倒是很直白地接受。


    還用手指這個菜指那個菜,說要吃那個。


    用手指菜倒是挺有力氣的嘛!自己拿筷子吃飯就沒有力氣嗎?童以念心好累,都已經懶得吐槽了。


    好吧!厲斯年受傷是因為她,不管是在哪裏受傷都是因為她。厲斯年還受著傷,他就是大爺。她就得好好照顧著。誰讓她欠他的呢!


    童以念勉為其難地喂飯,厲斯年張口大口大口地吃飯,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厲斯年突然想著,如果時光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麽美好。


    童以念喂得厲斯年吃飽了。


    然後自己又開始吃吃吃。


    一不小心吃了三碗飯了,還讓吳媽又添了一碗飯。


    眾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白柔問道:“念念,會不會吃太多了?”


    厲斯年也笑著道:“再吃就要變成豬了。”


    童以念悶哼了兩聲:“哼!我都一整天沒有吃飯了,還不讓人多吃幾碗飯。”


    白柔看著突然笑:“誰讓你個大懶蟲一睡睡一整天的。”


    “我哪有,明明就是厲斯年這個大懶蟲一睡睡一整天的。”童以念狡辯著。


    “人家那是工作忙壓力大,你呢?你怎麽樣?”白柔問道。


    童以念看著媽媽,真的懷疑這媽媽真的是自己親生媽媽嗎?為什麽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她就這麽喜歡厲斯年嗎?什麽時候都為厲斯年說話。


    “他那是……明明就是……”因為作死喝酒熬夜弄的。什麽工作啊!見鬼。童以念想要說,但是後麵打住了。


    不能夠說這些,厲斯年在媽媽麵前偽裝成一個好好工作的良好青年,她在媽媽的麵前又何嚐不是偽裝。


    厲斯年的真實麵孔,她也不會想在媽媽麵前拆穿。


    “那是什麽?”


    “那是他自己作,都這麽多錢了,還這麽拚命,你說是不是活該。”童以念說著。


    白柔不成器地戳了戳童以念的頭:“你啊!怎麽這麽不長進。”


    然後又關切地看著厲斯年,“不過,斯年啊!工作是很重要,我知道你要經營一個這麽大的公司肯定是很不容易。但是人啊這輩子也就這麽長,身體還有家人都是很重要的,知道嗎?”


    厲斯年點點頭。


    “阿姨,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會注意的。”厲斯年說著。


    白柔說的也沒有錯,人這一輩子,他那樣努力掙錢是因為什麽?那麽拚命是因為什麽?


    之前是因為想要拿迴曾經失去的一切,可是現在他已經拿迴了曾經失去的一切,甚至現在比以前更多,多數倍,他的錢財數不勝數。


    可是現在這樣努力又是為了什麽?


    他想不明白。


    身體?他的身體有人會在乎嗎?他若是有一天死了有人會在乎嗎?


    他的家人?


    在這座城市,隻剩下他一個人,一個人在這座城市苦苦掙紮,一個人在這裏醉生夢死。


    然而抬起頭看著童以念,又看著白柔,還有吳媽,這偌大的傾城別墅好像終於像是煥發了一點生機一樣。


    “對了?你家人呢?”白柔想起來問道。


    厲斯年聽到這個問題眼眸驟然冰冷了。


    童以念也有點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看著厲斯年。


    厲斯年愣了好久,才清冷地說著:“不在了。”


    不在了?童以念想了想,迴憶起他發燒的時候,喊著不要走,爸爸媽媽,不要走,不要離開他。


    也許就是因為想起了他的爸爸媽媽吧!她從來沒有要去關心一下他,從來也沒有問一下了解一下他的親人。然後這才突然知道,原來他的身世竟然是這麽慘。


    爸爸媽媽都已經不在世間了。


    想想自己,她雖然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雖然經曆了童家的破產和爸爸的背叛,但是至少爸爸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至少媽媽昏迷之後卻也終於是醒了過來。


    上天對她還不算是太慘,不算是走投無路。而厲斯年卻是大概無論怎麽樣都無法挽迴了吧!


    “對不起,阿姨也沒有想到。”白柔說著。沒有想到這個孩子身世也是這麽淒苦。


    “沒關係,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厲斯年說著,時間會抹平一切的傷口,從最初的悲痛欲絕無法接受,現在也能夠和別人說起了。


    白柔似乎像是突然有點想起了什麽似的,繼續問著:“冒昧問一下,你父母是怎麽?”


    還想要問一問他父母是怎麽去世的。


    然而童以念打斷了。“媽……”


    這麽傷心的問題就不要再繼續了。


    白柔看著厲斯年,心中若有所思。又覺得不太可能,肯定不是故人的兒子。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了,而且當年沒有生還者。


    厲斯年聽到這個問題,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陰鶩。


    白柔沒有再說什麽了。


    童以念就這樣在家裏麵伺候著像是大爺一樣的厲斯年。


    厲斯年一會兒說:“我要喝水。”


    童以念趕緊去拿水。


    “一會兒說我要吃飯。你親自做的飯。”


    童以念又不停地在廚房裏忙活著。雖然每次厲斯年吃都要吐槽說做的什麽,可是每次又偏偏要她做。


    一會兒又說:“啊,幫我洗澡,我不方便。”


    “不方便你大爺。”童以念想罵人。真的是傲嬌到這個份上了,好像什麽事情都不能做,好像就在家呆著玩,公司也不見他去了,就在家裏這樣混吃等死。


    其實他的傷以可見的速度好轉著。


    而且看他這個狀態,也根本沒有到手不能提,嘴不能吃的地步吧!可是喝水要她,喂飯要她,洗澡要她。


    她真的像是照顧一個小孩子一樣全程照顧著厲斯年。


    真是覺得小孩子也沒有厲斯年這樣難纏。


    忍忍……忍忍……童以念告訴自己。


    他馬上就快要好了,等他好了,她還要出去工作。


    他答應她的。


    終於,厲斯年似乎有了要出去工作的打算,終於不在家混吃等死折騰她了。


    她欣慰地看著厲斯年,“慢走。”


    厲斯年看著她,“不送嗎?”


    “不送。”


    “我是個病號,不送嗎?”


    童以念看著那隻有幾步就到車的距離,撇了撇嘴,怎麽這樣啊,這麽近的距離也要人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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