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厲少,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厲少,整個a市都不敢小覷的存在,何況,他們童家依仗著他才能夠苟延殘喘到現在。若是沒有厲斯年,他們什麽也不是,分分鍾比三年前的童家更加落魄。


    “我的女人,拋不拋棄,我說了算。”厲斯年對著郭美麗說道。


    郭美麗雖然害怕,雖然腦袋不夠用,可是一瞬間也明白了過來厲斯年對於他們童家的重要性,而厲斯年現在是在維護童以念。


    童以念看著厲斯年,依舊仿佛是沒有反應過來,心中有萬千種情緒在流轉。


    他來了?


    他在為自己說話?


    他沒有拋棄自己?


    一係列的疑問,心中一時或悲或喜,方才明明那樣絕望,明明仿佛是沉到穀底一般。


    而厲斯年,這個她天底下最痛恨最想要離開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竟然會欣喜,竟然將她從湖底撈起,仿佛又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厲斯年走到了童以念的身旁,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依舊是清冷的聲線,然而卻帶了絲關懷與抱歉的語氣,“剛剛在忙,耽誤了會,你不會怪我吧?”


    “不……不會。”童以念睜大眼睛望著厲斯年。驀然懵逼,也不知道厲斯年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可是不管厲斯年唱的這是哪一出,她看到厲斯年的那一瞬間至少心中竟然踏實了。因為隻要他出現了,無論她用什麽辦法,都會讓他救出自己的父親。


    而隻要厲斯年肯出手,那麽救出父親一定沒有任何問題。


    之前因為厲斯年那仿佛與他無關,仿佛絲毫不會管的語氣,真的是讓她的心涼透了。


    而現在又莫名溫暖了些。


    童常遠看到厲斯年對童以念這麽關切的樣子,臉上的害怕已經是淡去了很多分。


    厲斯年看在自己女兒的麵子上是一定會救自己的。自己很快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厲少,我是冤枉的,我絕對沒有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一定要救我出去。”童常遠祈求般的眼神朝著厲斯年望去。


    厲斯年看著童常遠,眼眸之中的情緒意味深長。


    是嘲諷,是可笑,是解恨,還是同情,亦或是其他。


    其他人看不明白他的眼神,因為他的眼神根本就讓人無法直視,隻是一眼,就無法再繼續看下去。


    厲斯年收迴了自己的目光,沒有向童常遠迴答,卻是朝著童以念望去。


    童以念看著厲斯年望著自己。


    眼眸之中露出了滿滿的懇切。


    輕輕地踮起腳尖,在厲斯年的耳邊說道:“我求求你,隻要你肯救我父親,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厲斯年聽到這話唇邊揚起了微微的弧度。


    “這可是你說的。”


    攬著童以念的胳膊,對著童常遠說道:“你放心,你的女兒是我的女人,她的父親出了事情,我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童常遠得到了厲斯年的答複,一顆吊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


    殷切地對著厲斯年說道:“謝謝厲少,謝謝厲少。”


    厲斯年聽著這話微微打了一個哈欠,“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要迴去休息了。”


    說著便拉著童以念向外麵走去。


    童以念迴過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


    然而童常遠卻對她說道:“以念啊,要好好照顧厲少,不要惹他生氣。”


    童以念聽到這聲囑咐,頓時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事到如今,他在意的到底還有什麽呢?


    她無比懷念從前的時光,無比懷念以前那個安靜祥和,父慈子孝的童家,一家人歡歡樂樂的樣子。


    那個時候,爸爸還是無所不能高高大大的爸爸,媽媽還是溫柔嫻靜相夫教子的媽媽,就連她的軒哥哥都還是青梅竹馬的相伴。


    然而一切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生變化了呢?


    好像從童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某個人出現開始,她的世界,就被那個人橫衝直撞、攻城略地,徹底淪陷。


    “想什麽呢?”厲斯年在車裏麵對著發呆的童以念問道。


    發呆時候的童以念安靜而美好,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她臉上的安寧與祥和,然而夾雜著懷念與失望卻依舊也是清晰可見。


    “沒什麽。”被打斷了想法的童以念迴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已經是在厲斯年的車上了。


    “真的沒有什麽嗎?”厲斯年問道。


    童以念想了想,方才她想了什麽呢?她想起了從前的童家,想起了從前年少無憂無慮的時光,更是想起了莫少軒,同樣也想起了是厲斯年的出現,她的人生徹底崩塌。


    隻是須臾的功夫,竟然仿佛像是迴味完了這一生。


    “沒有。”童以念低著頭神色躲閃地迴答著這個問題。


    若是被厲斯年知道她想起了軒哥哥,厲斯年這個變態禽獸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刺……


    車猛然急刹車。


    童以念整個身體控製不住地向前傾斜,差一點就撞上了前麵的玻璃,幸好自己係著安全帶,才不至於撞到頭。


    “你……”童以念睜大眼睛莫名地看著厲斯年。


    厲斯年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轉過頭來,看著童以念。


    清冷的眼眸中折射出月光,泛著攝人的寒光,明明關著車窗,卻仿佛像是感受到了絲絲入扣的寒風。


    童以念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厲斯年也不知道是發什麽神經,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和她過不去,怎麽就一定要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呢?


    童以念知道自己這一次不能說謊。她原本就不怎麽擅長說謊,更何況,麵對厲斯年這麽精準如獵人一般的人。


    “我……其實就是突然看到爸爸,忍不住迴憶起了從前的一些時光。”


    “在童家的時光?”厲斯年問道。


    “嗯。”童以念點點頭。


    “那你想起了些什麽?”厲斯年又問道,仿佛像是期待著什麽一樣,又在矛盾著什麽一樣。


    童以念想了想,軒哥哥是絕對不能夠這般提及的,雖然是從前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可是軒哥哥是她心中的一道白月光,是不能夠被玷汙的存在。


    “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和爸爸媽媽一起相處的時光,童家還沒有衰敗的時光。隻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都過去了。”童以念避重就輕,說著。


    然而厲斯年卻突然一瞬間蹭了上來,一隻手抵住了她的脖頸,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眼睛都盯出血來,“你可是想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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