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等到深夜,雷諾茲都沒有迴來,也沒有傳迴來半個信息,米洛有些坐不住了,是雷諾茲沒有找到皮爾斯呢,還是雷諾茲出了事。


    “我不應該讓他出去的。”米洛有些不安,現在的院子外麵守著了太多的敵人,讓雷諾茲一個人出去落單,這不是給人下手的機會嗎?


    沃利衝著雅米兒使了個眼色,雅米兒去了廚房,端過來一些點心與熱騰騰的香草茶,他接過來,親手替米洛倒上了一杯,“別擔心,雷諾茲那小子的實力比你想象的要強。再說,沒有了唐娜拖著,他也沒有顧及,退一萬步講,他打不過難道還逃不了?”


    “可是雙手難敵四拳……”米洛端著熱茶杯,半天也沒喝一口。格裏芬湊到桌邊,搶過了茶壺對著自己的嘴就倒了一大口,滾燙的茶燙得他的嘴唇都紅了,他閉著嘴像隻猴子一樣的在屋裏蹦噠著,也不願意將口裏的甜茶吐出來。好不容易將口裏的熱茶咽了下去,他張大嘴巴一個勁的喘熱氣,還不忘叨叨:“一群土狗也對付不了一隻虎。”


    “噗……”米洛橫瞪他一眼,“你認為魔法工會的那些人,還有另一批的異魔者都是土狗?”要真是這樣,她也就不擔心了。


    沃利站了起來,在窗邊張望了一陣,轉迴來繼續勸:“洛洛,你先迴房裏去休息吧,如果他們迴來,我一定第一時間去叫你。”


    “不,我想等他們迴來。”米洛堅持。


    “可是你坐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啊,還不如養足了精神,明天看形勢再做打算。”沃利道,其它幾個也都幫著說話,米洛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來,沃利一見米洛有所鬆動,連忙上前連扶帶推的擁著米洛往樓上走。格裏芬站在廳裏。傻乎乎的道:“呃,什麽時候沃利與米洛變得這麽親密了?”


    米洛身子一僵,沃利迴過頭來狠狠的瞪了格裏芬一眼,格裏芬立即將頭埋了下去,搖著手解釋:“沒沒沒,我隻是奇怪嘛,以前沃利隻要一靠近,不是皮爾斯會將他拉開。就是米洛會把他踢走的。”


    “切,那是老黃曆了好不。”火牙的尾巴變長,重重的甩在了格裏芬的後背上,傲嬌的昂起頭:“少見多怪。”


    “我這不是有一段時間不在社裏嘛。”格裏芬又仰頭喝了一大口,立即發覺不對,迴過頭來盯著火牙,滿口茶都噴了出來,將呆在桌上的火牙噴了個滿頭茶水,火牙一下子炸了毛:“混帳。要噴水你不會去外麵。”


    格裏芬連嘴角邊的茶漬都忘了擦,眼睛瞪得像銅鈴,聲音都有些變調:“你會說話?”


    “當然,我進階了當然能說話了。”火牙抖掉了身上的茶水,尾巴在身上兩拍,一陣白色的霧氣從身上冒出,清掉了茶水的味道,這才側頭優雅的躍上沃利的肩膀,瞪著一雙圓眼睛,眼瞳豎成一條豎線。氣定神閑地道:“小屁孩。請滾開!”


    “嗯?說誰小屁孩呢?”沃利也有些炸毛了。


    “誰搭話就說誰!”火牙懶悠悠的挑釁。


    格裏芬怪叫著撲上來,在快碰到火牙的時候,地上忽然冒出了一條細小的藤蔓纏繞住了他的腳踝,他身子一歪,直接撲倒在地上。


    “沃利,你拉偏架!”格裏芬大力的捶打著地板,沃利頭也不迴。跟著米洛上了樓。


    “好好睡。”沃利將米洛送到了房門邊,正準備替米洛帶上房門。米洛一把將門板給撐住了:“你進來吧。”


    “呃?”沃利怔了下,還是聽話的進了房門,米洛一把抓住往裏竄的火牙,從房間裏甩了出去:“你在外邊守門。”火牙的尾巴爪子死死的扣住了門框,“不要啊,打死不出去。沒有我在,你們孤男寡女的要是*。那可就沒有人能潑冷水了……”


    米洛的額頭上垂下了三條黑線,她從沒這樣怨恨火牙能開口說話。人家說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這隻狸嘴,比狗嘴還要壞三分。


    沃利卻認真的對著火牙道:“這話不對哦,我與洛洛之間有什麽,這與你無關,你又不是洛洛的寵物,你要是認了洛洛做主人,倒是還有幾分能插上一句的資格,要不,你幹脆認個主?”


    “混帳,我怎麽可能認這黃毛丫頭做主人!我與她隻能保持個協助關係。”火牙怒罵著,尾巴直接朝著沃利甩去,沃利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順著力道一拉,將它扯脫了門框,直接的從門口丟了出去。火牙一驚,再次朝著門口撲過來,門及時關上了,它生生的撞上了門板,隻感覺鼻子酸酸的發痛,兩條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它用舌頭一舔,血啊。火牙用尾巴大力的敲擊著房門,咬牙切齒的怒罵著:“沃利,我與你沒完。”


    米洛坐在床沿上,看著沃利輕巧的解決掉了火牙。沃利關上了門,很安穩的站在離米洛一步遠的地方,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眼眸清澈,沒有平常的那種誘惑媚人,倒是與皮爾斯有幾分相似,隻是真誠更多幾分。


    “洛洛,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對。”米洛指著床邊不遠處的椅子:“你坐下來先。”


    沃利伸手提過椅子,挪近了一些,坐下,卻沒有正規的坐勢,身子無骨般的斜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懶慵自然,卻帶給人一種放鬆的感覺。


    米洛正定定的看著他一陣,看得沃利由自然變得緊張,最後如坐針氈。他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米洛卻依舊沒有收迴目光,他眉梢微微往一翹,像是下定了決心般的道:“洛洛,你找我到底是什麽事。”


    米洛輕歎:“從遺跡迴來之後,你對我的態度轉變得很大,之前在水穀的時候我還沒有大的感覺,這次出事之後,我發現你完全的不一樣了。呃,甚至你可以把心交給我,好吧,你以前解釋過一次,隻是,我總還是感覺你有什麽在瞞著我。”


    如果僅僅隻是在遺跡裏她出手救過他,他才無條件的幫她,這很合情合理。可是,讓他能掏出心交給她,這可就太不正常了。異魔社裏的所有人都無比的崇尚著自由,甚至連火牙與她這般的親密都不願意淪為受人控製的寵物。沃利向她交出了精靈心,這其中必定有著她不清楚的內幕。


    沃利隻覺得心頭嗖的一緊,他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的,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快到他還沒有心裏準備向米洛全盤托出,快到他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米洛的各種反應。


    “不能說嗎?”米洛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但那份笑意並沒有在臉上完全綻開,就化成了嘴角邊的冷霜花。她直接的取出了裝著沃利的心的盒子托在手中,聲音幽幽的:“我知道,隻要我向你的這顆心詢問,心會直接告訴我最真實的答案,可是,我沒這麽做,我想從你嘴裏聽到,而不是強迫的問你的心。”


    沃利又是一怔。


    見沃利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米洛把心放迴到他的手中,輕輕揮了揮手:“你出去吧,我累了。”


    拿著自己的心,沃利步伐沉重的走到了門邊,手碰到了門把又如被燙了一樣的縮迴了手,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今天從這裏出去了,也就是阻斷了這個話題,米洛不會再向他問起。以後而他隻怕他想再舊事重提也尋不到機會更張不開口。而這些事不可能會一直隱瞞下去的,總有一天會暴露,當米洛從別人的嘴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到時候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打定了主意,沃利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轉過身子,聲音悠悠的:“你已經知曉我擁有黑精靈的血脈了,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黑精靈實際上是一個母係的社會體質。想要衝破血脈的禁錮,想要繼承遺跡裏精靈的傳承,我必定要按照精靈的規則走。本來,我不想這樣,我不願意我自己的命運被一個女人控製在了手裏,所以我一直不願意啟用身體裏那股強大的魔力。在遺跡裏,我用了那股魔力後,也寧可被魔力反噬而死,也不願意將解決之法說出來。”


    “誰知,你竟然會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暢想著生命危險替我化解了魔力的反噬危機。”沃利的聲音到這時充滿了苦澀與不安:“說真的,那個時候我嘴上說著謝謝你,實際上我甚至想過要利用遺跡裏的危險讓你無聲無息的死在在那裏。可是,那場冒險裏,我沒尋找到機會,同時,反而被你那對同伴不放棄不拋棄的執著感動。在遺跡底麵對著強大精靈傳承魔力的誘惑,我就順水推舟,認了你為主母,然後進行了魔力傳承。”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你不需要防備我,也不要對我做的事心存感激,這一切隻是我在盡我的義務而已。” 說完,他反手將裝心的盒子放在門邊的小幾上,拉開門飛快的閃身出去。


    主母?米洛差點沒兩眼一黑昏倒在床上。她的臉紅得發起燙來,恨不得能夠讓時間迴流,或者是能衝到之前,在沃利將一切真相說出來之前,喝令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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