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全名孫琳琅,不但是孫太傅的孫女,同時她的母親還是江南世家名媛,當然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培養大的。


    隻不過世人隻知道孫太傅是經世大儒,名動天下,卻是壓根沒有人想得多,這孫太傅祖上本不姓孫,不僅不姓孫,而且是姓夜!


    夜姓一族在如今的大盛國已經相當稀少,而且血統全都極為低下,五品以上的夜姓官員幾乎沒有。這並不是是因為天下夜姓一族本就稀少,相反前朝皇室便為夜姓。當年新舊兩朝鬥爭激烈,夜氏皇朝破滅之後進行了相當猛烈的反擊,隻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改變被取而代之的命運。


    也正是因為夜氏的不甘與反擊,大盛開國皇帝對夜皇皇族進行了血腥的清洗,這樣的清洗甚至於連累到了民間的普通夜姓百姓。


    而孫太傅一族正是當年那場新朝對舊朝皇室清洗時所僥幸幸存下來的一支皇室旁支。為了避禍,這麽多年以來,孫家先祖甚至於不得不改名換姓隱身下來,暗中卻依舊沒有死心,一直都在尋找著各種各樣的機會。


    隻可惜天下安定,趙室統治一日比一日安好,這也使得改成孫姓的這支前朝遺孤一直沒有什麽作為。不過他們的忍性也極大,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反倒是愈發的隱藏至深,漸漸的讓人們幾乎都快要遺忘當年也曾盛極一時的夜姓王朝。


    聽到江楓所說的這些隱密,沈悅秘卻是吃驚不已,顯然沒有料到太子妃竟然是前朝皇室子孫,隻不過即使如此,那太子妃,當然也可以說是現在的孫家更沒有任何道理去幫趙澤霖才對,畢竟趙澤霖也姓趙呀!


    而且。孫家直接護佑太子上位,到時太子妃便是皇後,生下了子嗣中有著一半的夜家血統,這不更容易讓他們達到暗中顛覆的目的嗎?


    她極為不解地朝江楓問道:“難不成,賢親王與孫家,也就是前朝夜氏也有著什麽特殊的關聯,所以太子妃以及太子妃背後的孫家才會心甘情願的放著後宮這一塊的道路不走反倒是去幫趙澤霖?”


    沈悅兒腦袋轉得倒是極快,馬上便剝絲尋影的想到了這一塊去。


    江楓一聽,很是自豪地說道:“嗯,我的悅兒就是聰明。什麽事情一點就通!”


    他嘴角含笑,倒是毫不吝惜於對沈悅兒的誇讚,而後進一步補充解釋道:“趙澤霖的母妃同樣也是當年另外一支逃離出血腥清洗的皇室之後。而且相較於孫家來說,趙澤霖的母妃那一支血統更為純正些,是當年九皇子之後,所以孫氏一族自然無條件的服從了。”


    “哦,原來是這樣!”沈悅兒恍惚大悟。這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也是,孫家與趙澤霖母妃一族看樣子是早就已經聯絡上了,於他們而言,趙澤霖同樣亦是夜氏的後人,而且血統上也更為純正,所以將所有的複國希望放於趙澤霖身上當然是理所應當。而且以趙澤霖的實力來看,也是更加容易達成的。


    原來趙澤霖身上還背負著一個這樣的身份,怪不得此人野心如此這大了!


    想通了這一點。新的問題又來了,沈悅兒如同個勤學好問的好學生似的,再次朝江楓提問道:“照這樣說來,太子妃是想幫賢親王確定我與你之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係。可是賢親王確定這個做什麽?不是明擺著沒用嗎?蠱毒一事,他應該已經知道你在背後幫我才對。又何必再費事讓太子妃試這試那的呢?”


    聽到沈悅兒的話,江楓臉上露出一抹略顯怪異的笑意。撫了撫沈悅兒一側的青絲,這才迴答道:“悅兒說得沒錯,他的確已經知道我在背後幫你,也早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所以,他想確定的不過是你對我的心思到底到了什麽樣的程度罷了。”


    沈悅兒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江楓說的這話有什麽區別,在她看來,就算當時她與太子妃談論之際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用意,而有所遲疑或者其它什麽的反應的話,那也說明不了什麽呀!趙澤霖還特意費這些心思有什麽意義呢?還有江楓這家夥說到這個時神情怪怪的,怎麽看都覺得有些別扭,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江楓自然也沒忽略掉沈悅兒此刻的那份不解,因此很快恢複了常色,含笑而道:“你的記憶並不完整,所以有些事情沒有印象,會覺得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聽到這話,沈悅兒卻是下意識的從江楓懷中掙了出來,愣了半天後滿是沮喪地問道:“江楓,你到底還有哪裏是不知道的?”


    江楓含笑,卻是不答,臉上完全是一副無所不知的神仙樣,隱隱還帶著幾分得意之色,看得沈悅兒忍不住想要掐上幾把。


    “沒錯,有些事情我的確不太記得了,估計著可能是那次撞到頭的緣故。”她也懶得追問,索性如實坦白道:“一個便是你了,宮宴那天見到你時,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有你這麽一號人物的存在,完全沒有半點的印象。別外一個便是賢親王了!”


    沈悅兒說的不算假話,隻不過是稍微將原因給變通了一下,繼續說道:“隻不過對於賢親王,我多少還是有些固定的印象,與他相關的一些重要事情也能夠記得起來。但奇怪的是,我卻怎麽也想不起他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還有我在賢親王府多少也住了幾年,與他相處的印象也幾乎沒有什麽。”


    估計這應該就叫做選擇性失憶嗎!沈悅兒心中暗自補了一句,真不知道原主以前到底有過些什麽樣的經曆,連丟失記憶都如此的有個性。


    江楓聽到這些後,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意,隻是若有所指的補充道:“你之前對我全然沒有印象又有什麽關係?反正隻要你現在把我放在心底裏頭就夠了。我的悅兒不同於一般人,要記的東西太多了,忘記一些也無妨。至於趙澤霖嗎,他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不記得以前他的那些事更好,反正記住他不是好人就行了!”


    聽到江楓帶著孩子氣般的話語,沈悅兒一時間又覺得有些好笑,看來之前江楓與賢親王一準也是不對付的,不然的話以他這堂堂國師金口,也不會這般孩子氣的直接罵趙澤霖不是好人了。


    好與壞對沈悅兒來說都不是什麽絕對的,站在各自的立場上來說,許多事情本就隻關乎利益,無關乎什麽真正的是非對錯。


    就好比她與賢親王之間,若她沒有重生到原主身上,而是旁的什麽普通人身上,與賢親王不存在這些控製反控製的利益相爭的話,那麽此人是好是壞,是奸是忠,是善是惡根本就不關她任何事了。


    “嗯,你說得對,於我而言,他不是什麽好人!”沒有多想,沈悅兒索性也笑笑的附和了一句,響應著江楓流露出來的孩子氣。


    無論如何,她與賢親王之間的恩怨是不可能輕易的抹去了,不想被人家給掌控,那就隻得努力反擊擺脫棋子的命運了。這一點,她無從選擇!


    “我的悅兒一定要好好記住你剛才所說的這句話,牢牢的記住!等趙澤霖迴來後,才不容易被他的假相給騙到!”江楓幾乎是貼在沈悅兒耳旁說的這句話,似乎生怕沈悅兒聽不到一般,還特意的加大了些音量。


    “好吵呀!”沈悅兒抱怨著將江楓給推開了一點,好笑說道:“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被明知真麵目的人給騙倒,你這是瞎擔心什麽呀。”


    江楓目中的柔情愈的加深,也不再提先前之話,轉而快速的除去身上的外衣:“好了,夜已深,早些休息吧,今日我又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你怎麽可以又賴著不走?我可沒……”沈悅兒很快意識到江楓這家夥又來這一套了,不過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已經被那家夥給拉著躺進了被窩裏頭。


    “好好睡覺,別吵了,乖!”他輕啄了一下她的前額,而後一副滿足不已的神情就這般擁著她閉上了眼睛。


    沈悅兒見狀,又無奈又好笑,見江楓當真也不吱聲就這般睡下,卻也沒再說什麽。


    算了,反正現在天氣涼了,有人給她暖被子也不錯。她心中暗付,倒是下意識的為這樣的相處方式找到了一個聽上去很是站得住腳的——理由。


    五天後的一個下午,賢親王府那邊派人過來了,這會來的不是一般送信跑腳的仆從,而是賢親王府的管家。


    賢親王府的管家這一次也不是代表賢親王妃而來,而是直接傳達賢親王的話。


    “小姐,王爺派人傳信迴府上,說是明日即將抵京,請小姐明日午時前出城,在迎君亭處等侯王爺。”管家如實將信上所言轉達給沈悅兒,而後也不再多言其它,更不再多留,行禮過後便先行退下。


    見狀,沈悅兒心中雖然頗為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問什麽,任那管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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