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兒毫不客氣的逐客令頓時讓一旁的黃婆子急得差點脫口而道有多餘的飯菜,於她看來這麽好的機會小姐竟然直接出聲把大少爺給趕走,實在是讓人幹著急。不過剛剛準備張嘴,餘光觸及到沈悅兒之際,卻還是下意識的閉上了嘴沒有自作主張。


    所幸,大少爺並沒有因此而生氣,竟然還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黃婆子也看不出張傳業心裏頭是不是真的對於小姐的漠視完全不在意,反正那張臉一向清冷得緊,沒見生出什麽口嘴來倒也不去多想了。


    侯爺夫人對於沈悅兒如此快速的完成了那麽多賬本的查看自是覺得無法致信,又看到那份寫得極為詳細的賬目問題總結時更是頭皮一麻。


    她當然不相信沈悅兒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查清這麽多的賬,料定那臭丫頭一定是亂寫的,因此叫來府中幾名賬房。誰知幾名賬房在看過沈悅兒所寫的那些賬目問題時,竟然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話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在侯爺夫人的催促追問下,他們這才不得不承認沈悅兒所查出的問題完全對得上,而且還有些比較細微的甚至於是他們之間都不曾注意到的。也就是說,這大少夫人不但懂看賬本這些,而且還是個十分老道厲害的,再加上這麽多賬本總共隻花了不到一個上午的功夫,如此神速更是京城都難得找出有她這般神乎其神水準的人來。


    得到如此肯定的證實之後,侯爺夫人當場便驚訝得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兒子在沈悅兒準備開始前便到了惜芙院,一直到沈悅兒弄好將東西派人送來都在場,她絕對會認為一定是那死丫頭找了好多個厲害的高手一並幫忙給整出來的。


    原本還想著故意把賬目之事弄得複雜些好讓那丫頭過不了關,而後趁機找人好好教導一番,也好讓那臭丫頭受些罪知道侯府的臉麵不是那般容易打的。卻不曾想到。如今這沈悅兒竟然把事情提前辦完,還辦得如此漂亮,漂亮到壓根找不到半點可以讓她入手的地方!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那臭丫頭,一想到這迴又在這臭丫頭手裏頭栽了跟頭,侯爺夫人那個恨呀跟野草似的愈發的瘋漲。


    “來人!”她咬著牙一臉惱火地說道,“去告訴大少夫人,日後不會給她找什麽人重新教導學習了……”


    侯爺夫人雖然心中極為不服氣,對沈悅兒更是討厭到了極點,不過卻總算還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既然沈悅兒過了這一關,那她自然就不會再在這件事上過多的浪費時間。


    不過。火氣可不是那般容易消散,針對而有成見的心也不可能因此而平複。她重重的吸了口氣,分外尖刻地繼續說道:“既然咱們侯府的大少夫人如此有本事。那就叫她五日後在皇上的壽宴獻藝上拿個頭名,為安陽侯府增光添彩!”


    一旁的婢女看著侯爺夫人那黑得嚇人的臉色,自然知道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因此立馬領命,借機趕緊退了出去。省得被這脾氣給殃及到了。


    侯爺夫人這吩咐傳到惜芙蓉院後,可是將荷風與黃婆子等人給氣壞了。侯爺夫人這明擺著就是想要為難她們家小姐,沒從之前的事上討到便宜如今又想出這樣損人的招來,實在是欺人太過明顯了。


    而過來傳話的婢女看這架式心中也是忐忑得很,如今府中上上下下誰不知道這大少夫人脾氣厲害得緊,哪是這種好說話的人。一開始隻想著早些跑出來莫受侯爺夫人怒火的連累。卻是忘了要過來傳話的主同樣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婢女小小聲的解釋了一句,表示這都是夫人的意思,她也不過是個傳話人罷了。又見沈悅兒的神情從頭到尾的沒有半點變化。平靜得嚇人,心裏頭反倒是愈發的不安起來。


    誰知,這大少夫人不但沒有朝著她發半點的火,而且還說了屋裏頭仆從兩句,隻道沒什麽好不高興的。還讓叫荷風的貼身婢女得好好管束一下情緒了,動不動火氣那麽大無端丟了惜芙院的臉麵。


    荷風一聽。很快意識到今日她這態度的確有些過了,即使是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卻也得清楚她自個的身份,不然總這般衝動的話,到頭來不但沒有半點的作用反倒是隻會給自家主子惹麻煩添亂。


    她先前對著大少爺擺臉子時,小姐不曾說她卻並不代表可以一味的縱容她如此沒有規矩,也都怪她自個太過衝動了些,當著侯爺夫人屋裏婢女的麵就這般,明明不是小姐的錯,可傳出去的話,所有的人反倒都隻會責怪到她家小姐頭上去的。


    “奴婢錯了,不應該胡言亂語,請小姐責罰。”荷風倒是沒有半點委屈,當著侯爺夫人的人向沈悅兒認著錯,“不論如何,奴婢都不應該越了自己的本份,實在是給小姐丟臉了,請小姐放心,奴婢日後再也不會如此魯莽。”


    沈悅兒的確不喜歡荷風這種衝動的性子,不過卻也明白這丫頭如今是一心為自己,再加上也並不真怕侯爺夫人那邊什麽,所以敲打之後見這丫頭馬上認識到了真正的錯處,也不再過多的責備。


    “算了,記下就好,你最近火氣太旺,一會讓小廚房煮多些去火的綠豆湯喝上兩碗,順便讓院裏頭其他人都喝一些敗敗火。不能因為別的地方火氣旺而跟著一並冒火,實在有損形象。”沈悅兒意有所指的吩咐了一聲,教訓荷風的同時當然也沒少得點明侯爺夫人那邊心火太旺,亂發脾氣實在有損形象。


    傳話的婢女倒是不笨,立馬聽出了沈悅兒話中的意思,因此連忙笑著說道:“大少夫人過慮了,荷風姐姐也沒別的意思,不過就是心疼大少夫人您罷了。”


    聽到這話,沈悅兒倒是抬眼多看了麵前這婢女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誇了一句這丫頭倒是個懂事之人。讓荷風給了一小綻銀子打賞這婢女後又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青顏,謝過大少夫人賞。”青顏恭敬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接過銀子放好後神情雖並不掩飾心中的愉悅,但卻不會顯得讓人討厭。


    沈悅兒再次點了點頭,頗為滿意地說道:“嗯,青顏,倒是個不錯的名字。你迴去後順便再幫我給夫人帶句話,就說皇上壽宴獻藝一事都是那些未出閣的小姐貴女們忙活的,自然輪不到我來湊那個熱鬧。”


    侯爺夫人氣勢洶洶踢過來的球,就這般被沈悅兒不痛不癢的扔了迴去,青顏一聽,連忙笑著應下,又道了幾聲安好之好,這才退下離開。


    青顏一走,荷風倒是不敢再多嘴說什麽,黃婆子卻是有些擔心地小聲說道:“小姐,您就這般把侯爺夫人的話給擋了迴去,隻怕那邊可不會這般輕易的讓您脫身的。”


    荷風還是不敢多說,隻是腦袋一個勁的跟著點頭,滿是擔心的看著沈悅兒。


    沈悅兒微微伸了個懶腰,一副愜意不已的模樣說道:“我聽說侯府五小姐能歌擅舞,那般才藝雙全的人心心念念著在過幾天皇上壽宴上一展光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若是大家都知道五小姐有此心願,我這個當嫂嫂哪裏會去拆這個台呢?”


    黃婆子與荷風一聽,頓時對視一眼,目光之中盡是說不出來的笑意與領悟,這倒是個相當不錯的法子,拋出五小姐來,看這侯爺夫人還有沒有那麽多閑心成天來找自家小姐的麻煩。


    “小姐放心,這事老奴一定會辦得漂漂亮亮的!”黃婆子笑得格外的陰謀,當然她自個卻是並不這般覺得。而荷風在一旁也跟著笑得十分的賊,眼神亮晶晶的,帶著無法掩飾的得意。


    沈悅兒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沒有去理會這一老一小兩人,雖然她不喜歡主動生事,不過卻是不介意順勢煽煽風。說起來,世上的人這折騰那折騰的,無非就是閑成這樣才有時間瞎整,給她們找點事做,當然也就沒那麽多閑心成天惦記她了。


    而事實證明,黃婆子在辦這些事上當真是個不錯的好手,那邊侯爺夫人還沒有因為沈悅兒直截了當不給臉麵的將吩咐給頂迴來而收迴火氣,隔天卻是又傳出了一個讓她鬱悶到了極點的消息。


    也不知道哪個嘴多的家夥到處亂嚼舌根,竟然說五小姐要在幾天後的皇上壽宴上表演獻藝,為此可是精心準備了幾個月之久,其才藝著實是讓人期待!


    更氣人的是,這風實在是吹得夠快夠厲害,她還沒弄清到底怎麽一迴事,不但侯府上上下下,就連外頭其它各家各處都給傳開了,而且說法是越來越誇張,越來越離譜。沒兩天便成了侯府五小姐張畫媚信心百倍,誓言要在皇上壽宴獻藝時力壓群芳、拔得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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