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侯府老夫人的確沒有半點再準備給沈悅兒刻意立威拉架子的樣子,甚至於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全數隻字不提,神情態度就跟沈悅兒與侯府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矛盾衝突一般。


    侯爺夫人自然也是在的,比及昨日來說,整個人更顯沉默了起來,但卻也不再多提前事糾結,踏踏實實的坐在老夫人身旁連個厭惡的眼神都不曾再出現過。


    除此這外,今日老夫人這屋裏倒也沒再有旁的什麽人,二夫人三夫人一眾也好,還是其它少爺公子全都不曾出現,顯然應該是老夫人提前交代過了,不然的話沈悅兒這般大動靜的迴府總是不可能毫無反應。


    老夫人煞有介事的讓人將安陽侯府預備想到的一些壽禮清單拿給沈悅兒過目,並且還一一詳細的介紹了一番,說是讓沈悅兒好好幫忙尋思一下,最後到底送什麽為好。那商量的口氣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聽了去,還真當這安陽侯府當家人是大少夫人沈悅兒一般。


    沈悅兒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是自己的威壓讓侯府這兩個老女人怕了她,所以麵對這突然而來的轉變自知肯定不可能包著多好的心思。


    “老夫人還是自己拿主意比較好一點,悅兒向來不理會這些事情,也不願意理會,自然就提不出什麽有見地的意見來。”沈悅兒清清楚楚的表明著自己的意思,不論這兩個女人是什麽心思,總之她都不願意多加去參合安陽侯府的這些事情。


    “悅兒丫頭可別這般說,你是侯府大少夫人,這張家的大事小事總有一天得接手去管,這掌家一事也總歸得去做的。”老夫人並沒有因沈悅兒的態度而生氣,“我與你母親商量好了,從今日起。等你及笄之後與業後正式圓了房便得慢慢開始幫她分擔一部分家事,所以從現在起不妨便開始學習、接觸。”


    老夫人這話聽著是在與沈悅兒商量,不過卻顯然並沒有半點真心想要商量的意思,說到最後話鋒一轉直接點明道:“你既嫁入侯府,又是嫡長孫媳,那麽打點家事便是理所應當要去學的要去做的,否則的話,外人還以為我張家不待見你這個長孫媳,即使你不在意那些說三道四的,但侯府總歸是不得不在意的。”


    沈悅兒並沒吱聲。不出所料,一直沒怎麽吱聲的侯爺夫人也說話了:“這是好事,府中不知道多少人想學想有這個機會都得不了。悅兒自是不必有什麽顧忌。過幾天便是皇上壽辰,皇上都點明要你參加壽宴,自是說明聖上對你的重視,如此,我侯府又豈可能不好好重視你這個兒媳婦?昨日晚上我便命人去遇難親王府送了信。將此事告之了賢王妃,王妃聽後極為欣慰,還說十分期待,悅兒自是不能讓賢王妃失望才是。”


    言罷,侯爺夫人也不再多說其它,語氣態度雖然控製得很好。如同可親的長輩一般循循善誘,真心真意的待沈悅兒好一般。不過那目光這中隱隱閃動的一抹精光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泄露了出來。


    沈悅兒哪裏看不出侯府這兩個老女人早就已經合計好了此事,甚至於還看似聰明的將賢親王妃都給借用了過來。顯然打定了主意不會讓她避開此事。


    左右想來,這兩個老女人都不可能是真心希望她學習管事好日後掌家,無非就是想借著這麽個好聽的由頭,先將她拉入局,而後再從中使壞下絆子害她罷了。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但既然她們連賢親王府都抬了出來,執意想要製造渾水。那麽她倒也沒有什麽好怕的。再進這侯府之門前她便早早打算好了少不得要收拾這樣那樣的麻煩,當然也就不差這一招了。


    “老夫人、夫人這話的意思是,此事沒得更改了?”她笑笑地喝了一口茶朝兩人問道,“你們確定真要讓我幫忙掌家?”


    “當然是真的,這等事哪有開玩笑的理。”老夫人應了一聲,看著沈悅兒臉上的笑,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的感覺,不過卻也並沒有過多的去理會。


    而侯爺夫人亦點了點頭:“沒錯,打今起,你便開始學吧。我已經替你找好了教導之人,也安排好了學習的……”


    “不必了。”侯爺夫人的話還沒說完,沈悅兒卻是接過話打斷道:“夫人不必費心安排這些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打理的家事隻管吩咐便是,悅兒自當做好就行了。”


    這話一出,老夫人與侯爺不由得對視一眼,懷疑之色盡顯於表。


    “悅兒你可別說這等大話,不學?難不成你已經會了?要知道,侯府這麽大的家業,打理起來可不是什麽簡單之事,稍微一丁差池都將引起大麻煩,豈是兒戲?”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對於沈悅兒的話明顯不信。


    而侯府夫人更是如此:“就是,不會就學,這沒什麽丟臉的,你年紀小,從頭學起也不難,更何況我們也不催著你一下子便學得多好。可你竟然說不用學直接便可以……”


    “夫人說得對,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沒什麽可丟臉的。不過我這人也從不說大話,掌事什麽的對我來說隻存在願不願意,不存在會不會的問題。從頭到尾我都隻是說不願,卻並沒說過不會。既然你們執意讓我接手這些事的話,那我幫忙去做便是,無畏再浪費其他的人力氣力了。”


    侯爺夫人的話再一次沒有說完又被沈悅兒給打斷了,這一迴,她的臉上終於難以再保持先前的那抹平靜,憤憤之色已然掛了幾分出來。看到侯爺夫人終於再也裝不出那種淡定,沈悅兒又是單獨衝其笑了笑,絲毫不在意會不會惹誰不開心之類的。


    見狀,老夫人終究還是沉得住氣些,一副不與多做口舌之辨的樣子說道:“好吧,既然你說都會,不用學了,那我信你便是。畢竟你也是賢親王府出來的,嫁進府前學習過這些倒也無可厚非。不過此事到底不是什麽小事,開不得半點玩笑,明日我先讓管家將府中賬本送去給你查看,會不會掌家自然最少得看得懂這賬本。若你真的得心應手的話,其它的當然也就沒有什麽特意學習教導的必要了。”


    老夫人這話意思明白,會與不會不是嘴巴說說就行了,得看實際行動。至於明日看賬一事也就成了對於沈悅兒考驗的一項重要內容,要不要找人來從頭學起可就看明日了的。


    沈悅兒心中清楚老夫人這般安排自然不可能讓她簡簡單單的過關,所以看來明日那些賬本一定會是精心準備挑選出來的,不然的話也用不著等到明日,今日便可了。


    不過再怎麽樣,沈悅兒也沒有半點擔心之處,前世那麽大一個集團她都能夠管得好好的,如今兩世為人,兩世記憶還掌不了這區區一個侯府的家事嗎?


    沒有再在老夫人屋裏多加停留,敲定下這事後沈悅兒便帶人先行離開,沒再多理會侯府的這兩個老女人。


    迴惜芙院的路上,經過後花園時,卻發現不遠處的水榭涼亭裏有人正朝她這邊投來視線。側目看去,卻是大少爺張偉業與另外一名約莫二十三四的華衣男子。


    水榭與她所經之路並不在一條道上,所以她並沒打算多加理會,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腳步不停的繼續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而去。


    那華衣男子是誰如今她心中是清楚的,原主的記憶可沒有白找迴,隻是無謂去多加搭理罷了。這麽一大早的便跑到侯府來找張傳業,看來這兩人關係倒是不一般。


    “悅兒丫頭這是急著要去哪裏呀?”華衣男子似乎沒料到沈悅兒竟然當他們不存在一般,視而不見的繼續前行,不過卻並沒有半點生氣的味道,反倒是知著招唿道,“小丫頭若是沒什麽急事的話,過來坐會可好?”


    聽到那水榭裏頭的人主動與她打了招唿,沈悅兒自是不好再當做沒看見,調轉方向倒是從容不迫的朝著地邊走了過去。


    “原來是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悅兒最近眼神不太好,剛剛隔得遠沒認出來,還請太子恕罪。”她睜眼說著瞎話,沒有半點的不自然,仿佛跟真的一般,邊說邊微微行了一禮。


    沒錯,這華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大盛國的太子。印象中,原主算得上與這太子雖然算是皇室皇子公主中見麵最多次數的,不過卻從無任何的深交。倒是沒想到此人張嘴便是一個悅兒丫頭,閉口一個小丫頭的,弄得跟熟得不得一般,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行了,快別多禮了,你這丫頭如今這樣子可真跟換了個人似的,連帶著性子都與以前不一樣了。若不是在這裏見到,於外頭碰上的話,隻怕一時半會我還真有些有些不敢認了。”太子邊說邊跟側目又跟一旁的張傳業說道,“看來這些日子你這小子可是真將悅兒丫頭給氣惱到了,不然的話到這丫頭怎麽對你都不理不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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