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兒並不懷疑雲陽先前所說的被族人追殺之事,但此人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極為奇怪。不但對她的了解顯露得太過熟悉,而且還毫無顧忌的挑明著這些底牌,如此一來,倒真叫沈悅兒完全猜不透此人的想法了。


    而雲陽聽到沈悅兒的反問,並沒有任何的意外,甚至於也沒有急著先迴答此事,反倒是一臉期盼地說道:“悅兒,以後你還是叫我木頭吧,這麽些年了,我可一直都盼著你再叫我木頭呢!”


    “叫什麽都一樣,反正都不是你的真名。況且你現在怎麽瞧著也不像木頭,還是雲陽比較順口一些。”


    “我的真名……”雲陽微頓片刻,笑得愈發的迷人,盯著沈悅兒的眼睛說道:“等悅兒答應做我新娘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這一句倒還真是說得自然而理所當然,雲陽絲毫沒有覺得有任何唐突與不合適的地方,眼巴巴的等著沈悅兒的下文,心情開了花似的。


    沈悅兒聽到這話還真是沒想到雲陽這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不過這樣的戲言自然不會讓她這種受過現代思想洗禮的人感到有其他的不適,甚至於連臉上淡淡的笑意都不曾有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你真名叫什麽我並不感興趣,我隻想知道你憑什麽覺得我要對付賢親王?”她平靜不已,“先不說他是我的義父這一層關係,以我之力豈可能生出與他相抗的想法來?”


    見沈悅兒壓根沒把自己剛剛所說的新娘之事放在心上,雲陽煞有其事的歎了口氣,可惜不已,但卻並沒有半點被打擊到,反倒是愈發鬥誌昂揚地說道:“不會的,總有一天。我會讓悅兒對我的真名感興趣的。”


    這話言下之下一清二楚,而且那份信心十足的模樣雖然輕鬆不已但卻並沒有半絲玩笑的意味。沈悅兒根本不用去理是真是假,對於她來說,就算是原主在這,對於一個六七年前孩童時期認識,今日才剛剛再見的男子,亦不可能真會往這方麵多想。


    “說重點吧,你現在的性子還真是有些讓人著急了。”她並沒有隱瞞自己對於雲陽話多又總是繞開重點的不滿,若是這小子再這般說下去,估計一時半會可沒那麽快能夠繞迴正題上去。


    雲陽自是聰明人。看到沈悅兒臉上已然泛起並不掩飾的不喜,知道這姑娘已經沒閑心再聽他說這些不著正題的話,因此隻得聳聳肩。攤了攤手道:“好吧,真名什麽的日後再說吧。至於賢親王一事,倒並不複雜,小時候你便不喜歡被人管束,如今這樣的性子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替賢親王賣命呢?”


    “我想那個老匹夫一定是用了什麽手段逼你替他做事。不然你怎麽可能嫁給那老婆一堆的臭男人?”雲陽理所當然的解釋著:“賢親王將你當成棋子利用,以你眥睚必報的性子,怎麽可能任人擺布?所以呀,你的敵人自然就是我的敵人,你想對付的人自然也就是我想對付的,老天都把我給帶到你身旁了。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


    最後一句,那臉上的笑意還帶著說不出來的滿足,雲陽打心底裏高興今日的重逢。雖然本就打算了搞定這批殺手後便去找悅兒的,不過這樣的命中注定更是讓他感到欣喜。


    對於雲陽的結論似的解釋,沈悅兒並沒有過多的追問,沉默片刻,卻是說道:“六七年前。我們認識一場也不過匆匆幾麵罷了,這些年你自己的日子都不好過卻還將我的下落與近況摸得一清二楚。讓我有種你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的錯覺。雲陽,你的這些舉動讓我極為不安!”


    她並沒有刻意去否認什麽,既然雲陽能夠猜到她心中的想法,那麽便說明此人心思、手段都有著相當過人之處,並不似表麵看上去這般笑笑嗬嗬的簡單。所以,承認與否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倒不如直接點明她對雲陽真實意圖的懷疑。


    她相信雲陽今日的確是被人追殺險些丟了性命不假,也相信暫時沒有辦法再迴自己的家族,但她絕對不相信此人淪落到了亡命天涯無處可去,隻得順便賴到她那兒的地步。不然的話,雲陽又怎麽可能口口聲聲的說幫她一起對付賢親王呢?


    反過來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相信雲陽的身份並不簡單,那麽執意不肯離開,想要留下來還揚言要幫她一並對付賢親王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呢?她可不會傻到相信真是什麽單純的兒時情誼或者所謂的喜歡愛之類的理由。


    聽到沈悅兒的話,這一次,雲陽總算是認真了不少,想了想後老實答道:“好吧,既然悅兒心存疑惑,那我自然得好好解答。這麽說吧,我想留下來幫你有兩個方麵的原因。其一,此次我來這裏,雖是有逃命的因素,但也存了來找你的心思。本想著擺脫最後一批殺手後再去尋你,卻是沒想到這麽巧被你給救了下來。這麽好的機會,我自然得好好把握了。”


    “其二嗎,你可能會更加相信一些,那就是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雲陽見第一條理由在沈悅兒那裏並不太好使,也不泄氣,繼續說道,“雖然詳情暫時我還沒辦法跟你過多解釋,不過賢親王於我而言就是一個最大的麻煩,即使沒有你的原因,我同樣也少不得動腦子對付他的。所以,我留下來幫你是最好不這的事情呀,你可別想將我給趕走。”


    聽完後頭這個理由,沈悅兒心中倒是明白了個大概,思索片刻卻是再次說道:“兩個問題,其一,你留下來可以幫到我什麽?其二,你又能以何等身份留下來?”


    這一次,她沒有直接再說讓雲陽離開這樣的話,而是拋出了兩個問題。對於麻煩,她當然不會留,但相反,若是能夠幫到忙的助力,她當然不會不要。最主要的是,第二個問題連後顧之憂都一並提出讓雲陽自己去解決,有這能力的話她是求之不得。


    雲陽聽到這些,臉上的笑容再次迴歸,帶著甜意的目光依然粘在沈悅兒臉上徑直道:“很簡單,我可以提供許多你想知道的重要情報,還可以替你出謀劃策,更可以當你的貼身保鏢護你周全。都說了嗎,我可是真正的文武雙全來的,幫得到忙的地方多著去了,很快你便看得到的。”


    沈悅兒心中微微一怔,雲陽這話倒是暗示了一個極大的信息,此人雖然被人殺得滿天跑,看上去已經是悲慘無比,但實際上情況應該並不是表麵所看到的這般,甚至於她隱隱覺得這一切更像是雲陽設下的局,用來騙他那些族人而已。


    同時,從這話中她估計此人手上應該掌握著一個極大的情報機構,而他先前對自己情況的各個了解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一來,雲陽的確能夠幫到她不小的忙,留下的價值亦極為可觀。加之又是共利之事,倒是不用擔心會有什麽後顧之憂。隻要雲陽有辦法解決後麵一個問題,那麽她自然沒理由不留這樣好的助力。


    見沈悅兒沒有出聲,雲陽也沒在意,繼續說道:“至於第二個問題嗎那就更簡單了,我會易容之術,且功力爐火純青,改頭換麵後哪裏還有人能夠認出我來呢?你們那別院裏頭多個把人出來,隨便安排個身份自然不是什麽多大的事的。”


    “易容之術?”沈悅兒倒還真沒想到雲陽還會這一手,不由得反問了一聲。


    雲陽一聽,隻當沈悅兒不信,因此連忙補充道:“當然,我可不是吹牛,男女老少隨便什麽樣子都能易出來,保證不會讓人看出端倪來。要不,我就易個丫環樣給你當貼身丫環,這樣不就可以天天……”


    “我可受不了有個不男不女的人成天在我麵前晃。”沈悅兒第一時間便想到了人妖,難得笑著說道:“你還是易個普通相貌出來便可,到時我自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差事。”


    既然雲陽有易容之術,那麽留下來自然就不是什麽問題,雲陽也不是傻子,這樣的事情斷然是不可能吹牛的。


    “那悅兒的意思是,同意我留下來了?”雲陽顯得極為興奮,漂亮的眸子閃閃發光,炫目無比。


    “明日你易容後去雲溪別院找那裏的管事於媽便是,到時她自然會安排的。”沈悅兒說罷,沒再打算在此久留,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開。


    這一迴,雲陽也沒有再多留人,反正從明天起便可以天天相見了,倒是不在乎這會功夫。


    一直看著沈悅兒上了馬車,完全從他的視線消失之後,他這才一臉喜悅的離開這個地方。


    迴到別院,沈悅兒直接迴了屋休息。除了讓荷風去將那雙襪子送去給於媽以外,她還讓荷風給於媽帶了幾句話,安排了一下雲陽的事情,沒怎麽費力氣便想到了個“好差事”給雲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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