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陣恐怖不已的嘶喊聲帶著一種如同野獸般的哀鳴,更像是一種痛到了極盡的喧泄,絕望而聲聲紮入心靈,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沒一會的功夫,紅玉、胖丫等人便快速跑了進來,顯然她們亦是聽到了這個聲音被吵醒,而院子裏其他一些人也陸陸續續的被驚醒,十分不安的在院子裏頭走動起來。


    “出去看看!”沈悅兒自然聽得出這聲音就來自於雲溪別院,因此也沒多想,徑直起身套上衣裳便往外走,想循著聲音一路找去探個究竟。


    紅玉連忙抓了件披風給沈悅兒披上,幾個丫環趕緊提著燈籠在前邊引路。剛剛走到院子,便看到別院管事於媽披著衣裳提著燈籠匆忙走了過來。


    見大少夫人果然被驚醒,還一幅準備親自去查看的樣子,於媽連忙上前行禮,委婉的表達夜涼露重,主子身嬌體貴,這半夜三更的不易四下走動,以免受驚。


    於媽的態度貌似恭敬,實則卻極其的沒將沈悅兒放在眼中。對於這個隻是在進別院的當天才見過一次的管事,沈悅兒本並沒有什麽喜好,隻不過眼下此人的行事卻是很明顯的超過了其自身的身份。


    “於媽這是在警告我莫四處亂轉,對嗎?”她沒什麽表情地盯著麵前的婦人,徑直提醒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才是這別院裏頭的主子,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似乎還輪不到你來規定!更何況我如今隻不過不能出這別院,卻並非是不能出這院子!”


    這話並沒有打算留任何的情麵,沈悅兒向來的準則便是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可倘若有人壓根就沒打算將她放在眼中,那麽她自然也不必留任何的餘地。


    於媽倒是不由得對這大少夫人的直接微微愣了一下,片刻後卻是馬上沉穩不已地說道:“大少夫人誤會了,我隻是擔心大晚上的會驚嚇到夫人。”


    “不用擔心,因為我已經被嚇醒了!你特意趕來,難道除了阻止我就不打算解釋一下剛才那突然而起的叫聲嗎?”沈悅兒盯著那管事的眼睛道,就在剛剛於媽來到的同時,那陣極其恐怖的叫聲已經悄然無聲,可是那種驚悚感卻依就在空氣中迴蕩,久久不曾散去。


    “迴大少夫人話,剛才那聲音夫人不必在意,不過是有人身子不適才會如此,以前偶爾也有過,今日沒想到會這般厲害,驚擾了大少夫人,還請您恕罪。”於媽簡單的應了一句,也算是一種解釋,不過看上去卻並不打算多說似的。


    聽到這話,沈悅兒的腦海倒是下意識的出現了一個人名:張家那位不怎麽被人重視的三少爺張傳仁。


    “難不成,現在這別院裏頭除了我以外,還有旁的主子居住嗎?”她順勢問了起來,這會提及倒是並沒有任何唐突之處。


    見於媽看著自己神色終於有些異樣,沈悅兒卻是不等她出聲詢問便直接點明道:“若剛才那叫喊之人隻是別院裏頭的下人,按你所說又並非頭一迴,那麽有如此病症的下人早就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言下之義,你還是老實交行吧,她沈悅兒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主。


    見狀,於媽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麵前心細如塵的沈悅兒,片刻後倒也沒有再隱瞞:“迴大少夫人,這雲溪別院的確還有另外一位主子居住,而且他已經在此住了整整十年了。”


    “是誰?”一旁的紅玉倒是意外不已,下意識的便脫口問了出來:“為什麽我們來此好些天了,也不曾聽說過,更沒有見到過還有旁的什麽人在?”


    這突然插嘴自是換來了沈悅兒與於媽同時目光一掃,紅玉這才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出聲並不妥當,因此連忙閉上了嘴低頭朝沈悅兒示意自己失言了。


    見狀,沈悅兒也沒有吱聲,隻是示意於媽繼續說便可。


    如此一來,於媽便當什麽都沒看到,繼續說道:“大少夫人有所不知,張家三少爺因為身體長年抱恙,所以這些年一直在這別院清養。三少爺是侯爺庶出,十年前便得了一種怪病,每到月圓之夜便會痛苦難忍。這別院環境適合他的身子調養,所以這些年才一直住在這裏,原本近兩年病情已經得到了控製,卻不想今日竟又突然再次嚴重了起來。所幸現在已經撐過去了,還請大少夫人不必驚慌。”


    聽到這些,沈悅兒這才明白為何張家之人除了六少爺張傳禮以外,幾乎都沒誰提起過這個三少爺。本就是庶出,又得了這般怪病,對於侯門不受待見的庶子來說更是雪上加霜。而且這病實在是有些恐怖,傳出去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這些年估計著扔到這裏頭任其自生自滅。


    難怪六少爺說這三少爺是久病成良醫,這情形自個不努力想辦法醫治自個的話,這條命早就已經沒了。或許對於侯府來說,這麽多年能夠給一個沒有任何價值,又根本看不到治愈希望的庶子這片清理的地方休養,讓其衣食無憂已經是極其不錯的對待。


    “什麽病這般厲害,以侯府的實力這麽多年竟然也不能治好嗎?”她隻當從不知道這些事,從身份上來說,這三少爺還是她名義上的小叔子,所以問一下病況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於媽搖了搖頭道:“具體是什麽病,這個小人也不太清楚,不過早年倒是還有過太醫前來診治過一次,也沒說出什麽名堂來,所以後來侯爺就沒有再抱什麽希望了。這幾年三少爺自已查閱醫書自行治療,雖說還是無法治愈怪病,不過整體來說還是控製了一些病痛。”


    說以這,她稍微停頓了一下,看向沈悅兒繼續說道:“今晚是月圓這夜,本就是三少爺發病的日子,隻是不想這次竟然又這般嚴重,希望沒有太過於驚嚇到大少夫人才好。”


    提到三少爺時,於媽的神色不經意間顯露出幾絲發自內心的慈愛與心痛。而這樣的情緒也僅僅就是那麽一刻的泄露便很快收了起來,除了沈悅兒以外,卻還真沒有誰有注意到這一點。


    眾人顯然已經被於媽所述說的事實震驚到了,甚至於麵色都有些發白,光聽那聲音都可以想象到這發病時得有多麽的痛苦,更何況每月月圓之日都會發作,而且已經十年之久,真是不敢想象那三少爺這麽些年是如何挺過來的。


    沈悅兒這會心中也震驚不已,起先因為聽六少爺說起過這三少爺靜養之事,所以估計身體是不太好,但萬萬沒想到不好到這等程度。


    雖還未見其人,不過這會卻是對這三少爺張傳仁已然升起了一種敬佩之感,一個可以承受如此巨大病疼,時間又這般長久的人,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與忍耐力。


    “與三少爺的病痛相比,這一點點的驚嚇算得了什麽。既然是這麽一迴事,那我倒是不能怎麽責怪你之前的隱瞞,畢竟這種事也不宜過多的張揚,你也未必知我先前對此事毫不知情。”


    沈悅兒自然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但有些麵上的事情應該提的自然還是得提:“隻不過,既然三少爺在此靜養,那老夫人為何還會打發我到此外處,這樣的安排這多少還是有些不太好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妻情六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不要掃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不要掃雪並收藏妻情六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