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一直到輕雲被拖了下去行刑這才反應了過來,誰都沒想到沈悅兒竟然如此狠毒,當著老夫人的麵就這般發落活活要將人給打死。


    可偏生如何處置都由著這女人又是老夫人點了頭的,聽到外頭響起的慘叫聲,再看這會依舊淡定從容的沈悅兒,不少人心中都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這哪是一個不過十四歲的少女呀,這樣狠的心腸,這樣毒的手段簡直讓人有些無法直視!廳裏出奇的安靜,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著沈悅兒卻誰都沒有出聲,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四處泛起。


    沒一會功夫,家丁便前來稟告,隻說才打了三十板子,那輕雲便已經死了,而沈悅兒卻是眼都沒眨一下直接吩咐道:“繼續打完,打完後拉到外頭埋了便是。”


    對於害她的人,她向來不會心慈手軟,因為稍微心軟的下場便是她會比這些人死得更慘!


    “沈悅兒,人都已經死了你竟然還要打,你這心到底是什麽做的,竟然如此狠毒?”張傳業倒是第一個從對沈悅兒的震驚之中走出來的人,他從來沒想過麵前這個女人會心狠手辣到這樣的程度,一時間,心中的厭惡之感愈發的加倍起來。


    而沈悅兒卻並沒有並絲的不快,反倒是微笑著說道:“我已經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非要往死路上撞,這就怪不得別人了。我若是不厲害一些,隻怕今日這下場不會比她好到哪裏去吧?是不是真的狠毒,一個月後大少爺再下定論,話說得太早了,到時不知如何彌補今日之言可就不好了!”


    張傳業被駁得一愣,神情愈發的難看不已,但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應答。


    “對了,大少爺得空最好提前做下打算吧,等陳氏之事真相大白後,堂堂大少夫人所受的冤枉理當如何補償才能挽迴侯府的名聲吧!”


    一語言罷,她壓根不再理會這裏的任何人,嘴角含笑微微行了一禮後徑直轉身離去。


    突如其來的局麵震驚著在場每一個人,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的沈悅兒,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見半天才迴過神來。片刻間,嘖聲四射,安陽侯府的風似乎憑空而起了。


    一路並無任何阻攔,迴屋之後黃婆子卻是徑直將屋子裏頭的婢女通通趕了出去,關上門後滿臉不快地跑到主子跟前責問道:“小姐這是何意,為什麽老夫人已經發話讓您迴賢親王府了卻還要執意去別院?一旦去了別院這些人壓根就不會再讓您迴來了,難道您不記得王妃交待過的話了嗎?”


    “先前我都說過了為何不能迴王府,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要幫他們坐實我這次的汙名?”沈悅兒冷冷憋了黃婆子一眼,心中已知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夠留在自己身旁。


    被沈悅兒這般一瞪,黃婆子頓時覺得有些慌了神。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的小姐也不知道今日是怎麽迴事,竟然跟變了個人似的,讓她無法琢磨。


    “小姐莫生氣,老奴自然沒有那個意思,老奴這不是擔心小姐一旦去別院的話會被王妃責怪嗎!”黃婆子到底還是經驗豐富,很快便沒了那一瞬的慌亂。在她看來,這小主子肯定是因剛才之事氣到了,所以這會才不免拿她撒撒氣。


    隻不過,這一迴她猜得並不準,沈悅兒可沒打算因為那所謂的王妃而跟一個老奴才服軟。


    “事事都要去麻煩王妃就不會被責怪了嗎?這麽一點小事自己都解決不了,王妃留我又有什麽用?你這腦袋除了出些餿主意以外,可曾真正為我的處境著想過一二?既然心裏頭壓根沒將我當成真正的主子,留在我身旁又有何用!”


    沈悅兒毫不客氣的責罵著,對待這樣的奴才軟上半絲都是不行。


    這一下,黃婆子可是真的有些怕了,下意識的解釋道:“小姐千萬別誤會,老奴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忠心於您,又怎麽可能不替小姐著想呢。”


    “你若真對我一心一意又怎敢教唆我去撞牆,你若真對我忠心耿耿就得對我的決定絕對服從,你若真有此心,現在還會同我爭辯半句?”沈悅兒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紮在黃婆子臉上:“你似乎早就已經忘記了,咱們兩個到底誰是奴才誰是主子!你自個沒用就算了,如今我想法子要讓侯府之人好好吃一迴虧你卻還阻三阻四到底是何用意?”


    黃婆子猛的一驚,她從來沒見過這悅兒小姐竟然會有如此可怕的目光,如同被什麽鬼魅盯上了一般,下意識的竟然給跪了下來:“小姐恕罪,老奴知錯了。”


    這一跪一告罪間,黃婆子自己都嚇了一跳,一時間心中又極為不甘,自己畢竟是王妃身旁最得力的仆從,平日裏連王妃都給她幾分顏麵,又何曾受過這樣的教訓。正想著如何扳迴些臉麵,讓這沈悅兒莫太狂妄之際,卻不曾想更淩厲的還在後頭。


    “你何止是有錯,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看看這半年來你出的那些狗屁主意吧,不但沒有損到別人一分一毫,反倒是讓我成為整個侯府的公敵,這一次又差點將我給撞死,還敢在這種時候讓我迴賢親王府?依我看你根本就是害死我,以此攪黃王府的安排是不是?”


    沈悅兒不給黃婆子半刻辯駁的機會,咄咄逼人道:“安陽侯府的人到底給了你什麽樣的好處,你竟然敢背叛王府與他們一並合謀同王府做對?你可真是狗膽包天,竟然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了?你自己想死就算了,還敢做出這等禍及滿門的蠢事來,當真是以為賢親王府是這般好騙的嗎?”


    “小姐怎能如此猜測,老奴一心效忠賢親王府,半絲也不敢有異心,又怎麽可能收取好處,勾結他們背叛王府呢!老奴若非忠心耿耿,王妃又豈能讓老奴一路跟在小姐身旁呢?”這一下,黃婆子可是由驚生惱,她哪裏想得到這沈悅兒竟然會給她定個如此大的罪名呀,這不明擺著就是對她心存不滿,想要害死她嗎?


    沈悅兒冷笑一聲:“你這意思倒是說我胡說八道冤枉你了?”


    “小姐是誤會老奴了,就算說到王妃跟前,王妃也是不會相信老奴會做出任何背叛賢親王府之事的!”黃婆子這會雖然還跪著,可背脊卻是挺得極直,目光之中的自信早已清退了先前沈悅兒帶給她的那種慌亂。


    見狀,沈悅兒也不意外,好歹這人也是王妃身旁的老人,哪有可能輕易被嚇到。不過剛剛那些不過是開胃菜而已,這主菜上過之後看這老家夥還有沒有如此大的底氣。


    “冤枉也罷誤會也好,你覺得這些重要嗎?重要的是這半年以來一切你所做的一切非但無功還全都是過,重要的是你的自作聰明與指手畫腳根本不可能完成王妃所交代的事情。王妃是不一定信你叛主,可王妃同樣容不得一個隻會將事情搞砸的廢物!虧你還在這裏自以為是,拿著王妃當令箭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卻是連死到臨頭還不自覺!”


    “不……不、不會,那件事本就沒有這麽容易,王妃怎麽可能如此沒有耐心。”黃婆子嘴上雖這般說,可心中卻是對沈悅兒所說的話有了三分懼意。王妃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辦不好事情的話自然不可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沒錯,那件事是不會催你太緊,可半年過去了,你連助我在張家站穩腳跟的本事都沒有,王府養你還有何用?今日之事若不是我自個強硬,早就被這些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沈悅兒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王妃身旁可不缺有能耐的嬤嬤,到時王妃若再聽到一些閑方閑語的話,有沒有冤枉你都好,你就等著以死謝罪吧!”


    這一下,黃婆子臉都嚇白了,原本挺直的背脊早已軟了下去。沈悅兒這些話雖是明著威脅,可字字句句都是看穿人心。先前她若還心存一些僥幸的話,這會哪裏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門道。


    片刻之後,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連連看向沈悅兒乞求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老奴知錯了,日後再也不敢對小姐有半絲不敬之心,再也不敢自作聰明,定當以小姐之命馬首是瞻,一切聽從小姐吩咐!”


    這黃婆子本也不是蠢人,如今前後一想倒是馬上知曉了沈悅兒的行事態度以及心性已經與從前完全不同。單憑這小姐幾句話不但是羅列出了她的錯處,同樣也拿捏住她的軟肋,她若是再看不出這小姐的想法那就是真傻了。


    “黃嬤嬤是王妃娘娘的心腹,我一個王府名義上的養女哪有那個資格讓你馬首是瞻!”沈悅兒這兩天倒是對如今自己這身份多少有了些基本的了解,見這會黃婆子已然上道,更是從容得緊。


    黃婆子一聽,自然明白沈悅兒的心思,因此牙一咬心一橫,當機立斷舉手發誓道:“老奴從現在起,立誓效忠於小姐,一切唯小姐是從,若有二心情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對於誓言,沈悅兒並不相信,也不會以為單憑這樣就可以收服一個心機重重的老油條,不過現下也算是達成了一種暫時的合作,而用得合適的話,這老婆子多少也還是對她有些作用的。


    “我從不相信誓言,隻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若真做得到剛剛所說,我自然不會讓你有事,同樣也不會虧待於你。”沈悅兒的麵色緩和了一些:“起來吧,吩咐人去收拾東西便是,不過你不必隨我去別院,留在這裏做你應該做的事便可。”


    黃婆子見狀,這才叩謝而起,心中對這小主子的轉變是即驚奇又忌憚,暗付這小姐隻怕以前是故意藏拙了,不然怎麽可能一下子有了這般玲瓏心。


    至於這次小姐不讓她跟隨過去別院倒也能想得明白原因,沒有笨嘴多問。能夠留她下來守在侯府,也充分說明了她的重要性。


    不過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得更加用心行事,若是能夠趁機立功的話,不但可以取得小姐的充分信任,同樣日後在王妃那邊保有退路的希望也就大得多了。


    沒花太久功夫,東西收拾得基本差不多了,別院那邊雖不比侯府,但生活用品一一俱全,向來也是有下人看管的,所以無非就是收拾一些衣物鞋襪等必備品。


    當然,金銀細軟這些卻是一點也沒讓人落下。誰都不知道在那別院要住多久,所以在沈悅兒看來什麽都可以少,唯獨這錢財不能少。


    沈悅兒正清點著黃婆子收拾好的銀票與金銀細軟,突然,一陣爭吵聲從院子外頭傳了進來。


    那是幾個丫環的罵戰,爭吵聲越來越大,其中竟然還夾雜著好些輕視甚至帶著辱罵意味並針對於她這個大少夫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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