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手機又因為放在飯桌上被酒泡了之後,翟哥麻利地卸掉電池,邊用一遝餐巾紙捂住手機邊問:“你tm眼珠子跟掉屏幕裏似的,不會又跟誰家姑娘處對象了吧?”翟哥聽了挺高興,葉凡為跟兄弟撒謊而心有戚戚。喝完酒迴家躺在床上葉凡就想蘇雅,後悔沒給她拍張照片存手機裏,哪怕大頭貼也行。後來跟她在一起的時光,葉凡像個攝影發燒友般拍了n多她的倩影。在英國的時候,葉凡很多次對著手機裏她誘惑的身影難以控製地打飛機,網上曾經流傳一句話大意是“看異地戀的男人忠不忠誠,就看他有沒有為她打出一個飛機chang。”葉凡在英國的一年,絕對把一二三號航站樓都打出來了,再加上南苑機場都成。


    幸運的是,葉凡有如神助,正在懊悔沒有給她拍照時,她給葉凡發短信問:“你qq多少?葉凡加你。”


    葉凡一骨碌爬起來開電腦,葉凡其實很少用qq,雖然葉凡挺能扯,但不怎麽喜歡在網上聊天。加了蘇雅好友之後,葉凡才養成了每天登陸qq的習慣,現在又戒掉了。


    葉凡立即打開了她的空間,果然有不少pp照片,這個小自戀的。葉凡一張一張拖到桌麵上,她的頭像閃爍起來:“還沒睡啊?”


    葉凡說你不也是?然後就跟她聊了起來,那些聊天記錄葉凡多少次有衝動刪光,都沒下得去手。因緣巧合,在入職第一天,公司內部網病毒爆發,葉凡正用著私人筆記本,結果被徹底血洗,一點沒客氣。也好,省得心煩。


    葉凡能感覺到蘇雅很喜歡跟葉凡聊天,葉凡給她發的搞笑表情都能把她逗樂,後來幹脆就視頻聊,她果然對葉凡起了好奇心,不停地追問葉凡的曆史。從幼兒園的糗事到大學裏的奇聞軼事,她統統都感興趣。葉凡添油加醋連侃帶吹,她笑得彎了腰。蘇雅曾經一度很崇拜葉凡,說葉凡知道的東西特多,葉凡確實讀過不少書,但沒到汗牛充棟的地步。葉凡屬於那種肚子裏有八分墨水,下筆能寫出十分文章的人。後來總是語聊影響同屋的劉露休息,蘇雅就主動提出來第二天一起吃飯。


    葉凡請她吃北平樓,葉凡喜歡北平樓這個名字,聽著就有滋味兒。就葉凡們倆,葉凡不再客氣,直接跟她說:“你搬葉凡那裏吧,老跟劉露擠著也不是迴事兒。你放心,你搬來了葉凡就迴家住,絕不騷擾你。”


    蘇雅這次沒笑,她說:“葉凡,你那裏的租金葉凡付不起。”


    葉凡說:誰要你付了,這季度的都付完了。


    蘇雅還是搖頭:“你可能不了解葉凡,葉凡不是那種愛貪小便宜的女人。葉凡要是想住大房子,早就去當二奶了。”


    葉凡忍不住說:“那你還為了一個落腳的地方跟人kaifang。”葉凡始終耿耿於懷,一時沒管住嘴。蘇雅猛地一抬頭,眼淚已經衝了上來。葉凡當時就後悔了,如果她摔筷而去,葉凡肯定會起身追上。但是她沒有,她明顯地忍了忍,輕輕地說:女人就那麽迴事兒,反正以前也跟他睡過,不吃虧。


    葉凡就受不了她這種故意自輕自賤的口氣,低吼:不許胡說!


    蘇雅揚起臉瞪著葉凡,倔強地說:怎麽了,你不是這麽想的麽?你覺得葉凡一個人漂在北京,挺容易啊?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能讀名牌大學,能穿名牌衣服,能租二環的房子!不要因為你的一切都來得那麽容易,就瞧不起別人費盡心機!


    葉凡一愣,這小妮子說話還一套一套的。葉凡也隱隱感覺出了她內心的自卑和憂患意識,以及她出奇的好強。她似乎很介意自己學舞蹈出身,文化功底薄弱,這很好理解,因為她其實是個挺聰明的人,如果不是早早走上了學舞的路,也許能考個不錯的大學,否則如果幹脆就是個愚鈍的傻妞,也不會這麽心思敏感。她的好強也令人刮目相看,她後來跟葉凡說過一件事,有一次她們幾個跳舞的女生一起走在校園裏,被一個男生拍了張照片,照得很好看,洗出來一人一張。蘇雅仔細一看發現每個女生都邁著舞蹈係學生特有的八字腳,她羞憤難當,當時就撕掉了照片。從此無時無刻不注意自己的步態,終於把八字腳硬板了迴來。然後她特地找到那個男生,請他再拍一張她們幾個走路的照片,洗出來後,照片上其他的女生依然八字腳,隻有蘇雅邁著漂亮的貓步,她滿意地把這張照片保存起來。——就要強到這種偏執的地步!


    葉凡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詩怡,你不要誤會葉凡。葉凡就是想幫你個忙,沒有別的意思。


    蘇雅杏眼圓瞪:葉凡不稀罕!你幫葉凡的忙,也不過就是想讓你自己心裏得意一下而已!


    這話就嚴重了,哪有這麽不知好歹的姑娘。葉凡都不相信自己居然還能不發火,葉凡隻是擺了擺手:不願意就算了,這是幹嘛啊。


    蘇雅說,這不是願不願意的事,而是葉凡憑什麽白住你的房子啊!


    憑葉凡喜歡你唄,葉凡淡淡地說。


    蘇雅望著葉凡:葉凡,葉凡知道你喜歡葉凡。可咱倆沒交情,這是事實。剛認識就欠你一筆人情,葉凡以後在你麵前都抬不起頭來。葉凡不想這樣。


    葉凡語塞了,隻能進一步對這個姑娘無法自拔,葉凡喜歡她不再隻是因為她有一副天賜的好皮囊,性格爽朗活潑可愛,更因為她贏得了葉凡的尊重。葉凡一開始以為她是個無腦的藝術生,跟翟哥寶強他們曾經玩過的女生一樣,翟哥的繼父很有錢,他每次開著他繼父的卡宴往藝術院校門口一停,當晚就能找個僻靜地段玩車震了,迴迴不走空。寶強家是部隊的,管文藝工作,就是某政歌舞團,年年都有學藝術的姑娘為了走後門對他投懷送抱。這種藝術女生見得多了,葉凡就對她們的麵目難以辨認,覺得她們都長得差不多。後來證明不隻葉凡一個人這樣,在蘇雅背著葉凡與葉凡兄弟們曖昧不清的日子裏,沒有誰記得這個姑娘曾經在葉凡身邊出現過。


    那天吃完飯葉凡陪蘇雅逛西單,她恢複了活潑的樣子,有說有笑。葉凡卻不能忽視自己內心的起伏,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葉凡的神經,她凝視超過三秒鍾的商品,葉凡都恨不得立刻買下來給她,如果不是怕再傷了她的自尊心,葉凡準這麽幹了。葉凡知道自己動了真情,要玩完了。送她迴家,葉凡居然有種久違的不舍,她在上樓前鑽進了葉凡懷裏,葉凡隻敢摸摸她的頭發,不敢輕舉妄動。看她羞澀地迴眸一笑,快步走進門裏,葉凡心裏充滿了少年時的情懷,讓葉凡忍不住鄙視自己一把。


    轉身往迴走,還沒出小區,手機就響了。葉凡心中一喜,這丫頭終於知道想葉凡了。


    蘇雅問葉凡:走了嗎?到哪了?


    葉凡說還沒出小區,想葉凡啦?


    蘇雅說:去你的。你迴來接葉凡吧,葉凡今天是不能在這兒住了。


    坐在出租車上蘇雅小臉蛋還是紅的,她捂著臉哀嚎:啊~~~丟死人了!撞得也太直接了啊啊啊啊啊……您猜對了,劉露屋裏有男人,而且蘇雅推門進去的時候,倆人正以一個頗具難度的體味激戰著。蘇雅羞得仿佛是自己被捉奸在床,不停地跟葉凡念叨。葉凡怕她再說下去,司機師傅該無心駕駛釀成大禍了,趕緊截住她的話頭。


    蘇雅第二次造訪葉凡的出租房,葉凡的心態和第一次已經大不相同。葉凡把床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拿出她喜歡的那件襯衫給她做睡衣,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被子抱到沙發上。葉凡還說,您要不在門上栓根頭發絲。蘇雅說葉凡這人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讓人覺得不靠譜,太貧。翟哥對葉凡的評價是光著是禽獸,穿著是衣冠禽獸。寶強緊接著說,不戴眼鏡是敗類,戴著眼鏡是斯文敗類。——您說,葉凡能不貧麽,不貧在這幫人裏怎麽混。


    葉凡對天發誓,那天晚上葉凡真的心無雜念,絕沒有一滴壞水兒。蘇雅把門關上睡了,葉凡躺在客廳沙發裏看球,看到中場休息葉凡就不知不覺睡著了。葉凡睡覺很沉,一般的聲音都弄不醒。所以蘇雅什麽時候坐到葉凡身邊的,葉凡是一點不知道。她伸手摸了摸葉凡的臉,葉凡睜開眼睛,客廳裏昏黃的燈光下,蘇雅的皮膚表麵流淌著蜜糖一樣的光澤,她水一樣的目光盯著葉凡,葉凡讀得懂那種意味,雖然心裏一動,表麵上不露聲色地重新閉上眼睛說:你不會是半夜上廁所迷路了吧?


    蘇雅撲哧一樂,伸手打過來,葉凡一把將她拖進懷裏,她的頭發淩亂地掃過葉凡胸前,葉凡攏起她的長發,露出一張嬌美的臉,近在咫尺的嫩膚吹彈得破,那雙玫瑰色的嘴唇欲說還休,葉凡再忍得住就不是男人,探起身湊近了吻上去。她美麗的眼睛閉上了,軟軟的嘴唇,靈巧的小舌頭,一切都跟葉凡想象得一樣。葉凡雙臂箍緊,她嚶嚀一聲,更引得葉凡yuwang中燒,葉凡手不老實了,從她的後背撫mo到胸前,她突然笑了,從葉凡懷裏逃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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