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中加水和米飯,蓋鍋蒸,等米飯獨有的香味溢出來,也沒有冒泡聲後,放入之前鄰居灌的保存到現在的臘腸,繼續蒸。


    臘腸的香味慢慢被激發出來,是農家自己做的,十分正宗,用料厚道,鹹香四溢。等米飯八分熟,往鍋邊淋入一點油,打兩個僅存不多的雞蛋,繼續小火燜煮。


    待雞蛋白白嫩嫩的時候,鍋邊擺上事先焯好水的小青菜,淋上調好的醬汁,再燜一小會,一份可能不算太正宗的,可是在現有情況已經做到最好的煲仔飯就出爐了。


    臘腸的香味搭配上醬汁,形成富有層次感的味道。青菜解膩也給煲仔飯增上一抹亮色。雞蛋q彈地搖晃。


    莊柯從鍋裏盛出來一小份裝到碗中,剩下的半鍋就是自己的了。


    「看,這個!」翡萊納搖搖手中的玻璃瓶。「你們的酒。」


    「二……二鍋頭?你從哪裏來的?」莊柯有些詫異。


    「樓上有個酒櫃,我就順手拿了一瓶。」翡萊納擰開蓋子,聞了聞,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她不禁皺了皺鼻子。


    「你們的酒怎麽這個味道?真的能喝嗎?」翡萊納質疑道,誇爾星的酒充滿清香與青草的味道。


    「我們喝是沒問題,你能喝嗎?」莊柯有些擔心。


    「沒問題的,我讓設備檢查過了,不影響健康的。」畢竟是未檢測星球,翡萊納還是很謹慎的。


    莊柯將小碗給她,接過她手中的瓶子,懸空傾倒了一小口到嘴中,麵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翡萊納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又接過酒瓶,用手指抹了一圈瓶口,蘸取少量液體,用舌頭輕舔。


    「噫!」翡萊納的臉瞬間皺了起來,表情管理失控,甚至有些呲牙咧嘴。


    莊柯忍俊不禁,噗地笑出了聲。他終於有點明白小時候大人為什麽如此熱衷於用筷子蘸酒給小孩子嚐了。


    「莊柯!」翡萊納難得氣急敗壞。地球的白酒烈而辣,酒精味濃重,嚐起來怪怪的,翡萊納第一次嚐試難免受不了。


    莊柯本來還在笑,表情突然凝重起來,他看到翡萊納露在外麵的皮膚越來越紅,已經變成了粉紅。


    他伸手抓住翡萊納的手臂,已經遠遠超過她平時較涼的體溫。


    「翡萊納你怎麽了?要緊嗎?酒精過敏?」莊柯有些著急。


    翡萊納現在頭也暈暈的,表情不知為什麽有些亢奮,她斷斷續續地說:「沒,沒事,皮薄,有點受到刺激,過一會就好……」


    莊柯聽到這句話,再看到她展示出來的光腦上顯示綠色後,便放下了心。也不敢再瞎胡鬧了,把二鍋頭瓶蓋擰住,放在一邊,端起鍋安靜吃飯。


    翡萊納也端著碗安靜扒飯,就在莊柯以為一切良好時,一聲清脆的玻璃碰撞聲響起。


    第17章 醉酒


    莊柯一迴頭,發現隻是一小段時間沒看住,翡萊納的全身皮膚已經紅透,像是一隻被煮熟的蝦,仿佛還冒著熱氣。藍色的眼睛此時尤為顯眼,水汪汪一片,好像被高溫融化了一樣,含著無盡的溫泉。


    飯碗被穩穩噹噹放在一邊,還剩著半碗,她手裏空蕩蕩,隻有倒在一邊的聲音製造者二鍋頭空瓶提示這剛剛發生了什麽。


    「翡萊納?」莊柯顧不上吃飯,一把扶住她,焦急地摸翡萊納的額頭,叫著她的名字。


    當莊柯被襯托得有些涼的手覆上額頭時,翡萊納有些迷離的眼睛一亮,仿佛瞬間清醒。她直直的站起身,將莊柯嚇得後退一步。


    翡萊納動作就像機器人一樣,好像在依照一個指令一個指令動作。她猛地把臉湊近莊柯,莊柯下意識往後縮一下頭。


    翡萊納沒有一點瑕疵的皮膚近在眼前,紅彤彤的仿佛要滴出血來,在莊柯看來意外的可愛。


    翡萊納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麽,莊柯側耳去聽時,卻發現翡萊納說的是誇爾語。雖然聽不懂,可也能從語氣中聽出撒嬌。莊柯感覺自己的臉也有些紅了。


    翡萊納身上一直有種草木的香氣,帶著隱隱的花香,不膩,而非常淡雅,纏人。在白酒有些辛辣的味道中,格外曖昧。莊柯握緊拳頭,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莊柯想要扶著翡萊納坐下,喝點清水冷靜冷靜時,翡萊納卻清了清嗓子,大聲吼了一句莊柯聽不懂的誇爾語,然後同手同腳地走出屋子。


    天已經黑透了,客廳沒有開燈,一地玻璃碴子在透過窗子的月光中顯得怪異冰冷。


    翡萊納卻雄赳赳氣昂昂,用莊柯從未見過的氣勢走了出去,跺地木地板咚咚響。莊柯一瞬間以為耳邊響起了軍歌,迴到了軍隊的操場上。


    她下了樓梯,甚至被皺起的地毯絆了一下,幸好被一直跟在身後的莊柯半扶住了。她搖搖頭穩住身體,到了大廳,在黑暗中從空間鈕放出一個一人高的機械,以及零零碎碎的設備,連接上線以及各種按鈕,黑暗中散發出幽幽的藍光。


    幾塊浮動屏幕快速地閃動著數據,翡萊納興奮地輸入指令,修改程序,五指紛飛,眼神放光,口中還念念有詞。


    莊柯站在樓梯口,無語地看著這仿佛科幻片中的科技怪人的一幕,有種一隻科技小龍蝦的錯覺。他感覺自己被知識的力量震住了,一種說不清是遺憾還是什麽情緒使他有些羞愧又不安,他轉身迴去洗碗了。


    清晨,太陽終於從地平麵升起,給破敗的人類社會帶來一點光亮。樹影攢動,小鳥從枝椏間探出頭來,照它以往幾年一樣,捕食,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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