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頭痛,楚昭遊受了經嚇,不去睡覺,腦子還轉得這麽快。“聽話,去睡覺。”楚昭遊看了一眼放心了,爬迴了床上。攝政王當心影響孩子,他也是擔心的,隻是比起沒出生的孩子,當然要先關心攝政王。“我從前就見過大風大浪了。”楚昭遊吹牛,“不是被你嚇的。”蕭蘅心頭一暖,哽聲道:“嗯。”“攝政王也早點睡覺。”楚昭遊閉著眼睛,慢慢沉入夢鄉。蕭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楚昭遊睡著,輕輕掩上門,坐在外殿裏看奏折。“立即審問綠裴,封鎖小樹林,任何人不得進出。”樹林裏還有殘存血氣,為了避免有人經過,通過各種意想不到的渠道傳進宮裏,隻能嚴密封鎖,連畜牲都得看嚴了。“十日之內,凡是有人出宮,不得接近陛下,有鳥禽落腳,一律趕走,用藥汁清洗。”苗若秋已經死了,這招隻能用一次,隻能委屈一下楚昭遊。蕭蘅擰著眉,幕後之人要殺楚昭遊,他想要達成什麽目的?“立刻派人快馬加鞭,通知梁州,陛下龍體康健,請姨母勿聽信讒言。”楚昭遊雖然沒事,但是主使肯定迫不及待地通知趙夫人了。殺楚昭遊,讓趙城和朝廷對立,或許龍威軍也會站在趙城這邊,到時大楚戰火又起,兩敗俱傷,幕後之人坐收漁翁之利。蕭蘅坐著批了半個時辰奏折,綠裴的口供傳到了桌上。綠裴,原名櫻桃,是魏太後的貼身宮女。魏萬虹得知楚昭遊有個姨母嫁給了趙城,手裏有兵權,就想挑撥他和攝政王的關係。她大概知道攝政王是中蠱活不長久,卻不知是什麽蠱,便派綠裴出宮活動,想辦法弄清楚,告訴攝政王,讓他和楚昭遊反目成仇。綠裴手裏掌握著魏萬虹僅剩的關係網,調查蕭蘅的事還沒有眉目,魏萬虹就被下到大牢,蕭蘅攻打幽州,魏府被一網打盡。她正猶豫要不要動用手裏的卒子,魚死網破救太後,有個人找到了她。他說魏府和魏太後如今插翅難逃,勸綠裴不要白白送死,需從長計議。這人是魏太後另一個侄子,魏越,在幽州之戰一開始,就認清形勢假死逃脫,他的親爹魏史、親哥魏卓必死無疑,他竟然還能平靜地勸綠裴保存實力。綠裴聽了他的建議,兩人開始積極聯係月斥國方麵和幽州舊部。章迴吉成了廢人,自然不能密謀,但是章迴吉之母懷恨在心,答應幫忙留意海上的商船,讓攝政王永遠找不到藥材。本以為要拖上幾年,拉攏苗若秋時無意間撞破了五雲寺的秘密,權勢忽然就唾手可得了。綠裴在聯係太後舊日親信時,有個當年出宮的宮女,忽然來信告訴她一件事。魏萬虹掌權時,那幾年被放出宮的宮女,許多都做了她的眼線。蕭蘅和謝朝雲借著尋找恩人為借口,以及隨著謝朝雲伯母是太後棋子之事敗露,大部分棋子被連根拔起。唯有少數不太重要或者當年走得遠的,還勉強不被發現。綠裴手裏的就是這些不堪用的小嘍囉。誰知那宮女信中,竟然提到了攝政王的親娘。宮女在淩碧江沿岸的丁府家中做奶娘,大約十年前,有人千裏迢迢從揚州送了一箱金銀珠寶,交給丁老爺,指明要給少爺蕭蘅。丁老爺一頭霧水,他是附近聞名的大善人,自己沒有兒子,就抱養了一對雙胞胎當親生孩子疼愛。他家產豐厚,自然不會去貪這送錯的銀兩,便一直放在庫房中,等失主來認領。就這樣一晃而過十年,放在庫房的箱子落灰,下人見已經十年過去,這箱子成了無主的,丁老爺也忘了這事,便借著打掃的名義,每迴偷一些銀兩,漸漸的,箱子裏就隻剩一副花旦頭麵和舊製的釵環,以及壓在箱底落款蕭蠻的紙條。宮女看到字條時,忽然想到當年指明要找的蕭蘅,會不會就是當今的攝政王蕭蘅。查明了蕭蠻是誰,綠裴立即私下派人問了幾個舊人,都說攝政王似乎和蕭蠻有幾分像。一條毒計便自然生成。蕭蘅看完口供,沉默了很久,魏越藏身之處已經有人去搜查了,不需要他多加吩咐。半響,他終是開口:“蕭七,去揚州找一個人。”他和蕭蠻的恩怨是他們之間的事,不管怎麽樣,不能讓魏越先找到。盡管十年過去,蕭蠻可能已經是一具白骨了。送銀子是因為愧疚,但加上戲子頭麵和舊釵環……隻能是遺物了。蕭蘅在外殿坐了一晚上,到天色將明都沒想明白自己是什麽心情。楚昭遊隻睡了兩個時辰,就睜開了眼睛。他心裏記掛著攝政王,昨晚的結果他沒敢問,怕大半夜的惹攝政王煩惱,心裏藏著事就睡不踏實。楚昭遊用草藥把自己薰得暈乎乎,再抱著一個填充草藥的抱枕,打開門,無視攝政王的警告的目光,一步一步靠了攝政王身後。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認真感受身體的變化,幸好,攝政王杞人憂天了。神醫都說沒事,隻有攝政王嚇過頭了。他一低頭,就看見攤開的口供,愣了一下,抱住攝政王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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