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饒命、謝大人饒命!”戲班屁滾尿流地跑了,順著禁衛軍不客氣的指引,一溜煙滾向宮門。烏煙瘴氣。禁衛軍心裏想,攝政王不喜戲子是有道理的。楚昭遊裹挾在裏麵,慌慌張張地跟著跑。慘,真慘,明明是皇帝請來的戲班,攝政王說讓滾就滾。但再慘都沒有當男寵慘。楚昭遊想起那女生說的“證據”——攝政王每隔一月就堂而皇之地踏進皇帝寢宮,一整晚不出來,第二天皇帝都沒能上朝。簡直逼良為娼令人發指!我怎麽能受這種委屈!我這麽金貴,這輩子都不可能躺平給別人日的,特別是這種陰晴不定的攝政王,八成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楚昭遊心裏吐槽刷屏,一馬當先跑得比誰都快。他衝在前頭,忽覺不對,他現在是個受傷的花旦,女的,跑太快惹人懷疑,於是戰略性放慢腳步。他想起什麽,忽而轉頭,看見一個衣服和他相似的花旦,從戲台後麵出來,神色慌張的融入隊伍裏。剛才有人叫他“青姐”,說明原主很可能是私自頂替了人家戲班的花旦。既然真正的花旦也跟著跑出來了,他就安心跑路了。幸好這臉上粉厚,人心惶惶大家都顧著出宮,沒人注意到戲班裏多了一個花旦。禁衛軍知道攝政王的厭惡,簡直是拿著刀在後麵趕,楚昭遊麵上慌裏慌張地,一口氣衝出了皇宮。這位攝政王,相信沒有皇帝,您一定可以把江山治理得更好。那——朕先滾了。 第2章 第 2 章楚昭遊尋了個機會,和戲班大隊分離。他得趕緊出城,很快,皇帝失蹤的消息就會傳開,他趁亂隨戲班離開的事也掩不住。楚昭遊第一件事就是去當鋪,把頭上的釵環都當了,原主一頭撞在桌腿上,盤起的頭發亂了一半,一大頂鑲金點翠的鳳冠掉在地上沒人敢收。戲班的行頭哪有這麽貨真價實,楚昭遊怕抱鳳冠惹人懷疑,忍痛割愛,隻護住了頭上幾個珠釵。楚昭遊從當鋪出來,兩把珠釵隻當了五兩銀子,他趕時間,沒空和老板磨蹭,說多少就一口應下,老板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囫圇卸了妝,轉進隔壁的成衣鋪。男裝、女裝?楚昭遊做了一番強烈的心理建設,手指依依不舍地放開男裝,他現在是在逃命,女裝保險,男裝備用。我能屈能伸。穿上鵝黃月華裙裝的楚昭遊如是想到。他手裏還有一套普通男裝,明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攝政王見了都得誇句機智。……“怪事,一山不容二虎,一個戲班裏居然有兩個大花旦。”護龍衛首領錢世成,目睹煙塵滾滾的戲班出宮景象,咂摸嘴巴感歎。護龍衛乃是行走皇宮的大楚第一軍,裏麵的護衛各個武功高強,都是攝政王親自核準過,方能正式入編。作為護龍衛首領,錢世成威名赫赫,就是怕家裏的母老虎,一個他媳婦,一個他娘。三個女人一台戲,一個花旦頂十台戲。他心有戚戚地讚歎道:“這戲班主真有大學問!”如果戲班沒有被攝政王嚇得一出宮便離京,他定要向戲班主討教一套平衡之術。“在說什麽?”攝政王蕭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錢世成一個激靈,多少年了,他這個護龍衛首領還是絲毫捕捉不到蕭蘅靠近的動靜。錢世成猶豫了一瞬,他是蕭蘅親信,比旁人更懂攝政王的逆鱗,那就是戲班子。若非攝政王冷心冷情,難以想象他愛上女人的樣子,他簡直要懷疑蕭蘅年少時是不是被戲子傷過心。想歸想,他還是老實地複述了自己剛才那兩句話。說完他小心抬頭看了看蕭蘅的臉色,心裏咯噔一下,他從沒見過高高在上的攝政王臉色這麽差。蕭蘅繃著臉,聲音沉得像浸入湖底的巨石:“兩個花旦……去看看陛下在哪。”不用查,他直覺楚昭遊跑了。從早上被頭痛刺醒,到現在,蕭蘅終於明白那股不安來自哪裏。他身體裏的蠱即將發作……蕭蘅眸光一厲,趕這個時候逃出宮,楚昭遊是不是有意為之?不多時,錢世成便迴來了,手裏抓著陛下身邊的薛公公。“王爺,陛下他……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