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嫿,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我好怕怕啊!怎麽,現在終於不叫我班郡君了,裝不下了?”班嫿朝康寧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家可沒有養出在背後詆毀長輩的正人君子,也沒有抱著世子之位不放,還故作清高京城是汙穢之地的君子。當年若不是某些人的母親在我祖母麵前又哭又求,勉強保住世子之位,這會兒輪得上你在這裏吼我弟?”


    她家弟弟再蠢,那也是她班嫿的弟弟,她康寧算什麽牌麵的人,敢這麽吼他們班家人?


    班家就算要敗落,那也是五年後的事情,可不是現在!


    “是,我們家都是偽君子,不像某些人自詡美貌,結果數次被人退婚。全京城誰不知道某人命硬克夫嫁不出,且看京城哪個有出息的男人願意娶你?!”康寧被班嫿戳中了痛處,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等你弟弟娶新婦進門,靜亭侯府還有你囂張的地兒?!”


    “做得出這種事的隻有你哥,別以為天下男人都像你家這麽偽君子,”班恆呸了一聲,“我姐以後想怎麽囂張就怎麽囂張,我們全家都樂意寵著,關你什麽事?再了,我姐就是美,比你美十條街,你嫉妒也沒用!”


    這康寧心思真惡毒,竟然挑撥他跟他姐的姐弟情誼,他是那種有了媳婦忘了姐的人麽?


    康寧沒有想到她跟班嫿在爭執的時候,班恆一個男人竟然也跑來插嘴,頓時氣得眼睛都忘了眨。


    這就是靜亭侯府的教養?


    這就是靜亭侯府世子的風度?


    “班世子,女子之間的事,你身為男子介入是否有些不太合適?”蔣玉臣皺了皺眉,神情有些不悅。


    “有什麽不合適的,反正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我姐,我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班恆嗤了一聲,反正他也沒什麽好名聲,現在被人得難聽一點也無所謂,債多不怕愁。


    一個大老爺們看著自家人被欺負,還要維持所謂的君子風度,那才是腦子有毛病。


    什麽是蒸不熟捶不爛響當當的銅豌豆,班家姐弟便如是。


    “班家果然好教養,辱罵皇室後人,身為男子卻欺負弱女子,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康寧氣極反笑,“哥,像你這般的正人君子,還是不要這種……”她鄙夷地看著班恆,“不要跟這種人計較。”


    “正人君子?”班嫿毫不留情反諷道,“他算個什麽玩意兒的正人君子,人家成安伯從不誇自己君子,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他是君子?就你家這種虛偽做派,還好意思自稱君子?”


    “啊呸!”班恆十分應景的在旁邊呸了一口,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對惠王府這對兄妹的不屑。


    明明惠王府這對兄妹年齡比靜亭侯府這對姐弟年齡大,而且行事手段也比靜亭侯府姐弟手段高,但是在此刻,容瑕覺得惠王府兄妹被班家姐弟碾壓式的欺負了。


    陪著成安伯一道過來的王德見他站在旁邊沒有繼續往前走,也維持著一張微笑的臉站在成安伯身後。身為陛下身邊得用的太監,他還真沒見識過哪家貴女吵架吵得如此……直白。


    看靜亭侯府這對姐弟不像是要吃虧的樣子,他便安心下來。康寧郡主與班郡君在陛下心中孰輕孰重,整個大月宮恐怕沒有誰不清楚。


    “你們兩人真是不當人子!”康寧氣得眼睛赤紅,“欺人太甚!”


    “你們倆兄妹仗著身份高,欺負我們姐弟二人不算,竟然還倒打一耙,”班嫿不敢置信地看著康寧郡主,“你還講不講理?”


    講理?


    最不講理的就是這姐弟倆!


    康寧扭頭看向李如“李姐,事情的經過你也看在眼裏,你來句公道話,究竟是誰欺負人?!”


    “我、我……”李如心翼翼地看了眼班嫿,又想起剛才班嫿奚落時,蔣玉臣還嘲笑她,身子晃了晃,兩眼一閉軟軟地往下倒。更加巧合的是,她剛好避開兩塊石頭,倒在了厚厚的草上。


    暈倒得這麽及時,隻差沒明著告訴康寧郡主,她害怕班嫿,不敢再惹她了。


    這時候在旁邊站了有一會兒的容瑕終於願意站出來了,他幹咳一聲對身後的護衛道“快叫兩個嬤嬤過來,把李姑娘扶到營帳裏休息。”


    “成安伯。”蔣玉臣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起班嫿剛才他不如容瑕的話,麵色不太好看。


    “成、成安伯,”康寧手足無措地看了容瑕一眼,朝他行了一個萬福禮。


    容瑕朝兩人迴了一個禮,轉身看向班家姐弟,微笑著開口“班郡君,班世子,這是怎麽了?”


    班恆看了眼班嫿,想起了月前埋銀子被容瑕發現的尷尬,沉默地對他迴禮。


    “成安伯,”班嫿朝成安伯作揖道,“你跟王公公怎麽來這裏了?”


    王德朝班嫿行了一個禮,總算有人注意到他了。


    容瑕看了眼惠王府姐弟,十分自然地往班嫿這邊走了一步“陛下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讓我過來看看。”


    “成安伯,班嫿她……”


    容瑕笑看著康寧,表情溫柔地打斷了她的話“康寧郡主,班郡君與班世子乃是大長公主殿下的孫子孫女,你那句不當人子恐怕略有不妥。”


    “我……”康寧心中一陣慌亂,她剛才罵人的樣子,竟被成安伯看進了麽?


    明明她平時不是這樣的,也不會出如此粗鄙無禮的話,這都怪班嫿與班恆,若不是他們姐弟招惹她,她又怎麽會被氣得失態?


    “世子與郡主年長於班郡君,不知是否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下成見?”容瑕笑容更完美,“隻是有些話日後就不要再了,你們都是陛下疼寵的輩,若是陛下聽到這些話,豈不是讓他擔心難過?”


    蔣玉臣聞言在心中冷笑,容瑕話得客氣,但這話裏話外明顯包庇靜亭侯府這對姐弟,什麽都是皇上疼寵的輩,不過是在嘲笑他們惠王府地位尷尬罷了。


    當真是皇帝的一條好狗,看菜下碟。


    “既然成安伯已經這麽了,在下與舍妹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蔣玉臣語氣有些生硬道,“也希望班郡君日後好自為之。”


    站在旁邊的王德抬了抬眼皮,這惠王世子當真不識趣,這話再下就沒意思了。


    班嫿聽到這話,自然不太樂意,正準備嘲諷迴的時候,容瑕比她先開口了。


    “古人言,君子道者三,我無能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容瑕把手背在身後,似笑非笑道,“世子殿下你以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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