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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八十人基本上都沒坐過飛機,登機沒多久就好奇的四處張望,甚至有一部分人都沒有遵守安全準則,小桌板就那麽放著,帶子也沒係上,不過空姐也沒來提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


    飛機開始緩慢的向跑道移動,本就狹長的機艙這麽一動左搖右晃的,尤其是機翼,看起來仿佛隨時會斷掉,但實際上飛機還沒那麽脆弱。


    “喂,老黃,要不咱下去吧,我怎麽看這架勢是要墜機呢?”


    “說什麽呢,呸呸呸,多不吉利,你討到老婆了,老子還沒嚐過女人是啥滋味呢,老子怎麽也得等討到老婆再死!”


    “你不是說上次老李他們帶你去了那家洗浴中心麽,還說那裏都是大洋馬……”


    “去去去,老子沒工夫跟你說話!”


    被叫做老黃的人見自己之前的謊話不攻自破,老臉一紅,幹脆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到了跑道,飛機停了下來,然後猛然一陣很響的噪音,眾人隻覺得座位在推自己,耳膜難受的緊。


    噪音是飛機啟動了主發動機的原因,短時間內產生的巨大推力能夠保證飛機在短短的跑道範圍內加速到升空速度。


    第一次坐飛機的人都有體會,飛機起飛和降落的時候是有多不適應,現在的農民工們就是這個感受,而且沒有經過太多素質教育的他們有些還破口大罵。


    空姐皺了皺眉頭:農民工就是農民工,做了飛機也還是和修繕機場的那些人一樣沒素質。


    飛機,沒有一條平整的跑道,事故發生率在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百之間……


    經過了四個小時的短暫飛行,飛機降落,這些農民工們戀戀不舍的下了飛機,在機場裏還興致勃勃的談論飛行的感受。


    “喂,老段,這邊!”在機場裏麵接機的是李貴和李篆兩人,王權他們已經包下了一家飯館,準備招待這些救命功臣。


    經濟發展之初,很多北方人被從南方來的老板招募,前往南方打工,拿著自認為不錯的工錢,卻不知道自己拿到的隻是應得的一半。


    在那個剛剛經曆過饑荒的年代,有一份工作,彌足珍貴。


    所以很多北方人拚命的幹活,就是為了發家致富,為了迴家的時候能夠成為受人仰慕的萬元戶,但事實往往是殘酷的,錢賺到了,以此同時得來的還有虛弱不堪的身體。


    可以說,很多老板是踩著北方人的屍骨登上了摩天大廈,這種人即便是現在,也還有很多。


    再熟悉的鄉音的環繞下,李篆有了一種迴到了家的感覺,心情格外輕鬆,高中年代的他也對這些農民工敬而遠之,畢竟他不想受到身邊人異樣的目光。


    但是現在,李篆已經在這群人中和他們勾肩搭背了,甚至還不顧唐糖的警告,在三道威脅的目光下抽起了煙。


    “咳咳……”李篆僅僅在小時候因為好奇偷偷地抽過煙,時隔多年,再次抽煙的他被嗆到了。


    “哈哈……”前來務工的漢子們哈哈大笑,不時伸出一雙大手拍李篆的後背。


    “沒事,咳咳,就是嗆到了,咳咳……”李篆擺擺手,招唿著他們上機場外的那兩輛大巴,自己還想上去,結果剛抬腳就被唐糖拽到了王權的車上。


    “還敢抽煙了,啊?看我迴去怎麽收拾你!”把李篆推上車,關上車門,唐糖“兇巴巴”的表情把李篆逗樂了。


    太嬰兒肥了也不好,怎麽都覺得可愛,李篆認為唐糖的嬰兒肥在她兇人的時候特別好玩,總忍不住去抓。


    “收拾我?嘿嘿,還等什麽迴去,現在就行啊……”


    在李篆不懷好意的注視下,唐糖有些後悔自己引狼入室,至少要拽著另一個人上車才對,現在這車裏就他們兩個。


    “你等等,我去叫……哎呀”


    唐糖一點一點的後退,意圖下車,不過沒等她說完就已經被李篆撲倒在車座上。


    王權這輛車的內部裝飾非常好,用的是真皮沙發,坐上去十分舒服,當然,皮膚接觸上也很舒服,唐糖算是感受到了。


    被李篆的鹹豬手搗亂,唐糖的小襯衫整個竄到了上麵,後背雪白的皮膚直接接觸到了沙發。


    “不許解開扣子!”


    本來咬著牙默許了李篆動作的唐糖感受到後背的異樣,很嚴肅的警告了一聲,隻可惜收到了反效果。


    “這東西怎麽解開的,我擦,哪個該死的家夥設計的這種扣子!”解了半天也沒弄開那顆關鍵的小扣子,李篆急了。


    平時看電視什麽的總說男主關鍵時刻解不開這麽一顆小小的扣子,李篆還暗笑他們笨,結果到了自己這裏還不是一樣解不開!


    正當他試圖正麵強行突入的時候,指尖已經觸碰到久違的嬌嫩了,一直都在注意車外動靜的唐糖慌了:“別鬧了,王叔叔他們來了!”


    李篆聞言一驚,抬頭一看,可不是麽,那些老鄉已經全都上了車,王權他們正奔著自己這輛車過來呢。


    兩人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李篆的就是皺了一些,但是唐糖還要把襯衫的幾顆扣子重新弄上,手忙腳亂,總算是趕在車門打開之前整理完畢。


    李貴跟著領隊的老段坐的大巴,沒有上來,這一車就李篆四個和王權。


    其他人沒什麽反應,不過白淩仿佛能嗅到某種普通人聞不到的氣味一樣,半路上,神神秘秘的和唐糖咬耳朵:“老實交代,你們兩個在我們上來之前幹嘛了?”


    “沒幹嘛啊,嗬嗬,嗬嗬……”唐糖幹笑了兩聲,然後轉過頭去和戴然然聊天,話題天南海北的,完全不給白淩插嘴的機會。


    不過唐糖也把戴然然弄得頭疼:怎麽感覺自己完全跟不上這個丫頭的思路,朝韓局勢和韓劇有關係嗎?


    為了迎合這些人的口味,王權他們特地包下了一個東北的餐館,隻有少部分的特色菜,也讓他們嚐個鮮。


    “喂,老李,你弄準沒有,真的一星期就能賺兩萬多?”


    席間,老段偷偷地問了李貴一句,桌上的其他人也都豎著耳朵聽著。


    李貴很享受這種被人注目的滋味,美美的喝了一口酒,坐直,清了清嗓子:“兩萬?實話告訴你,這次的活隻要我們在五天裏搬完,三百萬!”


    “三百萬?!”


    “沒錯,我們一百號人,三百萬,沒人三萬,五天賺三萬,還不甩開膀子?”李貴一席話讓在座的人都躍躍欲試。


    外出打工一般來說一個月賺一萬已經很不錯了,一些技術工種一個月能拿一萬五,像這種五天三萬的活兒他們哪裏見過,簡直跟天上掉錢一樣。


    有了李貴的保證,這些漢子都已經信了,來之前每人多少還不太有底氣,要不是往返路費已經報銷了的話他們真的不一定來。


    一桌的人紛紛下桌走動,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其他桌的人,不知不覺間,飯館裏的氣氛變得很熱烈。


    飯館老板也是東北人,飯館裏突然變得像家裏一樣,各種熟悉的地方話傳入耳中,讓他心情大好,還免費贈送了幾道小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利直接帶著這些人去了倉庫那邊,那裏已經建了施工的彩鋼房給這些人住。


    “大家先休息一晚,明天開工!”


    等這些人下車,李貴扯著嗓子吼了一句,大家夥兒也迴了一聲,頗有氣勢的樣子讓王利也覺得自己貌似已經渡過了這次難關。


    睡了一晚,李篆他們第二天乘著王權的車來到了倉庫這邊,倉庫外已經停了幾輛大貨車,百十來號漢子正光著膀子往上麵裝建材。


    這筆委托怎麽說也是他經手的,而且還是大單子,李篆決定每天都來打打下手,也能從側麵體現出自己很在意。


    一連三天,這幫漢子早上六點就起,吃過王利送過來的早餐就開始搬運,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半休息,躲過最熱的時候以防中暑。


    不過他們堅持著晚上做到八點,把中午浪費的時間趕迴來。


    看著這群肩膀上掛著擦汗用的毛巾的漢子,有一些人的毛巾已經濕透了,但是仍然在幹活,王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小偉,你去給我弄來三台冰箱,再聯係冷飲,給我24小時供應,聽見了沒有!”


    王偉這幾天被王利時刻帶在身邊,而且王利也漸漸習慣著拿李篆和他相比,弄得他很氣憤,不過對於王利的吩咐卻不敢怠慢,忙開著車去辦。


    “大家夥兒加把勁,王利叔叔去給大家弄冰棍兒了!”李篆扯著嗓子吼了一句,王利感激一笑:在這幫漢子眼中,這個小夥子說話可比自己有分量。


    “好!”大家應了一聲,繼續搬運。


    三天時間,建材已經搬好了大半,五天之內肯定是可以弄好的,王利現在很感激李篆,甚至已經在準備轉錢,畢竟五百萬不是小數目,要提前準備。


    李篆看了看車上已經裝好的建材,指了指遠處的高樓大廈:“就是這群或許一輩子都要住在土坯房裏的人,他們的肩膀卻扛起了我們的城市!”


    }=酷#匠l網e首eh發


    王權兩人一愣:怎麽突然感覺這小子比自己還老?


    不過轉念一想,兩人默然:再現代化、再美麗的城市,也是由這群糙漢子手中的磚瓦壘起來的,也是從這群漢子的肩膀上建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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