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麵子上的事兒,裏子怎麽樣,是不會有人關心的。”  “……”  可現在,他卻說,他愛上了自己?  在他的意識裏這是不應該,也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情。  寧安蹙著眉頭,他甚至忍不住有些想笑,也有點想流淚,其中還夾雜著些憤怒與無措……  他從來沒有為此委屈過,可這一刻,他感覺到了一絲委屈。  憑什麽他給他設了界,自己卻越了界?  但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認為大約是自己聽錯了。  這些思緒過的很快,幾乎是在一瞬間翻湧著糾纏在一起,讓他覺得自己很混亂。  而封允卻不一樣。  話說出來的那一瞬,一直繃著的那根名叫克製的弦,終於斷了開來。  心底那份感情也如噴薄而出的岩漿一般,再難抑製,幾乎將他焚成灰燼。  他邁開長腿,如攜著風一般,幾步就到了他身後,伸出長臂,從背後將他緊緊抱進了懷裏。  他抱的特別緊,雙手勒住他的身體,將他整個人都嵌進了自己懷裏。  寧安從錯愕中醒過神來,用力去掰他的手:“封允,你先放開我。”  封允不放,他的胸膛滾燙,那熱意隔著衣物將他緊緊包圍,燙著他的背脊,唿吸掃過他的耳畔,讓他忍不住顫抖。  這個擁抱帶著強烈的侵略感與獨占欲,讓他心慌。  他把頭往前垂著,露出細白的脖頸,像獵物露出了最致命的弱點,讓封允幾乎忍不住。  “封允,”寧安輕聲地,疑惑地確認:“你剛才說什麽了,我沒聽清。”  直到現在,即便他那麽緊地抱著他,他仍然懷疑是自己聽錯了話。  “我喜歡你,寧安,你是想聽我再說一遍嗎?”背後的聲音是低沉的,帶著一點點沙,不像他最初見他時那麽清越,像染上了什麽讓人麵紅耳赤的東西。  他感覺到他用額頭輕輕地蹭他的脖頸,發絲拂過,癢的的他幾乎克製不住。  封允猶如囈語般,輕輕地貼在他耳畔說:“我愛你,寧安,好像很久了,久到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寧安全身的經絡都繃的發疼,那些話貼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炸的他頭皮發麻,容不得他有一絲一毫的懷疑。  而封允還在說著。  “後來我曾仔細想過,”他的嗓音依然有些暗啞:“好像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特別。”  “你也……”他停下了沒再說,他想問他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他?  可又不敢再問下去。  於是隻撒嬌般蹭蹭他的脖頸:“我本來想讓自己變得更好一點再告訴你的,可現在不能不說了。”  “封允,你先放開我。”寧安又說。  封允鬆鬆地放開了一點,但仍然抓著他的手臂,像怕他會逃跑一般。  寧安抬眸看他,壓抑著內心翻滾的複雜情緒,努力把語調放的平靜:“當初是你一再提醒我,不要動感情,你還記得嗎?”  “是,這段婚姻是怎麽來的,你很清楚,”封允迴視著他,他不止一次後悔過自己當初說了那些話,特別特別後悔:“我承認,最初我的確是懷著些逆反心理,做錯了事情,可我愛上你,也是真的。”  寧安搖了搖頭,封允又握緊了他的腰:“你不信我嗎?”  寧安垂下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對不起,這對我來說,有點太突然了。”  封允的眸子沉了下去,很失落,濃密的長睫卻抬了起來,盯著他看。  他自己也知道的,這對他來說的確是有些突然。  可也難免因此而感覺有些受傷,他對他的愛意,難道他就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  “而且,”寧安又把他推開一點:“這跟你做的事情也並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  “汪老師,他不能負責這個秀了。”封允說,然後又將聲音放的極輕:“我也不想看著你脫了衣服讓人挑選。”  “你什麽意思?”寧安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是我的職業,因為脫了衣服被人挑選,便見不得人了,還是低人一等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封允用手掌住他半邊臉,逼他抬頭看自己:“因為我愛你,因為我隻想把你留給自己看,因為我貪心……”  他挨了一拳的半邊臉腫了起來,導致他沒有平時那麽好看,甚至有些狼狽。  但他的眼神卻有極強的衝擊力,深黑霸道,充滿力量,能把人扼住。  他在月光下親吻他的額頭:“我愛你,寧安,我真的很愛你,想和你一直一直生活在一起。”  寧安的心裏很亂,很多東西都不真實,他甚至不知道要先跟他計較哪一件或者解釋哪一件比較好。  相比較而言,他擅作主張把秀給弄沒了這件事,反而不是那麽重要了。  “封允,我覺得,你大概是把對外婆的感情移情到我身上來了,不見得是什麽愛。”他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地說:“你應該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了。”  “什麽?”封允錯愕地地眨了眨眼睛,他從沒想過寧安竟然會這樣想。  “我對你跟外婆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他深著眉目:“我愛她老人家,尊敬她,依戀他,但我愛你,是想占有你,從裏到外……”  寧安聽不得這樣的話,也不懂他怎麽忽然就變得這麽沒羞沒臊。  他慌亂地抬手捂住他的唇,卻被他趁機在手心吻了一下,又慌亂地移開。  他害羞的樣子讓封允的心情放鬆了些,他低下頭,親吻他的鼻尖。  寧安想躲開,但封允變得強勢又霸道,他說:“我們已經結婚了,寧安,你躲不開了。”  “都是假的,我們約定過的。”寧安不上當,他掙開封允的懷抱,輕聲道:“有些事,你可能真的不太懂。”  “你說,”封允看著他:“說出來我就能懂。”  可是該怎麽說呢?  說他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說不定還會迴去?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那原來的寧安是不是也會迴來?如果他真的迴來了呢?  而且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不敢說。  在科幻電影裏,這樣的人說不定會被抓去做實驗的,很可悲。  又或者,被人當做一個漂浮的孤魂,很嚇人。  還是說,說他根本沒想過與封允之間會有愛情這種東西?  來到這裏,他最先想的是生存,其次是夢想。  封允說不要覬覦他,即便最初他對他很有好感,可他這樣說了,他便就從沒再想過。  他沒喜歡過人,也不知道喜歡人是什麽感覺。  雖然對封允的感覺很不一樣,但他一直把那種感覺當做是另外一個世界裏的親情和依賴。  愛情,他沒想過,那東西對他來說太奢侈也太不切實際。  他安靜地沉默著,對上封允灼灼的目光。  他的臉腫的很厲害,可是眼睛依然很明亮,看著他的目光甚至有點貪婪。  讓他心裏又亂又癢,又怕又慌。  他想躲開,但沒有躲,他一向就是這樣子,有著近乎天真的勇敢。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都沒有動。  最後還是寧安探手撫了撫封允腫起的麵頰,輕聲道:“對不起,我……。”  “如果你能消氣,”封允將他的手按在自己受傷的臉頰上,忍著痛說:“再打狠一點我也願意。”  “給我點時間,封允。”寧安疲倦地說:“讓我想想。”  封允再次將他籠進懷裏,在他耳畔輕聲地:“嗯,隻是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也不要離開我。”  他親親他的耳尖,似乎這樣就能很滿足。  寧安心裏有些難過,封允很容易滿足的時候,他就很容易心疼。  他猶豫著迴抱了一下他的腰,封允似得到了鼓勵一般,更加用力地將他箍進懷裏。  隻是這樣抱著他,感覺到他的體溫,他就能感覺到安全和幸福,是真的很滿足。  寧安蹙著眉陷在他懷裏,他覺得自己連反應都遲鈍了一般:“以後不要這樣了,封允,不要替我做任何決定,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封允將鼻尖埋在他的發中,輕輕蹭了蹭,卻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想為他安排很多很多的事情,可現在如失而複得般,他什麽都不敢說,隻想這樣擁著他。  他拒絕別人時,冷漠而狠絕,可當自己陷入情網時,卻如懵懂的稚子般,傻得可憐。  “我想親你,寧安,”他夢囈般在他耳邊問:“我可以親你嗎?”  他抬起他的臉,望著他的嘴唇,眼眸深黑,看不到底。  寧安瞪他一眼,隨即垂下頭去。  他抱他抱的太緊了,即便垂下頭去,也隻能抵著他的下巴和胸膛,與他緊密相連。  寧安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封允,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我不一定……”  封允捂住了他的唇,不想讓他再說下去,他說:“我們迴家。”  寧安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以後不許說你沒有家,”封允抓了他的手,揉著他左手無名指的那枚婚戒:“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寧安沒說話。  封允又說:“不僅僅我的家是你的家,我的一切,都願意和你分享。”  他眼睛裏的笑意很溫柔,還帶著喜悅。  因為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自己擁有的一切分享給他而感覺到快樂。  迴去的路上,寧安睡著了。  昏暗的車廂裏,他的眉蹙的特別緊,像是在睡夢中也無法放鬆一刻。  封允將車子停在路邊,俯身半抱著他,輕輕按揉著他的眉心,直到他徹底地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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