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代嫁豪門後我卻隻想搞事業 作者:一點桃花痣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離正式麵試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三十二名男模和五十五名女模已基本到齊。 大部分人聚在廳裏, 邊說笑邊互相尋找著同組組員,他們既是夥伴也是競爭對手。 經過上一輪麵試,大家已經混了個眼熟, 因此氣氛十分熱鬧活躍。 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彼此之間熟悉起來會非常快。 事實上, 這八十七人, 每一個單獨拿出來, 在專業內都已足夠優秀。 畢竟沒有一定的實力或過於鮮明的個人特色, 是連汪榮的初選都沒機會進入的。 偏廳被布置成了化妝間,此刻正燈火通明, 一架架梳妝台靠牆擺放,化妝師們早已就位。 而模特們則需要按照組別依次進去化妝。 寧安被分在第一組,進去沒來及停頓, 放下背包就進了化妝室。 似乎每個化妝師都很欣賞他的眼睛。 與以往一樣,化妝師著重勾勒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不笑時尤其清冷,即使不上妝也質感十足,可這樣一雙眼睛偏偏又特別適合彩妝。 他不像一般的男生,很多色彩無法駕馭,甚至有的隻適合深色係眼部彩妝。 而寧安的眼睛卻可以連最亮的色彩都駕馭的十分輕鬆。 緋色的眼影打上去,冷漠中多便多出了豔麗, 豔麗中又透著清冷。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十分勾人。 化完妝出來時,五位評審也已經到了,除了秀導魏胖兒,其他幾位全部換了新麵孔。 麵試大廳裏布置了一段簡單的t形台,靠牆處放著衣架和飾品架。 服裝和飾品皆按照不同款式種類,擺放的整整齊齊,而九名dresser也已經就位。 整體看來,這裏像是一個簡陋而簡單的小型秀場縮影。 第一組進去後,評審示意九位模特各自上前選擇與自己妝容適配的服裝以及配飾。 選擇隻是第一步。 然後還要闡述為什麽要這樣選,你對這套服裝的理解是什麽?你對自己的妝容又有什麽樣的理解?你選擇這樣搭配想凸顯的主題是什麽? 這次與上次不同,解讀的過程中就已經有人開始被陸陸續續淘汰了。 他們連穿上自己選擇的服飾走一圈都來不及,就要直接去卸妝離開了。 一套流程走下來,第一組九個人最後隻剩下了四人,其中隻有寧安一個男模。 十組人陸陸續續進去,又陸陸續續出來,有人笑著擁抱,有人遺憾著離開,到最後隻剩下了三十九人。 第二輪依然是同樣的題目,同樣的流程,但卻增加了對配色的解讀。 兩輪折騰完,最後八十七人隻剩下了十六人。 相對於一麵來說,二麵的速度已經算的上相當快。 汪榮的秀,總和別人不太一樣,連麵試都有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內容。 而且也不像別人那樣是傳統的由易到難,他最容易的一場卻是最後一麵。 畢竟最後剩下的十幾個人,大部分水平應該是不相上下的,最後一場也不過是粗略看一看大家的臨場表現。 最後一場麵試定在五天後。 據說到時候用來搭配的衣服全部都是汪榮的作品,最重要的是汪榮也會親自到場。 最後十六個人裏,隻剩下了六個男模,十個女模,最終留下來的概率是一半一半。 淩晨三點多鍾,寧安和田曉辭相攜出了凱旋。 這場麵試走到現在,兩人雖然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精神狀態都很好,十分放鬆。 淩晨的街道不好打車,他們等了許久才等來一輛。 兩人共打了一輛車,寧安先送了田曉辭,待自己迴去已經到了五點多鍾,東邊天際已經浮起了一抹清晨的魚白色。 他輕手輕腳開了門,卸下背包,拿了東西進浴室洗澡。 他的那兩件作品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說是兩件,其實是同一款。 這一款他已經連續做了許多件,靠著最原始的笨法子,用熟練度來拉升產品質量。 他近來看了許多秀,坐在看台上看別人演繹服裝的過程中,會有更多的時間去分辨,去思考。 也更能細致地去感受作品,進而領悟到設計師設計這件衣服的初衷。 他開始慢慢掌握到一些技巧和理念,讓他能夠摒除雜念,按照最原始的那一點靈感走下去。 他躺在熱水中,闔上雙眸,眼前是他自己的半成品,圍著他轉,轉的頭暈。 已經十分接近他想要的那種感覺,可似乎還缺一點點什麽東西。 那點東西猶如隱藏在他腦海深處的一個小小線頭,隻要找到,輕輕一拉便可窺見全貌。 可每次,幾乎就要看到它的時候,它又會遽然消失,讓他總也無法抓到。 他歎了口氣,閉著眼睛將自己沉入浴缸底部。 這是他最近發現的小訣竅,一旦憋到極致,大腦就會活了起來,裏的色彩和靈感都會比平常更加豐富。 而且,無論多麽疲憊和緊繃的時候,這樣來上一遭,身體在極限到幾乎繃斷的邊緣徘徊掙紮後,那些疲倦也很容易消散,進而進入很舒適很放鬆的狀態,接下來無論是工作還是休息,狀態都會非常好。 他閉著眼睛在心底默默數數,根據自身身體狀態不同,他每次能數的數字大約會在125-138. 但極度疲憊的時候不行。 比如今天,數到120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辛苦,可他還是堅持到了122,才破水而出。 大股的新鮮空氣湧入胸腔,他一邊急促地唿吸一邊抬手將往下流水的額發撫向腦後,閉著眼睛待水流減緩才慢慢張開。 浴缸前站著一個人。 封允大概是在他閉氣的時候進來的,寧安之前完全沒有注意到。 他被嚇了一跳,喚他“封允……” 他說話時還帶著憋氣後的劇烈喘息聲,隻叫了他的名字就停了下來。 封允臉上的表情,讓人很難解讀。 有些疑惑,有些不可置信,有些害怕,有些憤怒,還有些什麽寧安看不懂的東西。 他俯下身,居高臨下看著他問:“你在幹什麽?” 那把聲音裏甚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脆弱。 “我……”寧安有些慌亂地俯身抱住膝蓋,將自己的身體擋起來,隻露出一片光潔的背脊,然後抬頭看他。 水滴從睫毛上滴下來,滴進他的眼睛裏,他眨了眨。 “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我在洗澡啊?”他有些不滿。 “我問你話呢?”封允最後的那點平靜被撕裂了。 也許不是撕裂,而是已經無法僅僅靠偽裝支撐下去。 他的語氣很兇,甚至帶著些陰鷙。 像是寧安如果不迴答,他就能上前扼住他的咽喉,將他狠狠撕裂一般。 寧安有點被他嚇到了,倔強地抿住唇不說話了。 他探手拿了旁邊架子上的浴巾將自己包了起來,這樣他跟封允說話會比較有底氣一些。 “你剛才嚇到我了,”封允的語氣又平靜柔和了下來,甚至還帶了一點點委屈:“我叫了你,也敲了門,但沒有反應,我怕你洗著澡睡著了,我進來,就看到……” 他的手捏的很緊,小臂上青筋微微凸起。 封允的睡眠很淺,尤其他心裏掛著寧安,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所以整夜都在夢與醒之間徘徊著。 他迴來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他抱著被子賴在床上跟睡眠做了一會兒小鬥爭,才半睡半醒地爬起來找他。 他本就沒醒很透,乍一看見寧安閉著眼沉在水底,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 那一瞬間,他的整顆心就像是被一隻惡劣的大手狠狠摁進了冰窟裏一般。 說不清是害怕還是絕望,血液上衝,手腳都麻痹到沒了力氣。 直到他看到他白嫩的腳趾在有規律地一翹一翹。 那是寧安的小習慣,他在心裏每默念一個數字,兩隻腳的腳趾便會配合著輕輕地翹一下。 封允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內血液迴流的聲音。 是驚喜,是慶幸,是劫後餘生,但更多的是難掩的憤怒,那憤怒如火舌一般,毫不留情地吞噬著他的理智…… 就在他要伸手去撈寧安的時候,他自己坐了起來。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又問寧安。 其實在過去,無數次壓抑痛苦時,他自己也做過這個動作。 但那隻是下意識的,他腦子裏想著很多事,所以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過自己有做這種動作。 可是寧安做了,他很害怕。 他的聲音已經迴複了平日的語氣和速度,寧安便也不倔了,好好地解釋:“我覺得這樣比較有靈感,也能讓身體和精神放鬆。” 頭發上的水打濕了浴巾,他說:“你能幫我擦擦頭發嗎?” 封允沉默著拿了毛巾幫他擦掉水珠,又拿了吹風機:“換了衣服出來,我幫你吹頭發。” 等寧安出去了,他坐在沙發裏,整個人好像都平靜了下來,說:“以後不要這樣了!” 又是命令的語氣。 然後他又很技巧地補充道:“我害怕了。” 寧安略挑起的眉梢,果然又慢慢放平了。 他似乎覺得他不太講道理,但還是點頭答應了:“好。” 封允緊緊握著風筒的手指慢慢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