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瓊枝走過去,“你怎麽也起這麽早?”


    “我跟你一起鍛鍊。”


    高守禮大概已經起半天了,精神頭十足。


    關瓊枝無言,兩人一起往操場走。


    女生宿舍裏開始忙碌,女生大多已經起了,楊琳真站桌前倒水,無意中朝下一看,看見關瓊枝和高守禮運動迴來。


    關瓊枝進門,楊琳真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帶著深深的敵意。


    下午自習課,關瓊枝和方琪到圖書館看書,第一學期快結束了,學生們忙著複習功課,備戰期末考試,圖書館裏剩下幾個空座,在角落裏,方瓊枝和方琪走過去坐下。


    關瓊枝專心做算術題,直到脖子有點發酸,抬起頭,看見斜對麵的高守禮不知什麽時候來的,朝他擺擺手。


    當最後一抹餘暉褪去,天色暗淡下來,關瓊枝晚飯後照例在操場跑步,剛走到操場邊,看見平常冷清的操場裏有一個人,高守禮迎著她走過來,“你來了,關瓊枝。”


    高守禮現在追求她的態度更積極了,方斯年讓他有了競爭意識和潛在的危機感。


    關瓊枝決定今晚索性跟他說明白,這樣下去,等以後高守禮越陷越深,她註定要辜負他的,她不想傷害一個好人。


    高守禮跟在關瓊枝身邊,隨著關瓊枝的速度跑,尋找話題,“我發現晨跑挺好,跑完了,覺得身體很輕鬆,一天都有精神。”


    關瓊枝在心裏過了一遍想說的話,既婉轉不傷害高守禮男性的自尊,又明確拒絕,不給他希望。


    “如果你覺得跑步有益身心健康,我不反對你鍛鍊,如果你僅僅是因為我,沒有必要,高守禮你的條件非常優秀,我知道學校裏很多女同學喜歡你,我們沒有任何可能,這一點我不能騙你。”


    高守禮的步伐微頓,瞬間恢復正常,“關瓊枝,你是不喜歡我,還是有別的顧慮?你如果不喜歡我,我一直等,等到你喜歡上我,你如果有別的顧慮,我保證我的家庭沒有任何問題,我的家庭很民主,我父母尊重我的選擇,我已經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婚姻自主,你不用擔心。”


    關瓊枝思忖,如果高守禮不死心,可能影響到她的計劃,她不願意高守禮捲入其中,高守禮這樣真誠善良的人,應該遠離她,遠離危險,她把心一橫,“我對你是同學情誼,其實…….”她深吸一口氣,“其實,我心裏有喜歡的人。”


    高守禮一下怔住,停下腳步,呆了半秒,追了上去,問:“你喜歡方斯年?”


    隻好拿方斯年做擋箭牌,關瓊枝嗯了一聲。


    黑暗籠罩操場,今晚操場旁的路燈不知為何沒亮,冬季的月光慘澹,兩人彼此看不清表情,並排跑步,距離很近,關瓊枝感受到高守禮的沮喪,剛才還興致勃勃,關瓊枝有點內疚,“對不起。”


    兩人陷入沉默,操場上寂靜無聲,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聽上去有些沉重,半晌,高守禮說;“是我的錯,我沒有積極爭取,我們先認識的,如果我早表白,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不能讓這麽好的人覺得內疚,以為是自己的問題,這樣他不會開心,關瓊枝柔聲說:“我先認識的方斯年,我到校報到時在學校門口看見他。”她隻好繼續編造這個謊言,“你知道,有時候好感是一瞬間的事,也許自己都不能明白。”


    “看來,我從一開始我就來晚了。”


    高守禮苦笑著說。


    “命運吧!”


    這句話,關瓊枝發自內心的感嘆,是命運,她沒的選擇,一切從四年前就註定了,如果再讓她選擇一百遍,一千遍,結果都是一樣,她依然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昨天說,跟他沒關係,這句話是真的嗎?”


    高守禮還抱著一線希望。


    “我喜歡他是我的事,跟他沒關係。”


    關瓊枝的謊言不能繼續了,如果戳穿,她麵對方斯年將很尷尬。


    “如果他不是這樣想的…….”


    高守禮不肯放棄,其實他明明知道方斯年跟關瓊枝想的一樣,兩人可能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沒有捅破。


    “那我們也不可能。”


    絕了高守禮的念頭,長痛不如短痛,高守禮現在對她用情不是太深,深了,抽身就難了。


    兩人又陷入沉默,過一會,高守禮問;“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聲音低落,關瓊枝肯定地說:“能,我永遠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關瓊枝的迴答,對高守禮些許安慰。


    兩人從操場往迴走,走到岔路口,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不同方向,關瓊枝站住,真誠地說;“謝謝你!”


    高守禮雙手插兜,故作輕鬆的語氣,“關瓊枝,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你如果有什麽困難,一定告訴我。”


    “好,我有事一定找你幫忙。”


    兩人告別,高守禮站在那裏看著關瓊枝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拐彎的地方。


    關瓊枝輕輕舒了一口氣。


    “那個男生是誰?”


    關瓊枝想著心事,突兀一聲,嚇了一跳。


    陸慳誠從暗處走了出來。


    “高年級的校友,你怎麽來了?”


    關瓊枝左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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