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黎雨走後,李朝陽才暗自後悔,本來他來的目的不是這樣的,為什麽一看見卿黎雨就忍不住想要刺她,就想看看她無力反駁的樣子。


    李朝陽覺得自己瘋了,低咒一聲,他知道今天這個發布會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大家根本不會在意你說了什麽,他們隻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朝陽對這樣的社會現狀也是無可奈何,現在他隻有找到幕後推手,把證據擺出來,才可以讓那些人閉嘴。


    他托人尋找網絡謠言的源頭,本來有人應下了,結果查到一半,告訴他查不了,甚至把錢都退給了他。他感到十分吃驚,難道對方有那麽厲害,還是他委托的那個找人的朋友在戲耍他?


    李朝陽不信邪,他貼吧和天涯匿名發表了求助帖,聲情並茂地敘述了“自己”遭遇的難題,對於關鍵人物均用化名,把主角換成男性,希望可以得到廣大網友的幫助。


    因為“編”的故事太好,很多人都喜歡看這種狗血八卦的東西,頓時被炒成熱門貼,李朝陽看著一連十幾樓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十分心累。


    也有人是正經答題的,“樓主應該去xx發帖,那裏才是大神,這裏都是水經驗的。”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按樓主這麽說,邏輯不對啊,如果你真的沒有做過,別人怎麽黑你。”也有一群段子手yy出劇情走向,暗示李朝陽是編的情節。還有人直接是“等樓主後續,前排求艾特。”


    李朝陽覺得自己真是和世界脫軌了,他按照網友的提示,又在幾個知名的網站發布了求助帖,果然效果好了很多,他先後和好幾個人聊過,對方最後都拒絕了他,要麽是自認能力不足,要麽是嫌李朝陽出價太低。


    最後一個暗黑頭像的人找到了他。


    “不是和你說有我嗎?”顯然對方把他當成了一個熟人,李朝陽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認識這個人?


    “不好意思,你是?”剛剛打好這一句話,還沒有點發送,對方下一條已經發過來了。“我現在查到的都是jx的粉絲,還有一些人,現在還找不到。”李朝陽思索一番,頓時明白了jx=江煊,所以這個人已經知道他要幹嘛,而且已經先他一步,查到了一部分人的ip地址,還知道對方是什麽人。


    李朝陽顯然有些激動,打字的手都哆嗦起來。“你是誰?”敲下這一行字,他感覺的心都跳躍得劇烈起來,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可李朝陽覺得這就是他人生最漫長的三秒鍾。


    這算什麽?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


    對方顯然覺得他問了一個白癡問題。“你傻了,我羅晴啊。”


    羅晴?李朝陽快速檢索了一下自己認識的人,發現並沒有這個人的記憶。他聽說今天卿黎雨的一個朋友迴國,一看就是很厲害的那種人,幾個男同事還說長得挺好看的。難道就是她?


    羅晴下一秒的消息讓他有一點措手不及,“你是卿黎雨什麽人?”黑客的反偵察真不是說著玩的。李朝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我是她同事。”


    羅晴剛開始見這樣求助,她想不出來還會有誰,自然就當成是卿黎雨,結果對方竟然是卿黎雨的同事。也是迴來之後太放鬆了,連這一點細節都沒有發現。


    “你發帖想要幹什麽?”還沒有在找到隊友的喜悅中緩和過來,就被人當頭一棒。誒?大家不應該喜極而泣,惺惺相惜,共創美好未來嗎?“我不是想找人把幕後推手抓出來嗎”這一句說得義憤填膺,自己都快要感動了。


    “刪了!”不容拒絕的語氣。


    “為什麽?”李朝陽以為對方發錯了。


    “你現在有我了。”所以不用再找其他人,她也不想原本不知道這件事的人因為這些帖子知道點什麽,要不是同行的一個好友覺得有趣告訴了她,她現在還不知道呢。李朝陽這下明白羅晴的意思,立馬迴去把那些帖子刪掉,有意消除了所有記錄,刪除和其他人的臨時會話,仿佛自己沒有來過。


    做完這些,他才和羅晴報備,“已經刪完了,現在需要幹什麽?”羅晴第一次有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所以她隻迴了一個字:“錢。”


    李朝陽震驚了!這人不是卿黎雨的朋友啊,怎麽還和他要錢?難道卿黎雨的朋友都這樣?正想揶揄這兩人的塑料姐妹情,羅晴下一句已經發過來了。


    “買個東西。”原來是設備的問題,李朝陽覺得黑客還是挺講道義的嘛。下一秒,他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因為羅晴羅列了一長串需要采購的東西,設備隻有兩個,貼心注明了品牌和規格,其他的全是吃的。“麻煩送到xx路xx街道xx號,請盡快,謝謝。”


    李朝陽認命出去跑腿,正好也可以去看看傳說中的姑娘真人長什麽模樣。


    當他跑了好幾家鋪麵都沒有買到羅晴想要的其中一個設備,頓時有點氣惱。一家實體店的老板比較實誠,告訴他,這個牌子的配件正品很少,隻有深圳才有賣,其他的大多是仿品,而且仿品價格也很高。


    李朝陽聞言隻得泄氣,等他開車去深圳都什麽時候了,而且他又不認識,被坑了怎麽辦。好在羅晴聽說後沒有再刁難他,隻讓他趕緊過來,她似乎是有了新發現。李朝陽頓時有些興奮,他整理好東西,確定沒有遺漏,就驅車來到了羅晴的暫時落腳點。


    羅晴看見他的時候,嚴重閃過一瞬間的懷疑,最後撥了電話,確定是眼前這個人,才領人進了屋。“喏,東西放那吧,沒什麽事你先迴去吧,謝謝了。”


    李朝陽第一眼看見羅晴是驚豔的,和他想象中冷酷高傲的樣子完全不搭,反而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就是性子太直了。屋子裏的東西很亂,應該是剛剛迴來根本沒有時間整理,電腦上跳動著他認不出的一些紅點,也不知道表達了什麽。


    “不是說有新進展?我不可以一起看看?”李朝陽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就算是被下了逐客令,他也裝作沒有聽見。


    羅晴經他提醒這才問道:“最近哪裏的網絡不好?”最後幾個被她破解出來的ip地址有一個共同特征,就是信號極其不穩定,而且分布緊密,就在市中心,隻是市中心人口密集,信號和信號的重複覆蓋率太高,一時不好判斷。


    李朝陽的表情也凝重起來,看樣子,對方準備很充足。


    市中心一處臨時機房裏,一排電腦正在緊鑼密鼓地工作著,為首的正是鄭菁菁,她將需要發布的內容告訴其他人,再由他們自由發揮,力求把卿黎雨打壓下去,絕不給卿黎雨卷土重來的機會。


    就在羅晴破解他們的第一道防火牆時,鄭菁菁也收到了技術人員給自己的反饋。“鄭小姐,有人破壞了我們的防火牆,正試圖入侵我們的電腦。”這是以往都沒有遇見過的事,他覺得有必要給鄭菁菁提個醒。這一次,他們的對手不簡單。


    鄭菁菁收起刷動微博頭條的手,江煊和卿黎雨這件事的熱度已經超過了同一時期的事件,正如她計劃的那樣,這次之後,卿黎雨不會有翻身的機會,現在卻告訴她自己做的一切快被發現了,她語氣不善地問道:“你們當初不是跟我說萬無一失嗎?”


    能力受到質疑,男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先前他們有了解過,同行之間沒有出現這號人物,所以他們啟用的防火牆足夠應付外來者的入侵。可不知道今天是怎麽迴事,那人像是輕而易舉破解了他們的密碼,還通過網絡發來一串挑釁的代碼文字。


    鄭菁菁想了一下,覺得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是自己臨時招來的團體,哪有對方專門拉的人厲害。於是她吩咐道:“再堅持幾天,等網上沒有大規模給卿黎雨洗白的言論就撤。”那人表示明白。


    他們開始重新部署,幾個人分時間段上網瀏覽發言,將ip地址改成海外,加強了對外來入侵的抵抗。這樣一來,對方想要再次找到自己就需要花更大的功夫。


    鄭菁菁知道,就算網上鬧得再厲害,也隻不過是她在自娛自樂而已,給卿黎雨的隻是心理壓力,如果卿黎雨不看新聞,把這件事全權交由技術人員處理,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她又是那個萬眾矚目的大作家,而她最後要是被人查出來,也討不了多少好。


    既然網絡上你可以躲,那現實生活中的打擊呢?鄭菁菁冷笑,喊來一個人低頭吩咐了幾句。


    李芳明今天出門買菜的時候,覺得街坊鄰居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等她走過,還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這樣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覺讓李芳明的傲氣無處安放。本來她以為是自己多想了,可是迴家的時候還是這樣,她隱隱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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